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你倒是快点解释啊……】


    【我不造啊～其实人家也是第一次。】


    【要被你害死啦!我甜甜的恋爱变成武打片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叙慢慢走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老妇人，又看了看乔栀怀里不省人事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在乔栀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蹲下身帮乔栀拍掉膝盖上的雪渣。


    "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喊救命。"


    江叙凑到乔栀耳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一、二、三——"


    两个孩子清脆的呼救声在巷子里回荡。


    很快，附近住户的窗户纷纷打开，有人拨打了110。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江叙悄悄握住了栀栀的手。


    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却握得很紧。


    警车停在巷口时，江叙突然凑近她耳边："栀栀是仙女，我会保密的。"


    阳光穿过巷子上方的电线，在积雪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乔栀看着江叙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提前十四年遇见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夕阳西沉时，警车的红蓝顶灯将小区门口的积雪染成变幻的紫红色。


    乔母第三次跑到单元楼下张望，围裙兜里的手机捏得发烫。


    她刚给江医生夫妇打过电话，又联系了小区物业调监控，此刻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额头上。


    "栀栀！江叙！"


    她的喊声已经带上了哭腔，在冬日黄昏里显得格外凄惶。


    保安亭的老张头正要说什么，突然指着远处："哎！那不是警车吗？"


    乔母转身时左脚绊到右脚，差点栽进花坛里。


    她踉跄着奔向小区大门，看到警车门开处，两个小红蓝棉袄的小不点手牵着手跳下车。


    乔栀的羊角辫散了一边，江叙的羽绒服领口沾着泥水，但两人都完好无损。


    "你们跑哪去了！"乔母冲过去一把将两个孩子搂住，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也顾不上疼。


    "女士，这两个小朋友立大功了。"


    年轻警察蹲下来平视乔母。


    "他们救了个被拐的孩子，还提供了关键线索让我们抓到一个犯罪团伙。"


    乔母的眼泪突然就止住了。


    她松开怀抱，扶着两个孩子肩膀仔细端详："什么？"


    "那个奶奶是坏人！"


    乔栀奶声奶气地告状，小脸故意皱成包子样。


    "她给小朋友打针！我和江叙哥哥看见就喊救命，警察叔叔就来啦！"


    她省略了所有超常发挥的部分，眼睛眨巴得像只无辜的小鹿。


    警察笑着补充："您女儿记下了车牌号和逃跑方向，非常机灵。"他压低声音。


    "不过那两个人贩子一直胡说什么被小孩打了，还扫堂腿，估计是想装精神病脱罪。"


    乔母将信将疑地谢过警察，一手牵一个往家走。


    暮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照出三个长短不一的影子。


    她能感觉到江叙的手在她掌心里不安地动了一下——这孩子从小就不会撒谎，每次心虚都会摸耳朵。


    "江叙。"


    乔母在电梯里突然开口，从金属门倒影里看到小男孩猛地绷直了后背。


    "栀栀说的是真的吗？"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六楼。


    这个六岁早熟的孩子总是让大人们惊讶——然后他松开乔母的手，规规矩矩站到乔栀前面。


    "乔阿姨，是我带栀栀跑出小区的。"


    他声音清亮，眼神却坚定得不像个孩子。


    "我看到那个奶奶抱着睡着的弟弟，觉得奇怪就跟过去了。栀栀是来找我的。"


    乔栀在江叙背后瞪圆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小男孩。


    蓝色羽绒服的后领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此刻正因紧张而微微发红。


    他站得笔直，像棵风雪里也不弯腰的小白杨。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清脆。


    乔母沉着脸把两个孩子领进屋，暖气混着饺子馅的香气扑面而来。


    客厅茶几上还摊着栀栀早上画的蜡笔画，五颜六色的小房子歪歪扭扭的。


    "站好。"乔母指着沙发前的地毯，自己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


    她摘掉沾着韭菜叶的围裙，深呼吸三次才开口："知道错哪了吗？"


    江叙的小跑鞋在地毯上碾了碾："不该擅自离开小区。"


    "还有呢？"


    "不该让大人担心。"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渐渐变小。


    "不该...遇到危险不先找警察叔叔。"


    乔母目光转向女儿："栀栀？"


    乔栀正偷瞄江叙发红的耳垂，闻言一激灵。


    "我、我错了...妈妈对不起，我们以后不敢了..."


    看着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耷拉在面前，乔母的火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


    她强撑着严肃表情："等你们爸爸回来——尤其是你江叙，江医生今晚下手术我就告诉他！现在去洗手，准备吃..."


    厨房里传来香味，乔母走向厨房，临走前指了指他们："站着反省！"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


    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窗外隐约传来邻居家电视的春晚预热节目声。


    乔栀悄悄挪了半步，小手指勾住江叙的袖口："江叙哥哥..."


    江叙转头看她。


    暖黄的落地灯照在他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瞳孔像两颗浸在泉水里的黑玛瑙。


    他嘴角还绷着，但眼神已经软了下来。


    "谢谢你。"


    乔栀用气音说，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啾"地亲了一口。


    她嘴唇沾到一点他脸上的寒气，凉丝丝的带着雪花的气息。


    江叙整个人僵住了，望着栀栀。


    乔栀生得玲珑精致，标准的娃娃脸，两颊还带着婴儿特有的软糯弧度，皮肤白里透红，像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杏眼——圆溜溜的，眼尾微微下垂，瞳仁黑得发亮，像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眨动时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从乔栀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从耳根开始泛红，像滴进水里的红墨水般迅速蔓延到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