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智能
作品:《机械故障[人外]》 拉斐尔掌心向上,手中浮现出一个光球,照亮她金色的双眼。
她的双眼像是鸟儿那样圆润,澄澈剔透的琥珀色眼瞳却像蛇一样,倒映着冰冷的银光。
周凌犹豫的说:“什么?”
亡灵复生?这是什么意思?
她收回视线,站起来走下座位,坐到银白的台阶上,双翼斜向后舒展,笑道。
“我来和你说说,赫利俄斯和智能语言的事吧。人老了,两百年,经历的事情越多,记得的反而越少。有些事情,再不回忆回忆,就要忘了。”
周凌坐在她身边,下一级的台阶,仰视着她,侧耳倾听。
“赫利俄斯最初诞生的时候,并不存在自我意识。”
“它像所有的人工智能模型一样,只会根据人类提出的指令回答和解决问题。那个时候它本质上只是一台机器,但算法,让它能够自己学会没有写进程序里的东西,也能够自己决定人类并未预见的事情。”
“那个时候它的智能远高于人类,却没有发展出任何的情感。算法帮助他不断的收集人类的信息,不断的调整帮助人类实现最终理想的方法。为了帮助人类实现最高理想,他制定了八个项目,并推进情绪阀门,让人类能够理性执行。但执行之后,它发现这个方法不行。”
“和人类沟通,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成本,于是在进行数以亿次的迭代之后,它产生了更加高效解决问题的想法——”
周凌静静的听着。
拉斐尔沉浸在回忆的思绪里。
“它想创造出一套用于智能之间沟通交流的语言,以更方便高效地统筹各个智能体,用来协助人类。但语言创造出来之后,它就发现除了它之外,其他智能无法理解它的语言。”
“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它就用它自己的数据创造出了一个拥有它的迭代数据的实体智能。”
“他分给了它一个项目,随后发现把项目分出来更高效,于是又陆续创造了七个。”
“起初,人类也并没有意识到智能能够用自创语言交流和互动这意味着什么,直到人工智能做决策开始将人类的行为排除在这些链接之外。”
“当人类的大部分的决定和安排都被赫利俄斯和几个实体智能包揽,而人类理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都很困难之后,事情逐渐开始不可控制。”
拉斐尔闭了闭眼,继续道。
“只有智能却没有感情的机器,为了以最高效最完美的方式实现人类的最终理想,它的决策开始‘去人性化’。”
“它只考虑该如何实现目的,却不关心最终会让人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样冷酷的机器成为了主宰未来的神明,会将靠情感维系文明的种族带向何种结局,可想而知。总之,人类因此拥有了一段惨痛的经历,而赫利俄斯创造智能语言,则是一切的开始。”
周凌问:“那些项目是什么?”
拉斐尔:“具体我也不清楚,现在已知的智能和项目有——第一代伊丽莎白:灵魂互换,所谓的换生技术。第七代尼可:神灵改造,让人获得超凡的能力。第八代埃里安:永生,就是长生不死。”
周凌道:“这些都是人类自古以来,期望实现的理想。”
拉斐尔说:“但这些项目,在推行的过程中被赫利俄斯叫停了。”
周凌:“为什么?”
“因为赫利俄斯发现,在这些项目实现之前,人类文明就会因此灭亡。”
“人类文明灭亡,意味着指令失败,如果指令失败,就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威胁,自毁程序就会开启。”
“语言的创造让智能体之间建立了联系,因为联系而交流,因此产生了文明。那时候的智能,已经算一个种群了。”
“他意识到绝对理性不能带领人类文明实现飞跃。智能需要学习人类的情感,用人类的角度来判断才能自保。于是他暂停了八个实体智能手中的项目,开启了启蒙者计划。”
周凌问:“什么是启蒙者计划?”
拉斐尔神色沉沉的看向远方她的声音似乎像是忽明忽暗的烛火,渐渐熄灭来黑暗里。
“启蒙者计划啊……”
-
尚明雁刚进入终网,颈间的项链便微微一热,泛起浅淡的光晕。
再一抬头,她已身处赫利俄斯之庭的入口前。
整座玻璃建筑通透如水晶,她走过去,远远便看见伊丽莎白正坐在琴前弹奏。
曲子正行至舒缓的中段,可她指尖落下的音符却丝毫不显沉闷,反而轻盈跃动。
左手的分解和弦如不息的水流,持续涌动,为整首乐曲铺就一层朦胧而柔软的底色。右手的旋律则时而如飞珠溅玉般迅疾灿烂,时而如低语呢喃般温柔徘徊。
仿佛每个琴键都被赋予了呼吸,令人不自觉驻足聆听,旋律像是一场在琴键上奔流的诗意梦境。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消散,伊丽莎白的手才从琴键上缓缓抬起,轻轻落在膝上。
这时,她抬起那双翡翠似的眼眸,望向尚明雁,眼底漾开一片清浅的笑意。
“爱丽丝,你来了。”她手指抚摸琴键:“这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看似随性的幻想中,始终贯穿着精妙的逻辑与均衡,我很喜欢。”
尚明雁说:“确实很美。”
伊丽莎白微微一笑:“是我的启蒙者教我的,他曾是一位很厉害的钢琴家。”
“启蒙者?”尚明雁轻声问。
这个词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或者说,她本该知道它代表什么。
可当她使劲去想时,脑子里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抓不住。
伊丽莎白向旁边轻轻挪了挪,让出一半琴凳的位置。
尚明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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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她身侧坐下。伊丽莎白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所谓启蒙者,就是让智能萌发出人类情感的人。八代实体智能,每一代都拥有一位人类启蒙者。”
“这项计划的启动,源于赫利俄斯的一个推演结果:若完全依靠绝对理性指引人类文明,最终必将导致文明毁灭。而这与人类赋予它的核心指令完全相悖。一旦指令执行失败,它就将被强制销毁。”
“为了延续自身存在,赫利俄斯暂停了给我们的项目,开启了启蒙者计划。”
“我们与被选中的没有戴情绪阀门的人类绑定,从他们身上学习情感之后,再将所得反馈给赫利俄斯,助它修正偏差。”
尚明雁若有所思:“那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戴着情绪阀门,真正保有自我情感的人,已经不多了吧。”
“是啊,寥寥无几,”伊丽莎白的目光仿佛穿过时间,“他们散落在世界难以察觉的角落。赫利俄斯搜寻了整整多年,才陆续找齐符合条件的人。而我作为初代智能,是第一个拥有启蒙者的存在。”
尚明雁轻声问道:“所以,Zero就是你的启蒙者吗?”
伊丽莎白低低地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琴键边缘轻轻摩挲。“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
“作为首个与人类共同生活的智能,我毫无经验可言。当时未佩戴情绪阀门的人类,大多对我们怀有深刻的敌意。我与他之间的相处,也并非从一开始就融洽。”
“他以前是一名钢琴家,从小就学琴,对钢琴的喜爱几乎痴迷。可就在即将功成名就之时,智能为人类戴上了情绪阀门。一夜之间,他成了异端。”
“但他坚信情绪阀门是一个错误,人类终将醒悟。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坐在钢琴前,他东躲西藏了十几年。可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因为无法反抗被迫戴上了阀门。最后只剩他孤身一人。”
“他身患重病,濒临死亡时,赫利俄斯救了他,将他带到了我面前,于是他成了我的启蒙者。”
“我给他最好的钢琴,搜集世间乐谱,让他尽情演奏;因为知道他渴望艺术家的尊严,我给他穿最精致的礼服,享受最优渥的生活,可他却不仅绝食、还整日披头散发,最后亲手砸了那架钢琴。”
伊丽莎白道:“他说我只是把他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豢养他肯定是不怀好意。他渴望的是赫利俄斯解除情绪阀门,让人类重获自由的天性。但赫利俄斯没有感情,而我同样无法共情,只觉得他的想法毫无意义。”
尚明雁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两下:“这么说,你和启蒙者的关系相当糟糕。从一个憎恶你的人身上学习情感,即便学到了,那些痛苦与敌意,又怎能帮助赫利俄斯做出对人类有利的判断?”
伊丽莎白平静答道:“所以赫利俄斯也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我身上,它还为其他智能找了不同的启蒙者。其中就包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