19. 化形
作品:《信徒他总在装乖》 灵山下的温陵,那时,还没有如今太后母族显赫的声势,县长沈知节,是一位严谨端方、望女成凤的父亲。他有一对明珠,姐姐叫沈照雪,妹妹叫沈融冰。
姐妹俩生得极美,却美得各有千秋。照雪如空谷幽兰,静雅温婉,眉宇间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愁,却更添风致;照霜则似带露玫瑰,明媚鲜活,性子活泼甚至有些娇纵。她们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温陵最耀眼的风景,几乎形影不离。
“融冰,不可无礼。”
“姐姐,你看这胭脂颜色可好看?”
“爹爹今日考校功课,我若背不出,姐姐可得帮我……”
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是闺阁中相依的细语,是花园里追逐的笑声,是姐姐温柔为她梳发时,指尖残留的淡香。
她……她最爱姐姐了,她是世上最温柔、最美好的女子,像月光一样……
可是……再华丽的笼子,也是笼子。她们被养在深闺,连出门赏玩都是一种奢求。沈融冰看着窗外的飞鸟,常常在想,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能是没有姐姐的样子。
姐姐照雪的生辰快到了。
“姐姐最爱海棠了……”年轻的沈融冰趴在窗边,看着庭院中仅有的几株普通海棠,灵动的眼眸里闪烁着决心,“灵山的海棠才是最美的,是传说中灵山之上、受神明眷顾的海棠!我要去为姐姐摘来,给她一个最大的惊喜!”
父亲治家严谨,对两位千金更是管教甚严,等闲不许轻易出门。但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了沈融冰的心。
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她看着姐姐熟睡后恬静的侧颜,留下一封信笺,揣着一颗雀跃又忐忑的心,偷偷溜出了府门,凭着打听来的模糊方向,向着暮色沉沉的灵山走去。
山路崎岖,荆棘遍布,对于养在深闺的少女而言,不啻于一场冒险。她摔倒了,手掌擦破了皮,漂亮的衣裙也被勾出了丝,但她看着怀中小心翼翼采集来的、几枝带着晶莹露珠、隐隐流动着微弱灵光的灵山海棠时,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觉得一切都值了。想象着姐姐见到花时惊喜的笑容,她几乎忘记了疲惫和恐惧。
然而,厄运在下山途中降临。回程的路上,她遇到了山匪,山匪拦住了她的去路。惊恐万分的沈融冰被逼入绝境,就在她以为清白和性命都要交代在此处时,马蹄声如惊雷般响起。
一名身着锦袍、腰佩玉带的年轻公子,在一群精锐侍卫的簇拥下,如同神兵天降。他剑眉星目,气度尊华,身手矫健,他那么英俊,气度非凡,只一挥手,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就被他的侍卫打得落花流水。
他勒住马,下马扶起跌坐在地、鬓发散乱的沈融冰,问她可有受伤。
他的手掌那么温暖,声音那么好听。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飞快。
沈融冰仰望着那个英俊非凡、如同骄阳般的男子,少女的情愫,如同被春雨浇灌的野草,疯狂滋生。
她以为,这就是话本里说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跟着他走,哪怕为奴为婢。
然而,那公子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吩咐侍卫:“送这位姑娘安全回温陵县城。”他甚至没有留下姓名,便带着人马,如同他来时一般,消失在官道的尘土之中。
怀揣着那份懵懂的、炽热的初恋,以及一丝被“抛弃”的委屈,沈融冰被侍卫送回了家。然而,等待她的,不是安慰,而是另一个噩耗。
“你姐姐……你姐姐见你一夜未归,留下的信笺语焉不详,心急如焚,天刚蒙蒙亮就带着家仆出门寻你去了!”父亲沈知节又急又怒,脸色铁青。
沈融冰一听,就要冲出去找姐姐,却被父亲死死拦住:“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外面世道多乱!你姐姐已经去了,你若再出事,是要了我和你娘的命吗?在家等着!”
她被关在了家里,又是哭又是闹,却无法撼动父亲分毫。那几天,对她而言如同炼狱。一方面是担忧姐姐的安危,另一方面,那个救她公子的身影,与对姐姐的愧疚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
那几天,是她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等待。
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府外终于传来了喧哗声——姐姐回来了!
沈融冰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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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顾不上了,提着裙摆就飞奔出府门,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想要扑进姐姐怀里诉说这几日的委屈与恐惧。
然而,她的脚步在门槛处硬生生顿住了。
姐姐沈照雪确实回来了,安然无恙,甚至……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羞涩而幸福的红晕。而站在姐姐身边,小心翼翼扶着她手臂的,正是那个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英俊公子!
他依旧那般耀眼,目光温柔地落在姐姐身上,那种专注,是看她时从未有过的。
紧接着,她听到了父亲与那公子的对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她耳边。
“孤,微服途经此地,幸得照雪小姐……心向往之,特来求亲。”
他是太子!当朝太子!
救下她的公子竟是微服私访的当朝太子!他在送沈融冰回城后,于灵山遇到了寻妹心切、不慎扭伤脚的沈照雪。太子对气质清冷、我见犹怜的照雪一见倾心,一路护送,悉心照料。如今,他是正式登门,以太子之尊,向沈家求亲,欲聘沈照雪为太子妃!
周围是仆役们羡慕的低语,父亲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荣光,姐姐垂着头,脖颈泛起美丽的粉色……
沈融冰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离她远去,只剩下太子看着姐姐时那温柔的眼神,以及姐姐脸上那刺眼的幸福。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咔嚓。”
一声极细微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轻响。
她低头,袖中那几枝她千辛万苦、满怀爱意为姐姐采来的灵山海棠,早已在她无意识的紧握下被碾碎,带着残香的花汁染脏了她漂亮的衣袖,顺着她的指缝滑落,黏腻、肮脏……
如同她此刻骤然破碎的心,流淌出苦涩的毒液。
那汁液,冰凉粘腻,如同她瞬间冷透的血。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
为什么……我采的花,却装饰了你的凤冠……
姐姐,我那么爱你……可你不仅要离我而去,为什么连我唯一心动的人,也要夺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