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吃饭不要粮票”的震撼

作品:《舅舅易中海?那也不躺平!

    1980年10月7日,星期二。


    这天早上,翠花胡同里,一帮人围在刚刚装修好的门脸前。


    “老王头,快别擦你那破扳手了...快来看!出新鲜事了!”


    修自行车的老王头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凑过去。


    挤进人堆,老王头眯起眼一瞧。


    嚯!还真是变了样!


    只见那间原本是民居的屋子,门楣上挂着块崭新的木匾——“悦宾餐馆”。


    更稀奇的,是门口立着的那块小黑板。


    上面用粉笔写着几行字:


    今日供应:


    葱爆羊肉 1.50元


    锅塌豆腐 0.80元


    醋溜白菜 0.50元


    米饭 0.15元/碗


    馒头 0.10元/个


    ......


    老王头心里快速算着账:


    葱爆羊肉一块五?


    这价钱,可比胡同口那家国营的“为民小吃部”,贵出三四成去了!


    这私人馆子,凭啥卖这么贵?


    他往下看去,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字上。


    只见最底下那行加粗加大、还画了三个惊叹号的字,才是真正的炸弹——


    “本店吃饭,一律不收粮票!!!”


    “嚯——!”


    老王头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


    “这…这能行吗?”


    围观的人群里,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不收粮票?她面粉猪肉哪来的?”


    “投机倒把!肯定是投机倒把!”


    旁边一个老师傅皱着眉头,一脸不信邪:


    “工商局能批?开玩笑...我昨儿买馒头,还得半斤粮票呢!”


    “你看!你看那儿!”


    一个眼尖的年轻人,指着餐馆玻璃窗喊道:


    “营业执照挂出来了,快看那编号...东城区工商局个体字第001号!001号啊!”


    人们顺着手指看去——


    玻璃窗内,确实挂着一张崭新的执照,红印章清晰可见。


    这下议论声更大了。


    “个体户?这不就是单干户吗?”


    “听说是刘桂仙开的...她就住这胡同里,以前在糊纸盒的那个!”


    “她家五口人,三个待业青年,这是响应号召‘解决就业’呢……”


    “响应号召也不能胡来啊!”


    老师傅还是摇头:


    “不要粮票,这不要乱套了吗?”


    正议论着,餐馆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系着围裙的妇女笑着走出来。


    正是刘桂仙。


    她手里端着个铝盆,盆里是刚和好的面。


    “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儿......”


    刘桂仙嗓门很是亮堂。


    “小店今儿个试营业,头三天所有菜品打八折!欢迎光临啊!”


    见状,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句:


    “刘大姐,您这黑板上写的…真不要粮票?”


    “真不要!”


    刘桂仙斩钉截铁。


    “工商局白纸黑字批的,合法经营...您进来吃饭,有钱就行!”


    “刘桂仙同志,不是我多心啊...您这肉、这面哪来的?”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要害,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刘桂仙脸上。


    “同志,这您就别操心了...不偷不抢,都是正经渠道来的。”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工商局问嘛!”


    人群又“嗡嗡”地议论开来。


    有摇头走开的,有跃跃欲试的。


    更多人,则伸长脖子往店里瞅——


    店面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


    里面摆了五张方桌,墙上贴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


    柜台后面站着个小伙子,正低头算账。


    “我试试!”


    一个穿夹克、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挤进来。


    “来份醋溜白菜,两碗米饭!”


    “好嘞!您里边请!”


    刘桂仙儿子——那个柜台后的小伙子,立刻应声道。


    当男人坐下后,店外围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仿佛男人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进行某种历史性实验。


    ……


    消息像长了腿,一上午就传遍了东城区。


    临近中午,轧钢厂第三食堂后厨。


    何雨柱正挥舞着大勺,在一口大铁锅里翻炒白菜土豆。


    锅里油星子吝啬得可怜,盐倒是撒得豪爽——反正食堂菜就这个标准,咸了才能多下饭,省菜。


    “师傅,听说了吗?”


    徒弟马华凑过来,一边帮着递东西,一边神神秘秘说道。


    “翠花胡同那块,开了家私人饭馆!”


    何雨柱手一顿。


    “私人饭馆?政策允许了?谁那么大胆子?”


    “真的!我二姨住那条胡同,亲眼所见......”


    马华信誓旦旦。


    “执照都挂出来了,001号...更邪乎的是,吃饭不要粮票!”


    “扯淡,不要粮票...她刘桂仙是神仙啊?能变出面粉大米来?肯定是投机倒把!”


    何雨柱把菜盛进大盆里,用围裙擦擦手:


    “等着吧,用不了三天,准得被查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虽这么说,但整个下午,何雨柱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他是谁?


    轧钢厂食堂班长,正经八百的炊事员!


    东城区这片儿,论掂勺的功夫...他何雨柱服过谁?


    现在倒好,一个糊纸盒的妇女,挂个“个体户”牌子就敢开饭馆?


    还“不要粮票”?


    这不是打他这种...体制内手艺人的脸吗?


    下班铃一响,何雨柱把围裙一甩。


    “马华,收拾干净点!我今儿有事先走!”


    说完,他推上自行车,直奔翠花胡同。


    到了胡同口,何雨柱把车锁在电线杆上,在不远处观望。


    嚯!


    小小店面门口,居然还有人排队!


    何雨柱观察了十几分钟,发现进出的大多是两种人:


    一种是穿着体面、拎着公文包的,看样子像是出差干部;


    另一种是年轻人...穿喇叭裤、戴蛤蟆镜,一副“时髦”做派。


    这两种人,看着八竿子打不着,但有个共同点——掏钱时,动作利索得很。


    他心里那股不服气更盛了。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做好了晚饭——棒子面粥,二合面馒头,咸菜丝。


    见何雨柱进门,她一边盛粥一边说道:


    “咋回来这么晚?厂里有事?”


    “没事。”


    何雨柱闷声坐下,拿起窝头咬了一大口。


    这时,秦京茹眼珠转了转,试探道:


    “柱子,听说了吗?翠花胡同……”


    “我知道!”


    何雨柱头也不抬,瓮声瓮气说道:


    “我顺路过去瞅了一眼。”


    “你真去了?”


    秦京茹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真像他们说的,不要粮票?”


    “黑板上写着呢。”


    何雨柱闷闷不乐。


    “我寻思着,这事透着邪性...那一家子,凭什么敢开饭馆?”


    秦京茹凑近些,怂恿自家男人:


    “要不…咱去尝尝她的菜?”


    何雨柱一愣:


    “我?国营食堂大厨、炊事班长...去个体户饭馆吃饭?我丢不起那人!”


    “哎呀,你看你,死脑筋!”


    秦京茹拍了他胳膊一下。


    “就当是‘技术侦察’嘛,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万一…万一真能成呢?”


    “何雨柱瞪眼。你想想,要是咱也能开个饭馆……”


    “打住!”


    何雨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眉头拧成了疙瘩。


    “越说越没边了!我是正经八百的国营职工、铁饭碗...去干个体户?丢不起那人!”


    话是这么说,夜里躺在床上,何雨柱翻来覆去睡不着。


    铁饭碗......


    这铁饭碗端了十几年了,可这碗里装的都是啥?


    白菜土豆,清汤寡水。


    一个月四五十块钱,饿不死,可也撑不着。


    想给家里添置点像样的东西,都得算计半天。


    这世道,好像慢慢在变。


    街面上做小买卖的多了,穿奇装异服的多了,说话口气大的也多了。


    这铁饭碗,就真的那么“铁”,那么牢靠吗?


    接下来的几天,“悦宾餐馆”成了四合院最热门的话题。


    三大爷阎埠贵,充分发挥“深入调研”的精神,专门抽空去翠花胡同考察了一番。


    回来后,他在院里开起了“新闻发布会”。


    “我仔细看了,营业执照是真的,盖着红章呢...店里就五张桌子,夫妻俩经营,男的掌勺,女的跑堂。”


    见众人都竖着耳朵听,阎埠贵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嘿,吸引的人可不少...就那么一会儿,进去吃饭的得有七八拨!”


    “都是些什么人去吃啊?”


    刘海中背着手,沉声问道。


    自从刘光福出事,他在院里的话少了很多。


    但遇到这种关乎“风向”和“规矩”的大事,还是要摆出二大爷的架势。


    “什么人都有。”


    阎埠贵掰着手指头。


    “有穿着四兜干部服的,也有小年轻...我还看见两个外国人呢!”


    “外国人?”


    院里又是一阵惊呼。


    这年头,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外国人还是九九成稀罕物儿。


    “这饭馆要成精啊!”


    许大茂也凑了过来,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不过我说句实话,一块五一盘肉菜,有几个人吃得起啊?”


    “你吃不起,不代表别人吃不起。”


    秦京茹听见这话,冷不丁冒出一句。


    “现在跑买卖的人多了,人家挣的是活钱,不在乎这点。”


    何雨柱闷声不吭。


    作为轧钢厂大厨,他对“吃饭不要粮票”这件事,有着比其他人更复杂的感受。


    一方面,他觉得这是胡闹,是破坏规矩。


    几十年了,吃饭要粮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现在突然冒出来个不要粮票的,那还要粮票干什么?


    还要他们这些国营食堂干什么?


    另一方面,他又压不住那股好奇心。


    敢这么干,做的菜到底怎么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比他这个炊事员做的如何?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了他好几天。


    终于,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何雨柱请了半天假。


    他戴上顶旧帽子,把自己捯饬得像个普通工人,然后蹬着自行车出了门。


    还没到饭点,“悦宾餐馆”门口已经聚了几个人,对着那块“本店吃饭,一律不收粮票”的小黑板指指点点。


    餐馆里,刘桂仙系着围裙,正在擦桌子。


    看见何雨柱在门口张望,她笑着迎出来:


    “同志,屋里坐,有地方!”


    何雨柱犹豫了一下,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有一股熟悉的油烟味,夹杂着葱姜蒜的香气。


    “同志,您吃点啥?”


    “来个葱爆羊肉,一碗米饭。”


    “好嘞!您稍坐,马上就好!”


    刘桂仙朝后厨喊了一声。


    “葱爆羊肉一份——”


    他特意点了最贵的肉菜,就是想看看这“一块五”的成色。


    片刻功夫后,后厨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


    何雨柱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听油温,听翻炒的节奏,听调味料下锅的顺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只听了几声,何雨柱心里有了初步判断:


    火候掌握得不错,动作利索...不是生手。


    约莫七八分钟的功夫,菜端上来了。


    一个白色的搪瓷盘子里,装得满满当当。


    羊肉片切得薄厚均匀,葱段翠绿,油光发亮。


    何雨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肉质挺嫩,火候掌握得确实可以,葱香味也炒进去了。味


    好吃,不比他做的差。


    但最关键的是,舍得放料啊!


    在国营食堂干了十几年,何雨柱太知道“计划”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每人每月定量多少油,多少肉,那都是算得死死的。


    多放一点油,多搁一片肉,月底核算的时候,就得抓瞎。


    所以食堂的菜,尤其是肉菜,那真是“肉找菜”。


    可眼前这盘葱爆羊肉,油汪汪的,肉片子厚实,一看就是没省着用料。


    “同志,味道还行吗?”


    何雨柱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吃。


    米饭也蒸得好,颗粒分明,不软不硬。


    正吃着,门帘一掀,进来两个男的。


    一个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腋下夹着个公文包;


    另一个穿着西装——虽然料子一般,款式也土。


    但这年头能穿西装的,都不是一般人。


    “老板娘,老规矩!”


    “还是红烧肉,再加个炒青菜?”


    女人热情地招呼道。


    “对!再来瓶二锅头!”


    “好嘞!”


    随后,两个男人聊了起来。


    “这小馆价格是贵点,但对咱们这种经常出差、粮票不够用的人来说,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就是,现在跑买卖,谁还差这几块钱?关键是方便……”


    何雨柱默默地吃着饭,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闪出轧钢厂食堂里的画面:


    中午开饭的时候,工人们拿着饭票菜票,精打细算地点菜:


    “何师傅,今天肉菜是什么?”


    “土豆烧肉。”


    “肉多吗?”


    “按标准来。”


    “唉,又是土豆多肉少……”


    两种画面在脑海里碰撞,让他心头一阵酸涩。


    何雨柱机械地扒着米饭,脑子里飞速运转:


    这一盘菜成本多少?


    羊肉七毛一斤,用半斤就是三毛五;葱油调料算一毛;人工、房租、煤火……加起来最多六毛。


    卖一块五,净赚九毛!


    一天卖五盘,就是四块五。


    一个月,光葱爆羊肉这盘菜,就能赚一百三十块!


    更别提,还有其他的菜品.....


    而他自己,一个月工资五十多块。


    此刻,何雨柱觉得喉咙噎得慌。


    结账时,刘桂仙麻利地找给他五毛,笑着说道:


    “同志味道还行吧?下次再来啊!”


    门外,夕阳余晖洒在“不收粮票”的小黑板上,那行粉笔字格外刺眼。


    回家的路上,何雨柱脑子里乱哄哄的。


    自行车蹬得忽快忽慢,差点撞到路边走路的老太太,招来一顿骂。


    经过副食店时,他下意识捏闸,想给家里边买点肉。


    走进店里,售货员面无表情:


    “肉票。”


    他摸出肉票——每个月就那么点定量,薄薄几张。


    接过二两肉...瘦多肥少,寒酸得很。


    这时,他又想起那盘油汪汪的葱爆羊肉。


    “他妈的!”


    何雨柱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


    回到四合院后,何雨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秦京茹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怎么样?真那么好吃?”


    “手艺还行,不算差。”


    闻言,秦京茹一拍大腿。


    “我就说吧!人家敢开店,肯定有两把刷子!”


    “你打听到没有,一天能卖多少钱?”


    看着媳妇儿殷切的眼神,何雨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估算数字说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估摸着,一天赚七八块不成问题,一个月...少说也有两百来块……”


    “两百块?!”


    秦京茹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的亲娘嘞!顶你半年工资啊!”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听见怎么了?”


    秦京茹却来了劲,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柱子你想想,你这手艺比那饭馆差吗?”


    何雨柱狠狠吸了口烟。


    论真功夫,他肯定在刘桂仙男人之上。


    “肯定比饭馆强!”


    秦京茹自问自答。


    “那刘桂仙能干,咱们为什么不能干...咱也开个饭馆,就凭你的手艺,生意肯定比她好!”


    “你说得轻巧!”


    何雨柱皱眉。


    “开店要本钱!要店面!要营业执照!还要担风险...我现在是国营职工,铁饭碗,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


    秦京茹有点急了。


    “你看看现在这形势,饭馆粮票都不要了...这口子一开,往后还不知道怎么变呢!”


    “长河上次不是说了吗,以后凭本事吃饭...你的本事是什么?就是这手厨艺啊!”


    她越说越激动,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


    “本钱咱们有啊...这些年攒了两千多,咱再找亲戚借点,凑四千!”


    “店面、营业执照我去跑......”


    何雨柱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都想好了?”


    “我能不想吗?眼看着别人挣大钱,咱就守着那点死工资?”


    “柱子,你还没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难道在食堂里炒一辈子白菜土豆?你甘心吗?”


    秦京茹眼睛放光。


    “你看啊,现在返城知青这么多,好多人都没工作,咱们雇个人跑堂……”


    何雨柱忍不住打断道:


    “你知道办个营业执照有多难吗?人家那是001号试点...咱们跟风?找死啊!”


    “试点怎么了?试点成功,后面肯定就放开了!”


    秦京茹不服气。


    “街道办上次来摸底。不是说鼓励待业青年自谋职业吗?咱们这也算是响应号召嘛!”


    “响应号召?”


    何雨柱冷笑一声。


    “现在政策一天一个样,今天让你干,明天说不定就抓典型...投机倒把的帽子扣下来,你扛得住?”


    这话戳中了秦京茹的痛处。


    “那…那咱们就干看着?”


    秦京茹不甘心。


    这时,何雨柱想起那两个男人的对话:


    “现在跑买卖,谁还差这几块钱?关键是方便……”


    随后,他又想起了轧钢厂里,工人们精打细算的样子。


    两种生活,两个世界。


    “这事得从长计议,我先问问长河...他见识广,看得明白。”


    “对!问问长河!”


    秦京茹立刻赞同。


    “他准支持!人家早就说过,以后是市场经济,凭本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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