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盐引制最终落地

作品:《满朝文武偷听我心声,皇位换人了

    次日,一份字字千钧、盖着鲜红“稚川”印鉴的巨幅告示,矗立在京城朱雀大街口。


    告示一出,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帝都为之失声,并随着早有准备的快马信使,飞奔向大晟的各个州府。


    公告内容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不仅宣布了百万两白银的巨额捐赠,也表达了“但求黄河安澜,不问个人得失”的赤子之情,以及接受全民监督的坦荡胸怀。


    一石激起千层浪!


    百姓沸腾了!


    一百万两!无偿捐赠!专治黄河!账目公开!余款济世!


    商界也随之震动!


    许多原本观望着,甚至被世家拉拢的商人,也被这份公告中的纯粹与大气所震撼。


    原来经商致富,还可以这样回馈家国!


    对比之下,那些躲在暗处使绊子的行径,显得何等卑劣!


    不少有识之士开始反思,风向隐隐转变。


    沿河百姓的赞誉对“稚川先生”的感激更是如山呼海啸。


    朝堂之上,皇帝手持告示副本,当即下旨,全力表彰“稚川先生”义举,责令工部、户部等务必配合,用好这笔捐赠。


    谁若敢从中作梗,必定严惩不贷!


    王珣在府中摔碎了最心爱的紫砂壶,窦国舅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精心布置的毒网,在这“万金破局”面前,如同冰雪消融,瞬间崩解。再要动作,就是与天下为敌,与皇帝明旨作对!


    阴谋的阴影,被这最纯粹的善意与最雄厚实力铸就的光明,彻底驱散。


    治河工程,注入了前所未有的强心剂。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那个只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的小小少女,正安然享受着爹爹的夸奖和嬷嬷新做的桂花糖。


    殊不知,她已亲手执棋,落下了一子定乾坤的妙手。


    “稚川先生”百万认捐的惊世之举,余波久久不息。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那座沉寂多年的先农坛畔,悄然立起了一座崭新的石碑。


    碑文由皇帝御笔亲题“义商济世”四个大字,下面以小楷详述“稚川先生”于黄河水患之际的赈灾义举与万金捐输的始末。


    这并非朝廷旌表常用的牌坊,而是一方朴拙厚重的青石,寓意着这份功绩将如磐石般永固。


    孩童们绕着石碑追逐嬉戏,稚嫩的童谣“稚川公,修黄河,万家百姓笑呵呵”不胫而走,飘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汹涌的民意与皇帝立碑定性的荣宠,化作一股无可阻挡的推力,狠狠撞开了“盐引制”推行道路上最后的障碍。


    半月后,太极殿前,钟鸣鼎沸。


    皇帝姜桓身着十二章纹冕服,于百官朝贺声中,亲手将盖有传国玉玺的《盐引新制总章》金册,交到主理此事的雍王姜肃手中。


    阳光照耀下,金册流光溢彩,映得姜肃一身亲王蟒袍愈发威严赫赫。


    那一刻,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羡慕、敬畏、嫉妒、憎恨…


    窦贵妃与谢太师均称病未至,王珣立于文臣前列,低垂的眼睑下,眸光阴鸷如深潭。


    雍王府门前,自圣旨颁下后,车马几乎未曾断过。


    递帖子求见的官员从五品到一品皆有,礼单如雪片般飞入府中库房。


    姜肃一概以“正与工部、户部同僚商议盐引细则及治河要务”为由,大部分婉拒见面,只偶尔见几位真正干练或立场微妙的实权人物。


    书房内,紫檀木大案上堆积的卷宗几乎要将埋头其中的姜肃淹没。


    他时而凝神批阅,时而与奉命前来议事的官员低声交谈,条分缕析,指令清晰。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位曾经温润甚至有些软弱的雍王,如今已淬炼出截然不同的气场。


    然而,真正的暗流从未停歇。


    一些与世家,尤其是王家跟窦家关系密切的商帮,或者地方势力,开始以更隐蔽的方式设置障碍。


    一份来自福安的密报在几日后,被小心呈上,信上称:


    江南三大盐场,除稚川商行按新盐引定额提取的盐斤顺利出仓外,其余旧引盐商出货均受当地漕帮‘关照’,盘查勒索,延误日久。


    另外,河东路那边,几家获得运送首批新盐引官盐的车队,在必经峡道遭遇‘山石意外滚落’,虽未伤人,但盐车损毁数辆,损失不小,人心惶惶。


    纸页上还附着暗哨绘制的简易山地地图,标示出几处易于被下手的地段。


    另一份来自豫州治河工地的密报则写道:


    “…‘束水工程’三号水门基坑处,夜巡队抓获两名试图松动支撑木的闲汉,自称受人雇佣,只言雇主蒙面,不知来历。”


    “工地粮仓近日发现霉米掺杂。追查下来,系采买小吏收受不明来历银钱所为。该吏于日前已‘暴病身亡’。”


    “工地上流传新谣言,称‘稚川’捐款实为雍王殿下与江南巨富联手做戏,款项并未全数到位,工程款项已被层层克扣…”


    而最后一份密报言简意赅,却让姜肃目光骤冷:


    “窦国舅府暗卫统领,三日内两赴宗人府后巷,与一瘸腿老仆密谈。”


    “经查,此老仆乃废太子姜诚幼时乳母之子,现为宗人府西南角门看守。”


    “窦贵妃宫中,太医院副使周太医连续五日请平安脉,所开药方皆存档。”


    “经核查,内有朱砂、磁石、远志等物,剂量微妙,似为镇癫安神之方。然配方却与贵妃平日症候略有出入。已设法取得药渣,正秘密查验。”


    “王爷,对方这是恼羞成怒,无所不用其极了。”心腹幕僚低声道,面带忧色。


    姜肃将密报凑近烛火,缓缓点燃,看着跳跃的火苗吞噬那些阴暗的字句,神色平静无波:


    “跳梁之辈,黔驴技穷罢了。”


    “盐路之事,让福安动用备用的隐秘路线和关系,必要时可请沿途靖安司协助。”


    “工地上,通知我们的人,加强巡查。务必要抓住捣乱之人的实证,然后直接送交安察司,不必经过地方。”


    “至于宫里和宗人府…”姜肃顿了顿,声音更低,却字字清晰,“加派人手,盯死!我要知道,他们想用那些药跟前太子姜诚,玩什么花样。”


    幕僚领命而去。


    姜肃独自站在窗前。


    暮色四合,庭院中的灯笼次第亮起,勾勒出飞檐斗拱的轮廓。


    他揉了揉眉心,连日劳累与紧绷的心神带来一丝疲惫。


    他对废太子的动向一直关注,从未掉以轻心。


    想起女儿在襁褓时的预言,说废太子会将雍王府上下满门抄斩,总感觉就如阴云罩顶,挥之不散。


    但想到那个总用清澈眼神和“无心”话语点亮晦暗的小小人儿,那点疲惫与不安便如春阳下的薄雪,悄然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