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栾摇的预料，意外是意外，但他们没有被要求多写一份报告。


    体检结束，向葵带着两人到食堂吃饭的时候解释：“诡师一共分为初级诡师、六级诡师、五级诡师……最高是一级。”


    “你们刚从中都过来，对诡异一无所知，所以除非是非常危机的情况，否则不会立刻找你们补记录。”向葵道：“等你们入学考上六级诡师，对诡异有起码的了解，那时有问题会找你们补记录的。”


    栾摇惊叹：“好人性化啊。”


    “都是经验。”向葵微笑道。


    永远不知道新生诡师，会有多么神奇精妙的新想法。


    “你刚刚说，中都的初级诡师？”栾摇疑惑：“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吗？”


    “嗯，神州大陆上，东西南北四大城，只有中都上生活的人们，是对诡异毫无所知的。”


    栾摇思索了下：“我们中都地理课上说，西城野兽多，南城是海洋上一块岛，北城是群岛，因为各地各种各样的问题严重，不适宜人类生存，只有官方在各地驻扎开荒。”


    “这些东西入学后都会学到的。”


    向葵看了一眼栾摇面前的几大碗面，想了想栾摇两人即将入学的班级，简单解释道：“神州大陆天圆地方，天如倒扣的碗，地四四方方，神州之外是无边无际的混沌。”


    “混沌？”


    栾摇在401得到的书里就是这个词。


    而在中都课本上是说，神州之外是人类暂时无法生存的环境，一些至今无法检测出来的成分，对人体会造成无法挽回的致命伤害。


    “一种力量，目前没有准确解释，只是诡能的力量就来自于混沌。”向葵解释：“似乎说拥有诡能的人，要警惕混沌的召唤。”


    【万物归混沌】


    那本书上的话。


    栾摇陷入沉思，向葵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重新为两人说明新地理情况。


    “神州之上，中都被四城围在中心，地处平原，面积近两千万平方公里，气候适宜，近二十亿普通人生活在中都，不知诡异。”


    栾摇点头，这段地理书也有。


    就像她所生活的地区，是中都中心区，占地面积九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十几亿。


    除中心区外，还有东南西北四大区，四大区对内面向中心区，对外建立护城墙。


    “东城是事务局总局处，各大官方机构都在此驻扎，居民人皆诡师，对内守卫中都，对外镇守最东方的山脉。”


    栾摇唔唔应和。


    这个就不知道了，书上其实说是东南西北四大城池，是边境城，因环境恶劣，只有官方人在此护卫。


    “西城沦陷，诡异横行，人为牲畜。因此，西城四周建有城墙，一方面是守卫，另一方面是救人。”


    向葵沉默了下，低沉道：“但救人很难，西城人已经认同自己诡异手下的身份，如果你在外遇到西城人，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经验丰富的守卫军都分不清伥鬼与人。”


    栾摇皱着眉：“难也要救。”


    向葵点头，一板一眼的脸上神采奕奕：“我们神州的人要救，我们神州的地，也得夺回来！”


    “没错！”栾摇握拳。


    向葵重重点头，再开口时就放松很多：


    “南城气温最低，多海中诡异，科技无法使用，没有居民，只有驻地诡师，对内守卫，对外镇守南海岸。”


    “北城群岛居民各个强悍，以海洋诡为食，杀中级诡如杀鱼，有圈养诡异的风俗，排斥外地人。同样的，对内守卫，对外镇守。”


    栾摇就着新世界观下饭，疑惑：“诡异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道，好像自古以来就有，历史书上说目前发现最早的诡异痕迹是两千年前，可以确定的是，西城在一千年前就沦陷了。”


    “一千年前？！”


    栾摇终于知道这个“难”到底有多难了，现在中都人均寿命不足150，一千年前，西城还是神州的西城吗？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向葵看向栾摇。


    “中都外，世界人口还剩多少？”


    向葵知道栾摇要说什么，每一个中都人都说过。


    为什么不告诉中都人，不公示也可以暗自选拔，中都人不怕牺牲。


    “不到三亿，我们不能人为增加诡师数量，这就意味着不能主动告知一无所知的人诡异存在。”向葵道：“有时候，只是知道，就会被污染。”


    “诡师，说白了，就是还有理智的人类诡异罢了。”


    栾摇惊悚看向向葵。


    “保证更多普通人，对于诡师们自我身份认同是很重要的，这能让大家不会迷失在混沌里。”


    “最早出现的人类踪迹在中都，我们的文明是自中都开始的，西城沦陷后，先辈们花费千年将绝大多数人护在中都。我们上学时第一课，就是中都是人类的核心，是文明的所在。”


    “其实你们也在对抗混沌引诱，一些负面情绪就有可能诱发诡能。”向葵安慰道：“我们都是在各自战场上努力。”


    栾摇说不出话，她在向葵身上看到了不会动摇的决心，这或许是所有知道诡异存在的人类共同的信仰。


    她看了一眼俞迩。


    俞迩开口道：“我们一起。”


    栾摇扒了一口面，咽下去后道：“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向葵赞同点头，道：“不过你们放心，东城里很安全。”


    她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们想回中都，就要努力去考中都的编制，考虑到你们是中都来得，考上后是可以分配到原来区域的。”


    这话太现实了，一下从奇奇怪怪的世界观拉回栾摇熟悉的现实观里。


    她对于事务局的警惕消减很多，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后，哀叹一声：“世界的尽头还是考公！”


    ＊


    吃完后，栾摇问过向葵自己被抹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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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向葵说已经成为诡师，记忆会自己回来，只要努力想，就能想起来。


    栾摇再次被诡能震撼了下，小说异能竟真在我身旁。


    然而世界观再怎么被震撼，生活还要一步一步向前走。


    入学有向葵在，两人就真的只是出了个人，所有的手续都是向葵一手操办。


    两人明天正式上课，今天先回宿舍收整。


    进修院是面对初级诡师开放的学院，初级诡师这个群体，什么年龄阶段都有，宿舍是以公寓的形式建造。


    栾摇跟俞迩入住在三号公寓的501。


    大概是上课期间，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宿管阿姨坐在值班室值班。


    “501已经清理消毒过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再打扫一遍。”阿姨给钥匙的时候说道：“9层是食堂，24小时有饭。客厅座机拨打1号是值班室，2号是班主任，紧急事情先打给值班室，再打给班主任。”


    栾摇专门用本记下来，记着的时候，给阿姨塞了几个刚买的水果。


    俞迩提着东西先上去收拾，栾摇留在值班室拿着本子跟阿姨聊天：“紧急事情，是诡域吗？”


    “中都来的吧？”阿姨给栾摇塞了把瓜子：“一般情况下，稳定环境里，是触发不了诡域的。”


    “诡域突发出现，要么是因为诡师诡能失控，要么是有诡异操控。”阿姨织着鲜红毛衣道：“前者多是初级诡师无法控制好诡能，后者咱们东城的城郊都少见，更别说咱们学院里了。”


    “紧急事件是初级诡师控制不好诡能会出现的各种问题，联系我们方便立刻送医务室，免得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阿姨很有经验道：“有个送医务室的孩子，逃课用诡能把自己塞瓶子里变不回来了，到医务室找医生恢复的。”


    “你到公告栏，还能看到她的检讨。”


    栾摇像听天书一样。


    直到这会儿，栾摇坐在暖阳里，听着最熟悉的职业宿管阿姨说诡异的事情，她才有种世界真不同了的真实感。


    这还是我生活二十多年的世界吗？


    你们四城人也太会瞒我们中都人了！


    栾摇在下面听了各种倒霉孩子倒霉事，上楼的时候，还特意到公告栏对应。


    对应不过来，根本看不过来，整个公告栏贴满了检讨。


    栾摇拿着本子到501。


    她在幽都那个游戏世界里，得到一副纸笔，为了养成手写记录的习惯，特意买了一个新的小本，用来记录。


    501里俞迩已经收拾好了。


    501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两个卧室一个健身房。


    栾摇两人住主卧，俞迩将侧卧床推墙边，把侧卧给栾摇收拾出来，当书房用。


    “新生活开始了。”


    栾摇笑着道：“这次，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


    就像十几年前，他们成为孤儿进入福利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