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子剑09
作品:《神颜惑众【快穿】》 万寿节这日,天大晴,百官来贺。
天子今日穿了身白衣,外头搭了件黑色的大氅,大氅上用金线绣了五爪金龙,那绣衣服的绣娘绣工极好,针脚仔细,金龙的样子栩栩如生。
他坐在上首,神色看不分明,却气势惊人,来贺的官员只觉得他积威甚重,与先帝不同。忠诚于皇帝的官员自然高兴,心思浮动的多少将心思按耐下来。
唱礼声又响了起来,来贺的官员来了去,去了来。
御前内侍昨夜没见着朝露同皇帝一起回来就心中就一咯噔。
皇帝昨夜召了几个方士进了紫宸殿,那些方士仙气飘飘地进了殿,没过多久就像死猪一般拖出去被打入了大牢。
虽然紫宸殿的灯火昨夜燃了一夜,内侍却觉得今日陛下的精神甚好,或许应该用精神紧绷来形容,他像一张绷紧了的弓。
约莫是最后几个官员来献礼了,内侍打量着走上来的那个男人,他长得甚是俊美,是很有书生意气的那种长相,却生了一双鹿眼,贺寿时的声音也有一种未成年的少年气。
内侍回想了一下他的自称,发现他正是世家门阀景家的嫡幼子景熙。
在他还未成为御前内侍时,曾经远远的见过景家家主一面,的确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世家联姻的基因多半是优秀的,生出这么一个英俊的继承人也不意外,他意外的不过是景熙竟是一个看上去如此单纯的少年郎。
虽说景澈在景家是庶子,但极为受宠,说着是受宠,也越不过嫡幼子去,自古父母爱幺儿,更何况是嫡子。
人们对单纯幼态的人多半是带有几分怜惜之意的,御前内侍虽去了势,但性子并不扭曲。今儿个皇帝心情不好,这景家的幼子叩首谢恩时,眸光里便带着惴惴,内侍觉得心头一软,安抚性的说了两句官方话,用眼神示意他下去。
景熙退下后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朝臣了。
除却西凉大将军张俭没到也并没有其他人未献上贺礼了。
不过,西凉距京都天高路远,来的迟一些,献礼献迟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献礼完成后元彻快步走向紫宸殿,御前内侍这么想道一路小跑才跟上,
见皇帝进了殿门,他就停下步子不再向前,只是静静的守在门外。
元彻仆一进殿,一道浅灰色的身影便闪了进来。
正是许久不见的叶摘。
还未来得及等她跪下,两人的眼神一交,元彻就知道叶摘并没有找到朝露的踪迹。
神鬼之能并非凡力能所及。
元彻只觉得绝望又无奈。
叶摘得到消息时只觉得十分奇怪,朝露的武功远胜她几番,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带走了,只是见皇帝又不多言,加上自己又实在担心,急忙去找了。
可找了一夜什么消息都没有,她的心沉了下来,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匆匆见了一面,叶摘就飞身离开了。
也许是藏在她未找过的地方了,她这样想。
烧了景澈传来的密信,元彻直勾勾的盯着那碳盆,随着信纸的投入,火焰猛地高了那么一瞬,很快信纸就化为了灰烬,明黄色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
身边没了朝露,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戾气越发浓厚。
但北地大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元彻勉力做了一些布置,若是景澈的布置同他们的布置都失败的话,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左不过再做一回傀儡。
南华夜宴。
“班主,你在看什么呀?”身着轻薄红色舞衣的女娘朝班主身上一靠,探头探脑的想往那边看。
“去。”年迈的班主推了推女人的身体,目光却没有从那个地方移开。
这回女人是真的被挑起了好奇心,她使了点劲挤开了班主,凭着纤细苗条的身材挤进了内圈。
只是个女人在上妆啊,她有点失望,这几年走南闯北见过的美人不少,她对女人上妆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左右都挤进来了,没看到脸有点吃亏,女人又调整角度去看正在上妆女子的脸。
啊,她忍不住的放轻了呼吸。
女子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了,无他,这人长的过于漂亮了。
上台的妆容总要化的浓些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浓妆的。
那女子却不是其中之一,金色的眼线微微上挑,嘴唇涂的极红。左耳上的耳洞似乎是新打的,挂着一枚巨大的日轮样式的耳环。
明明是冬日,她却穿的极少,随行的人连件毛毯都未给她拿,那截柔韧的、不堪一握的小腰裸露在外,下身的裙子极短,只在外面拢了一层薄纱,女子往下一瞧,发现那上妆女子的脚也是□□的,淡青色的血管隐在玉色的皮肤下,脚腕上用红线系这一串金色的铃铛,愈发显得玉色入骨。
就这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会儿,她才恍然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如同一个傀儡一样,任他们摆弄。若不是她有血色的皮肤和呼出的微微带着雾气的呼吸的话,女子还真以为她是个假人呢。
“哎呀,赶紧走,该轮到我们上场了。”还未看够,一只手把女子脱离了内圈。
女子恋恋不舍的往回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这女子估计在宴会上不是被皇帝看上,就是该被那些朝臣大官给拉回去做妾了。
她既觉得惋惜,又觉得这么个绝色美人还是留在那些大人物身边比较安全。
至于没被看上的选项,她下意识忽略了。
笑话,这么美的女人不要是傻子。
月至中天。
众人皆有半醉,忽的有清悦绝伦的歌声从远方飘来,是北地的歌舞。
元彻坐在上首,兴致缺缺地轻抿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水。底下的张俭倒是看着满面红光,兴奋异常,他心下一沉。
突然有一丝预感,元彻放下杯子看向前方。
奇怪的是,从远至近,一些偶尔谈笑的声音似乎渐渐消失了。
张俭抚了把胡须笑两句,说北地的美人把大家都迷住了。
随着舞者的步伐渐渐迈进,这回连张俭都愣住了,那个女子□□着一截小腰踏着鼓点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她眼波流转之间有媚态浑然天成,张俭一是觉得自得、二突然愤怒起来,北地的美丽女子他一直以为都被自己搜过尽了,没想到这个舞团竟藏了一个美人,他院子里那么多解语花,都比不上那个美人的一截小指头。
可向皇帝献歌舞的舞团一般都是嫔妃后备役。倘若献礼者将舞者再要回去,绝对是一桩丑闻。
张俭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女子肯定是自己的囊中物。
元彻却愣住了,即使上了妆他依旧认出来了,那个女子是谁……
那是朝露。
他放在桌案下的左手用力握紧保持着面上的平静。
他只觉得朝露像是被人操控了似的,不断告诫自己不可打草惊蛇。
景澈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看到了朝露,明明是他自己定下了这一个计策,此时看到朝露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丝后悔之意。
但很快,那次后悔之意就被他按按耐下来,美人再怎么美总是敌不过自己的生命。
他只是在心底惋惜,曾经在游戏里看张丽慧的时候,还不觉得她的立绘有多美,只是在文案台词之间有诸多人夸赞她的美丽,如今一看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随着女子迈步越来越近,众人能听到她叫上金铃,叮铃叮铃响的声音,张俭的眼神越发的灼热,他必定要得到这个美人,这个来自北地的美人,本该就是她的,不是吗?
危机只在一瞬间,却见朝露一挽舞衣,那长长的飘带被用巧劲儿甩向了张俭那边,张俭只觉得这美人是想荣华富贵,是想与他调情,正要欣喜的拉过,却见眼前一黑,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与丝帛相接,竟发出了一声兵器相接的脆响。
是张勇。
元彻和景澈同时握紧了双手。
元彻是实在担忧朝露的安危,景澈则是觉得很奇怪,他打开系统面板,去翻张勇的背景,发现张勇的确只是在背景上标了张俭的义子而已,那么兵器相接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呢?
他恍然惊觉。
张勇也是器魂。
系统所说的东西并不是全面的东西,这一点原澈其实略有一丝感应,游戏系统里有许多器魂可供招募,但是到了这里近乎半年,他从未发现,除了朝露以外的器灵,那些所谓的名器也是近乎没有。
这回他是真的有些慌了,他打开朝露的面板,那里的武器绑定只绑定了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刀。
器魂之间的比拼,不仅是本身实力的强,更是所归属的武器的强弱。
张勇若是器魂,既能被张俭收为义子,又怎么可能不是神兵?
他强自镇定下来,不禁有些感谢自己谨慎的行为。
召唤朝露时,他留了个心眼,将召唤权交给了一个他所圈养的死士,朝露只认召唤的人为临时主人,这样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
张勇为张俭挡了一击,张俭侧身出来,却对上了一双平静的眼眸。
那双眼眸里没有任何杀气,却见朝露腰身一转,踏步抢攻。
不知哪抽出来一把长刀,不像是神兵利器,却被她挥出一道刀气,那刀气迅猛又凛冽,张勇为了保住张俭,不得不挺身去挡。
他胸口的甲盔被击穿了,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血痕。张俭的眼神阴了下来。
朝露不是神兵,就应该是像死士一样的人,她的确是强。
不过可惜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天子,狞笑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在座的官员有些觉得害怕,有些觉得好奇,却都在两器魂的气势之下动弹不得。
元彻紧盯着朝露,两人匆忙之间对了一眼。
她是不是回复一点神智了?
那分明是让他不要插手的眼神。
鲜血顺着张俭的手腕向下流,奇异的是,并没有落到地面。
那些血珠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飞向张勇的胸口。
朝露顿觉不妙,又是几道刀气向他劈去,又是叮叮两声,这次却没有砍伤张勇。
他的气势变强了,朝露首次往回退了一步,与之相对的,张勇向前进了一步。
他似乎无所畏惧了。
朝露脚步轻盈,试图找出突破口。
却失败了。
这把刀根本突破不了张勇的防御。
也是,如果这把刀使用的人不是朝露,恐怕一回合,这反倒就会被他的重机所折断吧。
张勇开始笑起来,他似乎认为自己赢定了:“既无主人,又有只有一把凡兵的你,又如何能打败我?”
“打败了你,你吸取了你的灵力,我也能成为器灵了。”
两人又交手了几个回合,元彻明显的发现赵露的面色变得青白了。
他仔细一看,发现朝露手上握的兵器已经有不大不小的几个裂痕。
随着裂痕的出现,朝露身上也多了几条伤口。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朝露和他不再有正面对抗。
呼……
几乎是在用本能战斗了,如果失去刀的话,更不可能击杀他了。
可朝露不能逃。
这是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