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冰释前嫌

作品:《清穿之原来我是董鄂妃

    是夜,残风卷着宫墙下的落叶,在青砖地上扫出细碎的声响,储秀宫的宫道上,一列窈窕身影正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前行。


    秀女们早上精心打理的发髻已经散乱,精挑细选的宫装下摆也沾了尘土和血渍,白日里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在眼前反复回放,雪亮的刀锋、飞溅的血迹、此起彼伏的惊叫,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恐惧,压得她们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董浣浣走在队伍中间,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攥紧簪子的凉意。她侧目望去,身旁的陈珺娅脸色苍白如纸,眼眶通红,眼里只剩下茫然与惊惶。前侧的赫舍里·青柠虽依旧挺直脊背,可握着宫灯的手指却泛了白,映着昏黄的灯光,能看见她指节微微发颤。


    这些养在深闺、自幼被捧在掌心的姑娘,哪里见过这般血腥惨烈的场面,此刻个个像被霜打的茄子,连平日里最爱说的闲话都咽了回去,整条宫道静得只余脚步声与偶尔的抽气声。


    回到住处,三人沉默地洗漱,卸下钗环的动作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没人说话,连水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不多时,床帘接连响动,之后房间彻底陷入寂静,唯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银辉,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董浣浣辗转难眠,正当她以为这沉默要延续到天明时,一声极轻的抽泣从隔壁床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是陈珺娅在哭。


    董浣浣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此刻尚且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陈珺娅。况且她们本来就不和,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若是任由她哭下去,惊动了巡夜的齐嬷嬷,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严重些怕是又要被打发去浣衣局受苦。


    “别哭了,”董浣浣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才开口道,毕竟马上选秀就结束了,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别把齐嬷嬷他们引来了,到时候又要被罚到浣衣局去了。”


    董浣浣不说话还好,说完陈珺娅哭得更大声了,压抑的啜泣里满是绝望:“我们……我们会死吗?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想我额娘了……”


    董浣浣的心猛地一揪。她何尝不明白这份恐惧。


    陈珺娅不过十四五岁,在现代还是个躲在父母身后撒娇的初中生,如今却要在深宫里直面生死,害怕本就是人之常情。


    她自己又何尝不怕?白日里那把刺向福临的刀,寒光闪闪,仿佛下一秒就要见血,那样的场景,就算是历经世事的成年人也会胆寒,更何况她们这些半大的姑娘。


    一想到这,董浣浣又在开始担心福临了。他当时一定也很害怕吧?


    虽说他是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面对刀锋时,也会有常人的恐惧。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让太医仔细检查一下?


    之前听赫舍里.青柠说他遇刺之事已经让她无比心惊,如今又让她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场景,她又怎能不后怕。


    他们相识的这短短的一年,光她知道的,他所面临的大大小小的刺杀就已经这么多次了,这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的凶险,一想到这,董浣浣的心就仿佛揪成了一团……


    “你过来吧?”董浣浣收回思绪,对着还在抽泣的陈珺娅轻声说。


    陈珺娅哭声一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说什么?”


    “过来吧,”董浣浣重复了一遍,语气软了些,“你不是害怕得睡不着吗?我陪着你睡。”


    话刚说完,董浣浣又有些后悔。他们向来不和,陈珺娅说不定不愿让她陪着,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太掉份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陈珺娅没有反驳,只是用帕子胡乱擦了擦眼泪,什么也没说,抱着自己的枕头,慢慢走到董浣浣的床边,声音细若蚊蚋:“谢谢你了,董鄂.浣浣。”


    董浣浣见状,连忙往床外侧挪了挪,空出里面的位置:“你害怕,就睡在里面吧,靠着墙能踏实些。”


    陈珺娅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被褥铺好,躺了进去,身子还微微有些发抖。


    董浣浣转头看向对面床的赫舍里·青柠,月光下能看见她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帐幔,显然也没睡着。


    赫舍里家是名门望族,青柠自小见惯了大场面,可今日那般凶险的情形,恐怕她也是头一遭遇到。


    董浣浣知道,青柠向来好强,就算害怕,也只会硬撑着,不肯让人看出半分脆弱。


    “青柠,”董浣浣开口唤她,“你也过来吧,我们一起睡。”


    赫舍里·青柠闻言,摆摆手说,“算了,我就不过去了,太挤了,你们俩睡吧。”


    听赫舍里,青柠这话,董浣浣摸不准青柠这是真的累了不想动,还是对她刚刚对陈珺娅突然示好,表示恨铁不成钢的不满。毕竟之前陈珺娅找她麻烦的时候,一直是青柠护着她来着。


    而且今天白天青柠拼命的护着她,她那样做,在青柠眼中看来也确实是有点不识好歹了。也难怪青柠此刻不想搭理她了。


    董浣浣索性起身下床,走到赫舍里.青柠的床边,伸手掀开她的被子,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摇晃,故意放软了语气撒娇:“来嘛来嘛,不是你害怕,是我害怕,我需要你陪着我才行。”


    赫舍里.青柠拗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了,好了,别摇了,我陪你一起睡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三人终于在董浣浣的小床上躺好。陈珺娅睡在最里面,挨着冰冷的墙壁。赫舍里·青柠在中间,身体还带着几分僵硬。董浣浣睡在外侧,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两人的呼吸。


    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夜里格外清晰。过了许久,陈珺娅才试探着小声开口,声音里满是不确定:“石小睕……今天不回来了吗?”


    她问得轻,显然也没指望有人回答,毕竟白日里石小睕为救驾挡在福临身前,之后便被宫人匆匆带走,下落不明。


    可这次,赫舍里·青柠却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她,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赫舍里.青柠的回答,让陈珺娅有了一丝丝的信心,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们会死吗?”


    这话一出,房间里彻底没了声音。董浣浣和赫舍里·青柠都沉默着,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从她们踏入这宫门,参加选秀的那一刻起,生死就早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深宫似海,波谲云诡,今日的意外不过是冰山一角,未来还会有多少未知的危险,谁也说不准。


    陈珺娅问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渐渐没了声音,只有肩膀偶尔微微起伏,显然还在偷偷难过。


    赫舍里·青柠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软了语气,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听训,若是精神不好,又要挨罚。”


    陈珺娅“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董浣浣听着身边两人的呼吸声,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段时间大家因为各种事情,关系剑拔弩张,平日里要么互不搭理,要么明里暗里地较劲,谁也不肯让着谁。


    可今日一场生死劫难,却让大家放下了之前的隔阂,像初入宫时那样,心平气和地躺在一起,彼此取暖。


    或许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在生死面前,那些所谓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只是不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能维持多久。深宫之中,人心易变,等她离开之后,未来的她们会不会再次为了争宠、为了生存而反目成仇?董浣浣不敢深想,只能珍惜此刻的安稳。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赫舍里·青柠和陈珺娅都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董浣浣却依旧毫无睡意,她侧过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石小睕还是没有回来,想来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董浣浣又忍不住想起福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在安慰石小睕吗?毕竟石小睕是他的救命恩人。


    明明她也应该感激石小睕的,若不是她挺身而出,福临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可不知为何,一想到福临可能在陪着石小睕,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


    她这是嫉妒石小睕了吗?董浣浣皱了皱眉,她分不清这份情绪到底是担心,还是真的嫉妒。她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闪过,速度极快,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董浣浣心里一惊,刚想出声质问,一股淡淡的异香却飘进了鼻腔,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董浣浣的意识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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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古代真的有迷香这种东西啊,之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董浣浣只觉得浑身酸软,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绣着明黄色龙形图腾的帷幔。那龙纹栩栩如生,威严而华贵。


    她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这不是储秀宫的寝殿!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铺着明黄色的锦缎被褥,床边放着一双绣着云纹的龙靴,远处的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墙上挂着那幅《潇湘竹石图》。


    这里是……福临的寝殿?她竟然睡在龙床上?


    董浣浣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怎么会在这里?之前的黑影是谁?是福临让人把她带过来的吗?


    她慌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福临问清楚,可刚要起身,就听到殿外传来了说话声,听内容,应该是朝中的大臣们在向福临汇报公务。


    董浣浣的脚步顿住了,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若是让大臣们知道她此刻在福临的寝殿里,还睡在了龙床上,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小心翼翼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殿外的交谈声持续了很久,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前来汇报,福临的声音始终沉稳,条理清晰地吩咐着各项事宜,听不出丝毫慌乱。董浣浣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原来他已经恢复了镇定,还在有条不紊地处理朝政,看来今早的惊吓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大臣们陆续告退。又过了一会儿,殿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床边。


    董浣浣知道是福临来了,她连忙从床上坐起身,心里的担忧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她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听听他的心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问问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他掌心的温度熨帖在她的肌肤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可董浣浣却能感觉到,福临的手在微微发抖,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了些。


    她心里一愣,福临这是怎么了?


    福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心虚过,即使是登基那天也不曾有过。


    明明他前些天刚答应完再也不欺骗她,但是利用祭天收拾阿济格残部,不告诉她,还将她支走,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欺骗的一种了。


    董浣浣小心的从眼睛上扒拉下他的手,抬头望向他。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安,帝王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普通少年的脆弱。


    “怎么了?”董浣浣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疑惑。


    福临摇摇头,避开她的目光,轻声说:“没事。”顿了顿,他又开口,语气里满是心疼,“今日……你吓坏了吧?”


    董浣浣摇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仔细打量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伤口:“我没事,你呢?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说着,她就伸手去扒福临的衣袍。


    “别担心,太医已经来检查过了,我没事。”福临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和自责,“可我总觉得,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做不好。明明想保护你,却总是让你为我担心;明明答应过你不欺骗你,却还是瞒着你,利用祭天抓捕阿济格残部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委屈和失落:“我本想过几天再去找你,等事情都处理妥当,再好好跟你解释。可我又怕你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让人连夜把你带过来。浣儿,你会不会怪我?”


    董浣浣望着他眼底的愧疚,心里的那点委屈和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她任由福临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动作温柔:“我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皇帝,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明白。别太苛责自己,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福临闻言,紧紧握住董浣浣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浣儿,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董浣浣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里终于踏实下来。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棂洒进殿内,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在青砖地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