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被迫和亲嫁入敌国后

    任裴柠如何伤心,现实依旧是现实,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


    她能做的唯有拼尽全力,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裴柠转过身,已然收拾好了情绪,脸上看不出半点方才情绪失控的模样,声音格外冷静,“我让那些侍卫把流民安排在了太子京郊的庄子里,你速去太子府递个信,将此事告知他们府上的管家。赵文谦手底下没有蠢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再派些嘴严的人将此事散播出去,只说是太子心善,别的一盖不许多说。”


    管家:“是,我这就去安排人。”


    “嗯。”裴柠点头。


    此事越早办妥越好,最好趁着早市这一波人流先将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她进了宫,皇上和太后便是再想压下来,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等等。”裴柠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管家,“你在这等我会儿。”


    她转身回了房间,快步走到床前蹲下,摸索着从床底拿出了一个木匣。


    一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契书和数额巨大的银票。


    这里的契书有大多数都是分布在各地的商铺的,剩下的有少部分是庄子和钱庄。


    裴柠从里面挑出几间京郊庄子的地契,将其他的好好收了回去。这些是她给裴家留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拿出来。


    裴柠走到管家身边,将那些地契塞到了他手中,嘱咐道:“太子一向勤俭不喜奢侈,想来也没多大的庄子收容流民。这些是我名下在京郊的庄子,你悄悄注意着点,若是太子那边收不下了,便将那些人带到这里。”


    “切记,不可声张,对外只许他们说是太子府上的人收容的,不要露出裴家一点风声。”


    裴柠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管家瞬间反应过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妥帖的收起地契,道:“小姐放心,此事我会寻将军以前的旧部来做,他们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走过来的,定然不会泄漏半分。”


    裴柠:“好。”


    冬日里跋涉本就艰难,若没人收拢这些流民,他们怕是只能冻死在附近,到时候便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1】了。


    裴柠将他们收在庄子里,安排好住处,等来年放春播种,这些人便是最好的农力。


    她当初本着拉动本地农业发展的目的,买了不少京郊的未开发荒地,这些年逐步招人耕种,已然开发了十之五六。


    这也是为何,南方遭了旱灾,京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集出来一大批粮食。


    全是裴柠多年以来的辛苦经营与积累。


    解决了眼前十万火急的事情,裴柠才有心思思考该如何走下一步。


    如今知道真相的除了那一批士兵,就只有这一波差点被逼死的流民。裴柠临走前吩咐过,将他们带到庄子上后,随意给他们吃喝,却不许他们离开,最好也不要同人交谈。


    他们如今握着天家最大的把柄,若是将皇上下令击杀流民的事情泄露出去,激起民愤,此事便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裴柠纵观那么多朝代兴衰,自然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2】的道理。


    想到这里,裴柠立刻修书一封,准备将此事悉数告知远在南方的太子赵文谦。


    算算时日,他也该回来了。


    *


    王忠诚被裴府的下人拦在门外,一直等到日头高悬在头顶,才被小厮迎进了门。


    马匹被牵去马房吃草,他则是被带到了膳厅。


    正是吃午饭的时辰。


    刚一进门,王忠诚便什么也没说,只闷声行礼。


    他知道自己说话不讨喜,也没有讨好上司的眼色,因为这些,他已经错过了好几次升迁的机会,哪怕他的武略在整个金吾卫里也是拔尖。


    主子没叫起,王忠诚就只能一直维持着弯腰行礼的动作。


    过了好半晌,眼瞅着裴柠依旧没有叫他起来的架势,王忠诚干脆放空了脑袋,幻想等会儿轮值该吃些什么。


    这般毫无怨言,忠厚老实,又武功高强,以一当十的侍卫,若是让裴柠知道了,定然会极力将这人拉到自己麾下。


    经商十几年,裴柠手底下不是没有可用的人才,只是她的商业版图铺的太大,信的过的人却没几个。


    不是被她派去暗中协助北伐大军,就是被她扔到了南方盘算账目,甚至还有向西走丝绸之路,和出海寻找美洲大陆的。


    如今她身边是一个都不剩,实在是缺人的紧。


    裴柠随意的放下筷子,一旁的侍女端着茶盏上前,裴柠轻轻掀起茶盖饮了一口,漱了漱嘴。


    晾了这人许久,裴柠总算开口,“起来吧。”


    随即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凳子,道:“坐,怠慢了王侍卫,不知王侍卫心中可有怨言?”


    王忠诚连忙告罪:“小人不敢。”


    “不敢,那便是有了?”裴柠一挑眉,骤然发难。


    王忠诚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小人没有埋怨小姐,小人嘴笨,方才是说错话了。”


    裴柠冷哼,“谅你也不敢。”


    这番胡搅蛮缠的对话让裴柠这个一向没脸没皮的都忍不住掩面汗颜,她的道德感与这些人不同,从不是以权压人的性格。


    这在身份比她低的人眼里是平易近人,在身份比她高的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妇人之仁。


    见王忠诚又憋着不说话了,裴柠淡淡的道:“问你几个问题,老实点交代。”


    王忠诚:“是。”


    裴柠:“流民是在什么时候聚集的?”


    她没着急立刻进宫,一是为了给消息发酵留足时间,二便是想再多掌握一些消息,好规划好接下来的对策。


    至于将王忠诚晾在门外,那则是纯粹的看他不爽。


    王忠诚想了想,回道:“第一批大概是在上月末,听口音是南方来的。”


    “听你这意思,还有第二批?”裴柠皱眉。


    “有。”王忠诚答:“第二批是北边来的,瞧着面向与中原大不相同,大概在十日前到达。”


    裴柠仔细琢磨这两个时节。


    她的商队从京城出发去往南边,一路上由马或者骡子来拉车,到扬州大概需要一月半左右。


    这些人来源地不详,但向北迁,一路上没有吃食盘缠,跋山涉水,想必行进效率极慢,那便算成四月左右。


    这么一算,这批人大概是在八月份便出了家乡北上。这个时间,又恰好和淮扬那边的旱灾对上了。


    而第二批更好解释,战乱本就会逼得百姓迁徙,会有北边的百姓向南迁徙这再正常不过了。


    想通这一点,裴柠继续问道:“你可知皇上是什么时候下的令,具体的命令又是什么?”


    前一个问题好回答,虽然金吾卫暗地里分属两个阵营,但表面上仍旧和和善善的,平日里吃住也在一起。何时得了主子命令,整个卫所的都应该有所了解。


    后一个问题便有些难了,需要仔细去打听,探查,这就属于情报了。


    果然,王忠诚只是稍加回忆,便脱口而出,“这月初一,那天我刚发了俸禄就交了一半给房东。”


    怪不得记得这么清楚,裴柠心道。


    “至于具体是什么……”王忠诚面露难色,“统领没说。”


    裴柠嘴角抽抽,吐槽道:果然是个木头。


    “最后一个问题。”裴柠面色凝了凝,“太后……知晓此事吗?”


    她到底心中还抱有一丝期盼,毕竟那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姑祖母,虽然曾经怨过,恨过,可在她心里对方永远都是她敬重的长辈。


    裴柠仍记得小时候,姑祖母拉着她上城楼,将她抱到城楼的石柱上坐着,指着底下出征的将士,和在道路两旁欢送的百姓,告诉她,“将来你要好好爱他们,要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他们。”


    “没有他们,我们什么都不是。”


    时过境迁,她没变,那个教育她要爱民如子的人却变了。


    裴柠心底紧张万分,视线紧锁在王忠诚脸上,心里暗暗祈求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后……知晓。”王忠诚欲继续说,“此事乃是左统领禀告……”


    “出去。”


    裴柠按住不断抽痛的额头,声音一瞬间哑了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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