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作品:《被渣过的质子强取豪夺了

    禅房不大,却收拾的极为干净简单。


    石砌地面扫的光洁无尘,墙面上正嵌着一方小窗,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碎金,落在书案的一串菩提子佛珠上。


    跪在蒲团上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


    听见推门声响,她睁开眼,面带微笑起身。


    “是枝枝来了。”


    枝枝,是昭宁的乳名。


    贞华皇后去世后,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这般叫过她了。


    昭宁听的鼻尖一酸,她走过去依偎进妇人怀中,檀香与松针的混合清香扑面而来。


    “程姨,我好想你啊。”


    程霜眠眼中带笑,慈爱的揉了揉昭宁的发丝,拉着她边走边说道:“方才听章儿说,前段时日你失足落水,连着高烧了好几日。最近可有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


    二人在禅床上坐下,左侧有一张简单方桌,上面搁置着几卷泛黄的佛经。佛经旁白瓷小碟中盛满了松子糖,与质朴的茶杯显得格格不入。


    显然是程姨知晓她要来,特意摆放在这儿的。


    昭宁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把玩折扇的楚时章,唇角微微弯起,她捻了颗松子糖塞进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顺势挽起程霜眠的胳膊,陪她说起话来。


    昭宁先从国子监老古板的先生说起,言语间尽是抱怨,说着说着,又说回到了最近的赏梅宴。赴宴的满座世家公子,都比不上她表哥一人的文采。还说要从蜀郡带回来上好的绫罗绸缎,再多做几身新衣裳。


    程霜眠专注的倾听着,眼神流露出疼爱与包容。


    “程姨,明年我的生辰您会来吗?”昭宁眨着眼问道。


    “程姨就不去了,你五皇兄会去,若是他带的生辰贺礼枝枝不满意,就把他赶出来,”程霜眠笑道,“程姨给你撑腰。”


    楚时章不乐意喊道:“母妃,你真是偏心。”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程霜眠看了眼外面天色道:“蜀郡路途遥远,冬日天色本就短暂,我就不留下你们用午膳了。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她低头,指尖碰了碰昭宁的脸,“枝枝乖,去外面等会儿,程姨跟你五皇兄说几句话。”


    昭宁点点头。


    待房门掩上后,程霜眠问道:“太子如今可安好?”


    “一切安好,不日就能回宫。”楚时章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当年贞华皇后自缢后,我与言妃姐姐想尽各种法子才保全了太子,却也因此惹得陛下龙颜大怒。母妃担心此事会牵扯到你,故而选择离开长安,在城外的清露寺与青灯古佛为伴。”


    程霜眠叹了口气,她起身,走到楚时章跟前。微微俯身弯下腰,双手捧起他的脸,眼底尽是愧疚与怜爱:“章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是母妃对不住你。”


    楚时章眼帘低垂,错开与她的对视,半晌脸上扬起一抹笑来,又恢复成了他往日的那般轻松模样。


    “母妃不必自责,儿臣在宫中过的很好。”


    见此,程霜眠眼中愈发是止不住的心疼,她拍拍楚时章的肩,叮嘱道:“路上万事小心,切莫轻信于人。”


    楚时章笑道:“母妃还当我是三岁小孩,怕被人拐卖了不成?”


    一句轻松玩笑的话,让方才沉重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程霜眠没好气的说了句没大没小,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这才放任离开。


    -


    官道宽阔夯实,来往多数为官家和商人,铮铮马蹄落地,一片泥泞飞溅。


    听着外头说话声,昭宁缓缓转醒,眼帘掀开时带着几分惺忪的迷茫。她侧过脸,脸颊埋进柔软的锦枕中,口中发出无意识的一声嘤咛。


    蓦然帘子掀起,溜进来的一缕寒风令昭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我们到哪儿了?”


    青黛替她拢了拢盖着的毯子,回道:“刚过晋南县,殿下说赶路有些累了,命众人在此处稍作歇息。”


    见昭宁撑着榻沿要起来,她起身过去搀扶,落葵也端来热茶,让昭宁喝口暖暖身子。


    “替我梳妆更衣,下去走走。”


    在宫外无需挽复杂的发髻,是以昭宁很快穿戴完,由着青黛和落葵搀扶着下了马车。


    刚要福身弯腰下马车,一只有力的臂膀从旁横生过来。


    谢淮望着她,眸底尽是平静,低声道:“雪天路滑,公主小心脚下。”


    此行跟着三辆马车,困意袭来后昭宁就把谢淮赶去了另一辆马车。他们主仆二人单独一辆,又是最为熟悉,互相照料起来也方便。


    她扫了眼谢淮,收回视线,自然而然地搭上去借力下了马车。


    跟随着的侍卫们已经散开,有的去照顾马匹,有的去四周查看情况,还有几人不知从何处捡来干柴生起了火。


    楚时章正在低头吩咐着些什么,见昭宁过来,他将手中的路线图折起,塞到了侍卫手中,道:“方才侍卫来报,前面有大树被积雪压断,横亘在路上挡住了道。这一绕路,恐怕得晚个几天才能到了。”


    昭宁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她只是跟着出来游玩的。


    她点点头,目光扫视四周,忽然被远处一抹黄澄澄的明亮吸引力去。


    “皇兄,我们要在这里歇息多久啊?”


    楚时章也寻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了昭宁那点小心思,转过身摆摆手,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说道:“早去早回,记得回来就成。”


    “多谢皇兄!”


    昭宁欣喜的转过身,唤来谢淮:“走,你跟我去。”


    青黛和落葵一愣,忙问道:“公主,那奴婢们呢?”


    ”在这儿等我。“


    昭宁仰仰小下巴,往也要跟上来的六名随从身上一指,“还有你们,也在这儿等我,谁都不准跟上来。”


    瞧见两人身影走远,先前对着楚时章露大白牙含笑的那名年轻人凑过来,一脸懵的问道:“青黛姐姐,怎么连你们都失宠了?”


    青黛还没说什么,落葵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锅:“小六子,你才失宠了呢!”


    顾六挠挠头,不再自讨没趣,搂过小伙伴的肩膀。两人蹲到树下,嘀嘀咕咕说起悄悄话。


    此处是野地,越往里走泥土越多。


    融化的雪水渗进土里只踩上浅浅一脚,云纹藕粉色绣鞋的鞋底便沾了一圈湿泥,粘腻的触感让昭宁微微蹙眉。


    还未等她开口,就见谢淮掀起衣袍打了个结,弯腰蹲在昭宁跟前,双臂朝后对她伸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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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我背您过去。”


    昭宁讶然的看着他。


    泥泞不深,没有水洼,其实她可以自己走过去的,只是……鞋底飞溅起的泥点可能会甩到衣裙和披着的狐裘上。


    脏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昭宁犹豫再三,双手搭上谢淮的肩,轻轻靠了上去。


    她贴上去的一瞬,昭宁明显察觉到少年的脊背猛地紧绷僵硬,却也只是一瞬,整个人便从容的放松下来。


    “公主,得罪了。”谢淮淡淡道了句。


    随后起身,双臂穿过昭宁膝弯借着力道把人往上一托,挑了几处还算干爽平坦的路快速穿过。


    他的步伐快而稳,昭宁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颠簸。


    穿过眼前这片野地,见到了一片柿子林。


    个个饱满似盏盏红灯笼似的悬在枝头,霜花落在果皮上,冻得硬邦邦的,日光折射下愈发衬得表皮透亮鲜红。


    昭宁眼前一亮,她拍拍谢淮的肩。


    谢淮会意,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将她放下。


    脚一沾地,还未等谢淮开口说些什么,后背猛然被人一推搡,就见小姑娘提起裙,像只翩翩蝴蝶似的飞了过去。


    好多的柿子啊!


    可柿子树太高了,她够不着。


    昭宁皱皱眉,努力踮起脚尖,只摘了最下面的一个。


    她搓搓手哈了口白气,捧着柿子轻轻一掰,冰甜果肉带着清润甘甜,软的像蜜膏。


    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小口,甜腻的汁水瞬间在舌尖化开,雪腮鼓鼓的,眼里满是满足的光。


    谢淮站在昭宁身侧,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挑了下眉。


    他不懂只是吃个乡野地里长出的野柿子也能让人开心成这样。


    但他也没有想要追问的打算,静静站在原地等昭宁吃完,随后向她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


    昭宁接过帕子,擦拭干净唇角,指指柿子树最上头,对谢淮道:“你去帮我多摘些回来,我要带回去让他们也尝尝。”


    谢淮低头,扫视一圈道:“公主,我们没有带布兜。”


    说完一抬头,就对上了昭宁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从这个眼神中看到了不解、疑惑,还有一股看傻子的淡淡嫌弃。


    昭宁上前,揪住谢淮衣领往下一压,飞快解了他颈上系着的披风,拿在手中冲他晃了晃。


    “笨蛋,用这个啊。”


    谢淮:“……”


    哦。


    谢淮又去任劳任怨的摘柿子。


    他板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去做。


    昭宁站在树下,抬眼望去。


    少年侧脸迎着冬阳,眉骨分明,鼻梁高挺笔直。


    偏生脸上神情冷淡,薄而浅的唇线紧紧抿着,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想他之前杀人如麻,爬树摘柿子,还是头一回。


    见摘的差不多了,谢淮低头正要问这些够没够。


    未等开口,田边半人高的枯草簌簌作响,一个老伯身穿粗布棉衣,手中举着镰刀,气势冲冲的往这大步走来。


    “喂!哪来的臭小子,好肥的胆子敢偷你赵大爷的柿子!”


    树下人影空空,只有谢淮还在上边儿挂着。


    昭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