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塔楼的窗台上，凝结的冰花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伊莎贝拉指尖悬在冰花上方，感受着冰系能量在体内流淌的凛冽。自凯尔透露圣山皇陵的传闻后，这股带着锋芒的力量仿佛成了她与那个秘密之间的桥梁。


    艾伦导师说，圣山的结界正是以冰系魔法为根基，而她必须在祭灵大典前，真正掌握这种凝与锐的精髓。


    “冰系与水系同源，却像是水系的另一面。”艾伦挥动魔杖，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一柄半透明的冰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水系是溪流，能绕开阻碍。冰系是冰川，能劈开障碍。你要学的，是让流动的能量瞬间凝固，让柔和的本质里藏着锋芒。”


    伊莎贝拉试着调动体内的冰系能量。起初，那股寒意像失控的蛇，在经脉中乱窜，稍不留意就冻结了气血，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她想起艾伦的话，努力将分散的能量凝聚在指尖。


    那里曾熟练驾驭水系的缠绵，此刻却要驯服冰系的决绝。


    第一次成功凝结出冰刃时，那枚指甲盖大小的冰晶在她掌心闪烁，边缘却带着不稳的毛边，像被啃过的冰糖。艾伦用魔杖轻轻一点，冰晶咔嚓一声崩解成碎末：“不够纯粹。冰系容不得一丝犹豫，你的意念要像冰锥凿冰，直指核心，不能有半分摇摆。”


    连续七日的练习，让伊莎贝拉渐渐摸到了门道。她能在水盆上方凝结出薄如蝉翼的冰镜，镜中倒影清晰得能看见睫毛。


    能让窗台上的露珠化作排列整齐的冰花，花瓣的纹路比绣娘的针脚还细密。


    甚至能在指尖凝聚出三寸长的冰针，针尖轻轻一挑，就能划破空中漂浮的魔法粉尘。


    “很好。”艾伦看着她指尖悬浮的冰针，冰针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针尖凝聚着一点近乎透明的寒芒。“冰系的锋芒不在大小，而在凝聚的纯粹。下周开始，我教你冰系结界的构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圣山的方向，“这种结界，或许对你未来的某段旅程有用。”


    伊莎贝拉心头一动，指尖的冰针险些不稳：“导师也知道圣山的结界？”


    艾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展开后露出复杂的阵图：“圣山是帝国的根基，每个宫廷魔法师都该了解它的守护机制。但那里是禁地，殿下不必过多关注。”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像是在刻意封堵某个话题。


    伊莎贝拉没有再追问，目光却落在阵图边缘的注释上，以冰为骨，以光为魂，十二属性环伺，共铸不朽屏障。十二属性……这与全系亲和是否有关？艾伦显然知道更多，却在刻意隐瞒。


    傍晚的蔷薇花廊弥漫着雨后的湿气。莱奥提着药箱匆匆走来，墨绿色的常服下摆沾着泥土，显然刚从植物园赶来。“贝拉，你最近是不是在打听圣山的事？”他开门见山，眼底带着担忧。


    伊莎贝拉点头，将凯尔的话和盘托出。


    莱奥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凯尔的话半真半假。他父亲确实派过密探探查圣山，但那些密探再也没回来。而且……”他压低声音，从药箱里取出一张临摹的图纸，“我从**区的残页里找到这个圣山结界的核心阵图。”


    图纸上的纹路比艾伦展示的更复杂，中央一个螺旋状的符号被红笔圈出。“这是冰系结界的能量枢纽，也是最薄弱的地方。但要靠近这里，必须穿过外围的十二重冰障。”莱奥指着图纸边缘的十二个小圆圈，“每一重冰障都对应一种属性的克制魔法，比如第一重怕火，第二重忌风……全系亲和或许能破解，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被冻成冰雕，连灵魂都困在里面。”


    伊莎贝拉指尖抚过图纸上的冰障符号，冰凉的纸页仿佛带着圣山的寒气。“我必须去看看。”她抬头，眼中的决绝让莱奥一怔，“艾伦导师说，若找不到调和能量的方法，我的经脉可能在三年后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莱奥的嘴唇动了动，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明年初春的祭灵大典，皇帝会亲自带队前往圣山，皇室成员均可随行。那是唯一能靠近皇陵外围的机会。”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暖脉膏，用火焰花的花粉做的，能缓解冰系能量对经脉的冻伤。练习时记得涂上。”


    接下来的日子，伊莎贝拉将更多精力投入冰系研习。她不再满足于基础的凝结，开始跟着艾伦学习结界的构建与破解。艾伦的要求愈发严苛。


    他让她在一刻钟内用冰系魔法构建能抵御火系中阶咒语的屏障，让她精准控制冰刃的锋芒，既要斩断空中飞舞的丝线，又不能损伤下方的蝴蝶翅膀。


    一次练习冰系防御结界时，伊莎贝拉因急于求成，能量失控导致结界崩溃。飞溅的冰屑划伤了她的小臂，血珠刚渗出皮肤就被周围的寒气冻结，像镶嵌在雪地里的红宝石。


    艾伦看着她的伤口，眉头紧锁：“记住，冰系魔法最忌急躁。你要冻结的是外界的冲击，不是自己的心神。”他挥动魔杖，一道柔和的金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冻结的血珠融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系能治愈外伤，却治不好急于求成的心魔。若你无法平息杂念，未来只会遇到更危险的失控。”


    伊莎贝拉低头看着愈合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凉意。


    她确实太急躁了。


    圣山的秘密、源初之核的诱惑，像两股无形的风，吹得她心神不宁。练习时总想着快点变强，快点找到答案，反而违背了冰系凝的真谛。


    “谢谢导师。”她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