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他升职
作品:《权奕双璧》 燕府门前,马车缓缓停下。
燕修延抬手掀开车帘,一只脚刚踏出车厢,燕伯便眼疾手快地迎上前,伸手搀扶,恭敬说道:“少爷,谢大人早已在大厅等候了。”
燕修延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低声喃喃:“来的还挺快。”
步入大厅,燕修延一边解下披风,一边顺手递给管家。
谢伟恒抬眸看到他,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不禁问道:“你换了衣裳去的?”
燕修延走到主位坐下,提起茶壶,动作娴熟地给谢伟恒和自己杯中斟上茶,语气自然地回应:“深秋时节,难免有些凉意,就换了件稍厚些的衣裳。”
谢伟恒虽心有疑惑,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微微颔首。
随后,燕修延将目光投向地上被捆绑着的张采茵。
孙瑞立刻心领神会,端起一旁准备好的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泼到张采茵身上。
“哗啦”一声,冷水瞬间浸湿了张采茵的衣衫。
张采茵猛地从昏迷中惊醒,身子下意识地想要站起,却因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燕修延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张采茵,沉声道:“张采茵,把朝堂上没说完的话说完。”
张采茵缓缓抬起头,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她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燕大人、谢大人,您二人神通广大,不会查不到吧。”
谢伟恒闻言,轻轻一笑,从袖间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递到张采茵面前:“张采茵,李员外郎的字你不会不认识。他回府后,就已将你逐出李府。”
张采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颤抖着接过纸,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正是李想的亲笔。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来见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原来,张采茵被关进大理寺后,李想曾私下前来探望。
昏暗的大牢中,李想紧紧握住张采茵的手,一脸愧疚地说道:“采茵,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才把你推出去的。你放心,只要你认罪,等这事儿过去了,我就把你抬为平妻。”
张采茵当时满心感动,信以为真,可如今看到这逐客令,才如梦初醒。
燕修延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张采茵,李想把你当替罪羊,你居然还傻乎乎地相信他的话。”
张采茵又羞又恼,双手将纸狠狠对折,然后用力撕碎,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两位大人,既然如此,李府妾室张采茵不堪大理寺的刑法,主动坦白。李府灶房有密道,里面藏有20多箱军器,而且李想是魏仲泽的人。”
谢伟恒神色一凛,挑眉问道:“挺聪明,给自己的说辞找了个正当理由。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们该怎么信你?”
张采茵立刻跪地,磕头说道:“这简单,我今后就是二位大人的走狗,任凭差遣。”
燕修延微微点头,向燕伯示意。燕伯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将纸笔恭敬地递到张采茵面前。
燕修延沉声道:“把你所说的,都写下来。”
张采茵接过纸笔,手虽还有些颤抖,但下笔却毫不犹豫,将李想的种种罪行以及背后的关系,一五一十地写在了纸上 。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燕修延带着人匆匆赶回大理寺,脚步急切,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一进大理寺门,便瞧见傅斯岳正站在堂前等候,燕修延快走几步,朝傅斯岳抱拳道:“傅少卿,人呢我给您带回来了。只是这人嘴硬得很,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吐露。”
傅斯岳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燕修延的肩膀,语气沉稳且充满自信:“无妨,落入大理寺的人,还没有撬不开嘴的,总有问出来的时候。”
燕修延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行,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燕修延和傅斯岳双双拱手行礼,动作干脆利落。
燕修延转身离开大理寺,来到门口,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
撩开马车的布帘,正准备上车,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谢伟恒正悠闲地坐在车内,手里还拿起车内放置的糕点,放进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燕修延顿时皱起眉头,满脸疑惑与不满,质问道:“你不在自己的马车上待着,跑我马车上干嘛?还有,不是让你把状纸给殿下吗?你怎么还在这?”
谢伟恒不紧不慢地嚼完口中的糕点,抬手擦了擦嘴角,这才抬眸看向燕修延,语气随意:“殿下让咱俩一块去。”
燕修延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可又不好违抗殿下的命令,只能叹了口气,弯腰钻进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行至途中,道路上突然出现一块不小的石头,拉车的马匹受惊,猛地颠簸了一下。
马车里的燕修延毫无防备,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谢伟恒的方向摔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栽进了谢伟恒怀里 。
燕修延的脸瞬间通红,慌乱之中赶紧用手撑着谢伟恒的肩膀,坐直了身体,眼神中满是尴尬与窘迫,不敢去看谢伟恒的眼睛。
而谢伟恒则是愣了一瞬,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调整了一下坐姿。
暮色渐浓,宫门口的青铜兽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响,朱漆马车缓缓停稳。
玄色官袍的谢伟恒率先踏出车厢,腰间玉佩轻晃间,他转身伸手扶住身着月白锦袍的燕修延,动作自然熟稔,惊得廊下当值的小太监差点打翻手中的铜灯,引来宫人们窃窃私语。
穿过重重宫门,养心殿内的争执声如闷雷般传来。
"陪葬!这是陋习!"虞睿祥的怒吼震得窗棂簌簌作响,案上奏折散落一地。
苏公公弓着腰,手中拂尘都快拧出水来:"殿下息怒,这可是先皇遗诏,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话音未落,燕修延已阔步踏入殿内。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紫端砚,指尖拂过砚台边缘的螭纹,精准放回案头:"殿下召我来,就是为了看您摔东西?"
语气温凉,却带着老友间的随意。
谢伟恒随后躬身行礼,袖中檀香混着殿内的墨香,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几分。
苏公公见状,连忙躬身退至殿外,守在鎏金门槛旁。
燕修延径直坐到黄花梨太师椅上,素白袖口扫过椅把上的缠枝莲纹,谢伟恒则从博古架上取下青瓷茶盏,行云流水地为他斟茶。
青瓷碰撞声里,虞睿祥眯起眼睛——这两人的默契,倒比朝堂上的党派还要亲密。
"张氏的供词,你怎么看?"虞睿祥将案上的密折推过去,朱砂批注在烛火下泛着暗红。
燕修延指尖划过纸页,忽然轻笑出声:"员外郎动不得,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话音未落,谢伟恒已将温热的茶盏塞进他掌心,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交叠的影子。
"给他升职?"虞睿祥摩挲着腰间玉带,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谢伟恒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依臣看,升至侍郎正合适。"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却像淬了毒的蜜糖,看似提拔,实则暗藏杀招。
虞睿祥盯着谢伟恒又一次为燕修延续茶的动作,突然笑出声来:"升侍郎可以,但你们别玩过火。"
说着从紫檀木匣中取出鎏金镶玉的国库钥匙,在烛火下晃了晃,"许修延的承诺。"
燕修延伸手去接钥匙,却被虞睿祥故意抬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