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王赐刚下班，从便利店经过的时候，摸了摸口袋里的营养液。


    她已经喝了四五个月的营养液了，最便宜的营养液没味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有尝过酸甜苦辣的味道。


    孙王赐算了算存款，这个月工资到账，就够缴下个季度的医疗费了。


    “等交完费，就去吃顿好的。”


    孙王赐想。


    她转头没有先回小区，小区最近因为溺水的案件，天天有警方进进出出查问。因为溺水的人跟她同一层，又在一个地方上班，她也被问过几次。


    每天工作完已经很累了，孙王赐一句话也不想说。


    实际上她也认为那个人是意外，她见过几次死者，是个很宅很内向但很爱笑的小女孩，才二十多岁，家里也没有什么负担，每天不是在家里画画，就是背着画板出去画。


    她家里还有小女孩给她画的肖像画。


    “她经常晚上出去画画，我下班的时候见过几次，她说就在戏水公园周围。”孙王赐当时这么对询问的人说：“如果不是他杀，那就是意外，她不会自杀的。”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个小女孩，笑得像向日葵一样说，想要画出一幅惊为天人的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她都不知道，人的脸上，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笑容。


    是意外吧。


    孙王赐坐在巷子里的长椅上，拿出营养液，她握在手里，视线无神的落在路灯拉长的影子上。


    影子久久不动，不知道过去多久，影子忽然动了一下。


    孙王赐恍然惊醒，她最近好像有些累，经常出神，好在等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好了。


    她想着拧开营养液的瓶子仰头灌进嘴里。


    “叮玲玲——叮铃铃——”


    尖锐的铃声忽地响起，孙王赐手忙脚乱翻出通讯器，看到来电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袋空白了下。


    她很快回过神接听电话，想着回去是不是要去自测下精神，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混沌污染了……


    “很抱歉……在外出活动的时候，偷藏一根树枝……刺破大动脉，发现的时候已经……”


    孙王赐感觉声音好奇怪，好像闷在瓶子里，说的话一段一段，又远又闷又听不清楚。


    在说什么呢？


    “抱歉？孙女士？您在听吗？”


    我当然在听啊？


    “孙女士？”


    叫我做什么？


    “您还好吗？”


    “呼”孙王赐想说我很好，麻烦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但是很奇怪，她发不出声音。


    “啪！”营养液的瓶子落在地上，滚进影子里。


    孙王赐盯着瓶子，就像接上了信号，她蹲下身：“抱歉，我马上来。”


    通讯那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蹲在地上，像是缩在影子里，眼睛盯着前面的瓶子。


    “痛不痛啊？”


    “您好？你没事吧？！”


    ……


    栾摇闻着新闻的味走到小巷子里，就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人。


    小巷里只有这一个人，那个莫名的新闻感觉，是来自这个人吗？


    栾摇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感受到，这种不符合前二十多年世界观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诡能。


    学校也没有教这个，只是说控制情绪，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诡能之后，自然就学会运用了。


    太抽象了。


    栾摇走上前，试探道：“您好？”


    她说完看到有滴水滴到影子里，栾摇心一沉，关切道：“你没事吧？”


    说完，这人抬起头，茫然无神看着栾摇，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


    栾摇不着痕迹将视线从她的眼泪上移开，道：“我是中都来的进修院学生。”她说着扯了扯身上的制服：“来这里是做任务的，但是今天太晚了，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有公交的吧？”


    “抱歉抱歉，我刚刚在那外面，就看到您，所以想来问问。”


    孙王赐慢了一拍“哦”一声，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下，被栾摇眼疾手快扶稳。


    “你走错路了，往回走，十字路口往反方向走，那里有到警局的公交站。”她说着往外走：“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了。”


    栾摇跟着孙王赐的脚步走出巷子，看着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听到她说：“去五院。”


    出租车很快消失眼前，秦梦从暗处走出来：“怎么了？”


    栾摇正在搜索五院，发现是一家精神病院。


    “精神类疾病大多数的药物都能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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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梦道：“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隐约感觉有新闻，”栾摇没有隐瞒这点，她想了想流浪诡的梦想，补充道：“或许会死人。”


    “这个人知道戏水湖的事情。”


    她只说自己是从中都来的学生，在做任务，这人就知道她是从戏水湖来的。


    秦梦跟着栾摇重新回巷子里，道：“找到了，孙王赐，是戏水湖案件当事人的邻居，父亲在五院住院。”


    “我的诡能是能够追踪到诡能波动，她如果被混沌污染，我这边也能感受到。”秦梦闭上眼睛，掌心触碰地面，很快睁开眼：“没有，应该有些精神疲累，没有污染痕迹。”


    栾摇想到那张脸，以及出租车的目的地。


    “可能是医院出了什么事情。”秦梦站起来：“我跟班长说了，她会跟一段时间，确保没有其他问题。”


    “班长让我告诉你，既然感受到诡能，任务结束后，就可以锻炼起来了。”秦梦拍好照，写完记录，领着栾摇回警局放衣服。


    “感受到新闻，还是死人的新闻。嗯，可以到医院多转转，看看能不能更具体一点。”


    ……


    第二天，栾摇就收到消息，孙王赐的父亲去世，没有混沌痕迹，也没有诡能暴动，只是一场意外。


    栾摇因为感受到诡能，每天工作结束后，还要到各大医院转悠。


    栾摇跟俞迩就每天晚上工作结束后，直接从警局去医院。


    不再两点一线之后，栾摇总算见识到了所谓的在编诡物。


    比较常见的诡物就是交通工具，不仅无人驾驶，夜间还能闪现。


    直到栾摇两人是中都来的时候，车里自动播放损坏公共财产的惩罚，重点强调在编诡物，也是公共财产。


    栾摇第二次送了瓶油的时候，车里播放：“啊~人类~我们的好朋友~”


    栾摇笑得不行，有了个出租车好朋友。


    每天晚上固定来接送她跟俞迩去医院，又送回学校。


    栾摇天天给带各种口味的油，一人一车感情升温升到，诡物想抛弃公职，跟栾摇单干。


    栾摇收获了真挚的友情，然而，诡能毫无动静，就好像，那天的感觉是个错觉。


    就在这个时候，班长芙蓉发来消息：“王孙赐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