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节课就是诡域课。


    “理论那些东西，发给你们的书上随便看看就知道了。真正要记住，要活下来，还是要实践，要一次次用身体牢牢记住。”讲台上，老师言简意赅道：“十分钟后上车。”


    老师一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走到讲台。


    “其他人上车，今天刚入学的留下。”


    全班大概三十多人，齐刷刷走了二十多，栾摇数了数，算上她跟俞迩，留下了四个人。


    “我叫芙蓉，是一年一班的班长，刚刚走的老师，是诡域课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叫谷萝。”芙蓉简单介绍：“学生证都带了吗？”


    四人点头。


    芙蓉领着人往外走，边走边说：“那就够了。”


    “我们现在是去警局，领一些我们能够负责的诡域相关案件。”她语速适中音量适中，让每一个都能听清楚每一个字道：“谷老师的习惯是：如果有新生在，就说一遍刚刚的话，将上车预留时间从五分钟延长到十分钟，由班长简单说明情况。”


    “我们班没有理论课，只有实践课。书籍都在你们书桌里，等回来后，可以带回宿舍，也可以留在教室。每个月月尾要考理论笔试，不及格就补考，没有惩罚。”芙蓉道。


    栾摇一听，这不就是占用文化课，只上体育课吗？


    这会儿她回过味，知道昨天向葵为什么跟他们说这么多了。


    “现在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提了。”芙蓉道。


    栾摇闻言积极举手：“请问，案件是一节课就能结束吗？”


    现在是四月，也不是周一，插学进来第一课，赶上所有人都新任务开始的概率应该不大吧？如果不是新任务，为什么全班集合一起行动？


    “当然不是。”芙蓉道：“虽说我们一年级能负责的案件，都是城里危害性不大的案件，但也没有说能一节课，一天就解决的。”


    “学校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一年级学生出校行动必须集体。我们班目前分三队，一个在收尾，一个正在进行，还有一个是前天刚领的。”


    芙蓉看向四人：“刚领的任务是我带队，你们回头直接跟着我。”


    芙蓉说话间，领着四人到校门口，跟门卫登记上四人的名字年龄后，带着人到校门口的校车前。


    刚好十分钟。


    *


    车里班主任谷萝坐在副驾驶，栾摇两人坐在后排。


    两人刚坐下，车辆起步。


    栾摇忽然想起什么，低头询问俞迩：“昨天一天就从中都到东城了？”


    飞也不能这么快吧？


    “诡能。”俞迩言简意赅道。


    栾摇闭上了疑惑的嘴巴，新世界观里，没有诡能解答不了的疑问。


    她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看向全车，在手机里给俞迩打字：


    【鱼哥，咱班好像就咱两中都来的。】


    俞迩一眼就明白栾摇在想什么。


    栾摇生活里是个很活泼的人，俞迩委婉道：“我觉得……”


    话没说完，新消息已经到了。


    【肯定会有的吧，怕我们拖后腿的，或者是傲娇明明担心我们，却用严厉的语言将我们远远推开。】


    栾摇沉浸在新剧情里不可自拔，通讯器被按得啪啪响。


    “不好意思？”前排座位上的女生转头过来腼腆道：“你们是跟芙蓉姐一队吧？”


    俞迩下意识看向栾摇，她脸上写满了：


    直球！好喜欢！


    “你好你好，我叫栾摇，亦木栾，摇摇车的摇。这是我对象，俞迩，比喻去口，偶尔加走之底。”栾摇热情道：“我们两都是跟芙蓉姐一个队。”


    她注意到坐在后排另一边的两个新人，也有前排人进行接触。


    栾摇心下感叹。


    东城，真是一座方方面面都有熟悉流程的城市。


    女生抿嘴微笑：“你们好，我叫秦梦，是学习委员。你们加我一下，我拉你们进班级群，再拉你们进小队群。”


    栾摇跟着加了好多群，总算知道任务情况。


    一般流程是：一年级新生们在班主任带领下前往警局领任务跟工作服，在警局一新一旧两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分别前往任务地点，遇到诡域进诡域，遇不到诡域就完成警方的任务。


    他们现在就是前往警局登记信息，然后领衣服。


    总而言之，跟着走就行了，一切自由成熟流程在。


    “我们不会给警方增加工作量吧？”


    栾摇听着怎么感觉警方办案还要带鸡崽。


    “不会的。”秦梦露出疲惫的微笑：“我们就是免费打杂的。”


    ……


    到地方后，栾摇像个npc一样换好衣服，被塞进车里，运往案件发生地。


    栾摇穿着救生背心坐在搜救船上，腰间是警用带电警告棒，胸前是对讲机。


    在来得路上，栾摇先从班级群了解东城情况，再从任务群了解案件信息。


    东城布局与中都相同，是个缩小版的神州布局：中有中心区，外加东西南北四大区。


    其中中心区最安全，别称住宅区、养老区。


    西区边境连接中都，事务局的总局坐落西区，方便对接中都。


    南区与南城相连，事务局的清理部将办公处在南区建立，主要防范南城诡异。


    北区与北城相连，研究所坐落北区，北城建有研究所分所，会定期输送诡与诡物给研究所。


    东区与东山脉相对，东山脉中混沌如雾弥漫，东城各大学府坐落东区，以最高学府为首，承担镇守东山脉的职责。


    ……


    栾摇所在进修院位于东区，领取的任务自然也是东区，案件就很有东区特色：


    东区戏水湖这周有位个溺水者，有在编诡异确定是意外溺水。


    因为这位溺水者无亲无故，由相关部门为其处理后事，防止其死后诡变。


    在处理后事的时候，有人发现这位溺水者，死前曾因说“归于混沌”这四个字，被领居举报进去过。


    涉及“混沌”，警方派人进行深入探查。


    栾摇的视线在“在编诡异”上停留好一会儿，移开视线，继续往下看。


    任务分成三部分：


    1.在警局的档案室搜查戏水湖过往相关案件，溺水者过往经历。


    2.走访溺水者生前所在地区，跟人询问关于溺水者的情况。


    3.守在戏水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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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迩因沉默寡言被留在档案室，栾摇因热情被放在戏水湖，另外两个新人因为是东区本地人被派去走访。


    “其实你应该去走访的。”秦梦同款打扮坐在船上两眼发直：“但你是新生嘛。”


    “还是中都来得新生，什么都不知道。”栾摇很理解。


    秦梦点头。


    “梦姐……”


    “叫我秦梦就行，梦梦也行。”


    “梦梦，我们守在这里主要是要做什么？”


    栾摇不是很明白。


    最初她以为进诡域体会生与死，后来以为是干些边角料的杂活，现在好像在发呆。


    “呵呵，”秦梦道：“在这里等一会儿，如果没有人或者诡异偷溜过来，就可以在湖面转悠两圈，捡捡垃圾什么的。”


    秦梦的视线缓缓移动，栾摇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长夹子，一个黑色塑料袋。


    果然，就像秦梦所说得那样，这一整天都在湖里捡垃圾，中途还有人来送饭，船都不用下。


    一连几天过去，栾摇两人就过着，被车拉走，一个埋档案室，一个湖里捡垃圾的日常生活。


    别说诡域了，在编诡异都没碰到过。


    “案件不能就这么一直拖着吧？”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今天的垃圾都没能装满垃圾袋。


    三个小分队，一个在找档案，还能看点有意思的案件，一个走访能听到一些八卦，只有湖面小分队，在湖面上飘荡，船都不能下。


    “不会的，两周没有进展，就封存了。”秦梦道：“实际上，因为靠近东山脉的原因，东区很多跟‘混沌’有关的案件，大多数都是呓语，没有实际危害。”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呓语时间跟死亡时间太近，也不会重点查看的。”


    “重点？”栾摇瞪圆眼睛：“这也是重点吗？”


    “当然了，你以为什么任务都能让我们打杂吗？”秦梦道：“我们可是诡师。”


    “这里不是人人都是诡师？”栾摇不解。


    “是这样的，但是不一样，这里的普通人跟混沌牵扯太深，所以出生就或多或少有诡能。”秦梦科普道：“比如头发茂密、指甲坚硬之类的，他们按部就班上学学习理论知识，锻炼身体，诡能如果强大了，可以考核当见习诡师。”


    “我们是自身吸引诡异，闯过初始诡域的诡师。”秦梦道：“诡域分六级。”


    “这我知道。”栾摇看书了：“稳定、危、中危、高危、九死一生以及无人生还。”


    “是的，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初始诡域，也就是我们从普通人到诡师遇到的第一个诡域，由我们自身引发的诡域。这个诡域的等级可能是稳定，也可能是高危，活下来就是见习诡师。”


    “我懂了，没有初始诡域的诡师，自己锻炼诡能，闯诡域，考级。”栾摇总结：“有初始诡域的诡师，直接是见习诡师，到进修院进修后往上考级。”


    “哈哈哈，都要考。”


    秦梦点头：“都要考。”


    路灯拉长两个学子悲伤的影子，栾摇将垃圾分类放入垃圾桶，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心脏一跳，不由自主看向不远处的小巷。


    一种奇怪的预感告诉她，那里有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