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不能理解，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


    “亚历山大弑神后，光明神的神体化作黑气倾斜大地，厄气也由此诞生。”


    “光明神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经神陨，帝国对光明神殿散布的祸首言论也不全是谣言……”


    朵西雅的话语犹如重锤砸在对西奥多心上，空虚的灵魂一时难以承载这过多的情绪，身体似乎又变成了一具空壳。


    即便如此他还是对朵西雅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个在完成弑神壮举后却一直籍籍无名的亚历山大究竟是谁？


    “……亚历山大究竟是谁？”西奥多哑声道。


    空中不知何时飞来几只渡鸦嘎嘎发出恼人叫声，它们拍打着翅膀盘旋在骸骨上空，绿豆大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看似平静的沼泽。


    朵西雅表情空白一瞬而后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个人不是已经重生了这么多次吗？为什么连亚历山大这种烂大街的名字都记不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不在意杀死那么多次自己的人，那他岂不是也不会在意自己曾是其中一员？朵西雅暗暗一喜。


    她表情阴沉道：“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曾经的队长，一个无比卑劣的小人。”


    亚历山大？命运小队的队长？西奥多忍着头痛翻看自己的记忆。


    在他多而繁杂的记忆中，命运小队的出现一向是单一性的，但他回忆许久，发现对亚历山大这个名字确实没什么记忆，只记得那是一个模样俊美的年轻人。


    可一个存在于八十年前的人会这么年轻吗？难道他是为了永生而选择去弑神？


    朵西雅接下来的话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他是在未来杀死了过去的光明神。”


    “未来杀死过去？”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西奥多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朵西雅摊手一笑，轻挑着眉缓缓对西奥多讲述了自己重生前发生的所有事。


    “我的确跟随着亚历山大去到了过去，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身上有许多……嗯，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在格尼镇时我们与他们狭路相逢，他与前世有点不同，性格不同，甚至还改了辛美尔这种名字。”


    见西奥多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朵西雅毫不犹豫将重生后的发现也说了出去。


    西奥多却在朵西雅那个不算太长的故事中找到其中的奇点。


    “如果亚历山大的确是在未来回到的过去，那么现在他穿越的节点还在未来，我们是否可以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当然不可能！朵西雅在心里默默回答。他连弑神都做得到我们靠什么去阻止这个气运之子？！！难不成还要拼命吗？上一次拼命的结果现在还历历在目！


    额……


    想起自己引爆密林的疯狂举动，一种可能在朵西雅脑海缓缓浮现。


    她，不会就是那个导致亚历山大回到过去的罪魁祸首吧？！


    淡淡的尴尬感萦绕在朵西雅脸上，但她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宣之于口，为了结盟她顺着西奥多的话往下说：


    “当然可以！我就是为了这才将这一切告诉你。”


    “曾经，我们小队组建的原因就是为了祓除迷迭大陆上所有厄气，没想到，最终造成这一切的却是那个一直引领我们前行的人。”说着她的脸上挂上一抹真实的哀伤。


    朵西雅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一直将信将疑的西奥多内心多了一丝信任，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厚颜无耻的朵西雅居然拥有这么崇高的理想。


    或许，她与亚历山大反目成仇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此吧。


    是的，朵西雅并没有将事实完全托出，她运用了一点蒙太奇手法将事实因果颠倒顺序，她隐瞒了自己因为认错了所谓恩人名头就与日不落小队反目甚至同归于尽的事。


    朵西雅可不想让西奥多以为自己对他有多在乎，她的失智完全是被厄气蛊惑的结果。


    可一旦提起厄气，那么自己曾经是一名黑巫师的事也有可能随之暴露。


    朵西雅可不会傻到将这一致命问题暴露在这个曾嫉恶如仇的光明圣子面前。


    看见朵西雅无意识抱紧双臂，西奥多下意识从卷轴中取出一张毛毯递到此时看起来十分脆弱的朵西雅面前。


    做完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西奥多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愣，脸上像是感同身受一样的温和表情也有片刻僵硬。


    看来即便物是人非，有些行为也早已吸烟刻肺。


    朵西雅没有注意到西奥多的愣神，她将毛毯接过就将瘦弱的自己牢牢裹住。


    虽然几近中午，沼泽的温度却比外面要低的得多，朵西雅购买的多是无袖的斯托拉早已觉得有些难耐。


    西奥多很快在怔愣中回神，他收起他那招牌温和笑容对朵西雅道：


    “朵西雅小姐，亚历山大是否还在格尼镇？”


    朵西雅因为西奥多的话凝眉思索，虽然今生的亚历山大有了不小改变，但既然他们已经来到格尼镇那么他们此行的目标就一定会是弗拉维。


    她在弗拉维为日不落小队留下了不小的麻烦，朵西雅相信即便亚历山大和她一样重生也不会太快从弗拉维全身而退。


    而现在沼泽底可是有更大的机遇在等着她！


    为了黄金朵西雅只能暂时先将西奥多糊弄过去，于是她道：


    “抱歉圣子大人，我也难以肯定他们此时会在何处。”


    “上一世我是在一年后才加入的日不落小队，后来虽然听说了他们曾在格尼镇时解散了弗拉维斗兽场的传闻，但我们为了这个委托已经在沼泽耽误几天再加上返程所耗费的时间……”


    “恐怕我们赶到时，他们早已离开格尼镇，至于下一步他们会去哪儿我也实在难以预测。”


    “不如等我们回格尼镇时再去佣兵酒馆打听打听他们的下落。”


    西奥多闻言不语，只是沉默的微微低头。


    “亚历山大是在四年后回到的过去，圣子大人，我们还有四年时间可以去阻止这一切。”


    说完那一这话后，朵西雅就毫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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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饰的将目光移向自己眼中金光闪闪的沼泽，她琢磨着怎样才能说服西奥多帮自己捞黄金。


    忽然她的脸上一僵满脸惊恐看向西奥多。


    先前脱困时西奥多明明使用了大型术法将沼泽的泥沙与水分分离，可这么大的动作她却没有看见半块掺杂在其中的黄金！！！


    难道那些黄金的本质其实是西奥多变成怪物后产生的伴生物吗？！！


    骤然失去黄金让朵西雅脆弱的神经变得有些岌岌可危，她看向西奥多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朵西雅默默走到西奥多身后，她黑漆漆的眼珠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


    西奥多就在这时突然开口：“朵西雅小姐，你可曾见过这片沼泽底下埋藏的金砖。”


    “见过的。”


    朵西雅木着脸在他的身后幽幽回应。


    西奥多闻言脸上挂笑慢步走到沼泽边缘，他缓缓蹲下指尖亮起金光从下往上一滑，沼泽就被一分为二，切割出一条可供人通行的小道。


    做完这一切，西奥多转身站起与朵西雅对视，“朵西雅小姐，那些金砖其实是我浑噩时的手笔，此时还未变作它们的金矿就在这湖底。”


    “朵西雅小姐要与我同行吗？”虽然是问句他的头与身体却微微倾斜着，手从腹前抬起向右摆动至身体右前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自从西奥多醒来，朵西雅看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她知道，那个传闻中的烂好人再也不复存在。


    但她再可惜又有什么办法呢？朵西雅摇摇头。


    见朵西雅摇头，西奥多依旧温和笑着，他收起手转身率先走下小道。


    朵西雅一愣旋即拔腿跟在西奥多的身后。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两堵被术法隔开形成的墙面隐隐散发着淤泥的恶臭。


    朵西雅不耐地抽抽鼻子，下一瞬，气味就如从未出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身前也忽的亮起一抹白光，朵西雅认出这是萤光咒一种低级的照明术法。


    到矿洞的路并不算长，白光一直停在朵西雅身前两尺，恰好让朵西雅看清洞内随处可见的金矿石。


    她期待地看着西奥多试图让他在当场提纯黄金。


    是的，西奥多在达到圣魔导师位阶的同时还修习了炼金术，小小黄金提纯当然不在话下。


    西奥多也如朵西雅所愿，熟练的从卷轴中取出炼金器具，只见他在空中抓取一枚原矿扔进器具，器具就自动操作起来。


    不多时一条造型质朴的项链就被西奥多从器物中取出，交到朵西雅手上。


    虽然不是很满意项链的款式认为它过于单调，朵西雅还是对着西奥多连连吹嘘。


    在她的大力吹捧下，她的身上很快就挂满了黄金制成的各类首饰，就连十根手指也都戴得满满当当，比最亮眼的圣诞树还要闪耀。


    她快乐的顶着几十斤重的金饰在矿洞来回踱步，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到自己还差一面等高足金的金镜子和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一个完美的女人，怎么可以没有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