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子剑10

作品:《神颜惑众【快穿】

    朝露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去分析如何躲过张勇的重击。


    很久没有感觉到疲累了,照理说刀灵应该不会感觉到疲惫才是。


    一次不察,重击带着冷意狠狠的撞在肩头,她可以清晰的听见骨裂的声音。


    快要……坚持不住了……


    力竭之时,朝露已经能预见到自己被一击毙命的场景,她是觉得不甘心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器灵就会输在器魂的攻击下,仅仅是因为自己失去了本命武器。


    不,她的本命武器还岌岌可危的被握在她的手上。


    好痛,身上越来越痛了。


    我随着手上这柄刀的破碎而一同被张勇杀死的吧。


    恍惚之间,有什么雪白的东西被谁扔了过来。


    接剑!是熟悉的声音,朝露下意识向那个方位一扭。


    朦胧的一眼,是长剑入体的寒芒。


    元彻本意思是想让朝露换一把好剑,却看见自己扔的那把剑贯穿了朝。


    他还未来得及流露出什么反应。


    那把剑突然发起光来。


    这是天子剑!在长剑入体时朝露就感觉到了。


    强行割断与前寄体的羁绊,又融入新的兵器,朝露只觉得异常痛苦,但她的的确确又向往着这把兵器。


    谁不希望自己更强呢?


    这边只想把朝露反手击杀的张勇,迎着着光芒竟一步也无法向前。


    在他回过神来时,却只见到一道光芒,像太阳那般明亮的光芒,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也并没有痛苦,就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那束光芒没有破坏任何的东西,只是击杀了张勇。


    他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柄折断的重锤,与之命运相连的张俭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色迅速青白了起来。


    还未来得及求饶,又是一道剑芒,最后一眼是高高悬起的明月以及喷溅的血花。


    是他自己的血。


    “任务完成”朝露轻轻的念了一下,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便立即崩坏,原地只留下一柄天子剑,那剑虽未折断,却依旧显得有些暗淡。


    元彻顾不得失礼,立马下座,捡回了那把天子剑。


    他回了王座,虽然非常担心朝露的安危,但依旧说道:


    “北地大将军张俭意图谋反,现已诛杀。”


    离得近的朝臣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只觉得毛骨悚然,又听见他吩咐中人继续看歌舞,只得僵硬的转过身继续看着台中。


    说完这话,天子就离了席,两人打斗的地方并无一丝损坏,也只有北地大将军座位处溅上的血,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飞快的掠过,不过多时就被清扫干净了。


    过了稍长的一段时间,才有舞姬继续上来起舞,谁都看不出这舞姬起舞与之前有多大区别。


    但宴会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热闹轻松的样子了。


    那空荡的座位依旧在提醒着众人谋逆的下场。


    景澈微微勾起了嘴角,饮了一杯桌上的酒水。他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已死两人的位置已经暗了下来。


    北地都是一群有勇无谋之辈,他放下玉杯,吐了一口气。


    不足为惧。


    “兄长,这京都的歌舞真是好啊。”一旁传来了二弟景熙的声音。


    “嗯。”景澈偏过头去看他。


    灯光下景熙的神色看不真切。


    回到了紫宸殿,天子抱着那一把陈旧暗淡的宝剑坐在床沿上。


    他屏退了婢子,轻轻的凑在宝剑身边,呼唤着朝露的名字。


    没有任何回声。


    他心里觉得焦急,又不得不安慰自己。


    他安慰自己,朝露没有死,毕竟天子剑没有折断。


    而器灵,只有折剑才会身亡,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之前那把破损的长刀,那把长刀在朝露使用天子剑时已经化为了粉末,随风逝去了,他这么一想,又再一次心忧起来。


    是太过累了,他竟抱着那把宝剑坐在榻上,坐着睡着了。


    冬夜寒凉,还未睡多久,元彻就被呼唤声弄醒了,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扬声问道:“何事?”


    “回皇上,是机密。”


    是景澈?元彻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四肢,他的确吩咐过影卫接到机密时要立刻告诉他。


    “拿来。”


    元彻接过字条对着灯一看,挑了下眉,轻声吩咐了什么,影卫就退下了。


    他垂着眼,将字条烧掉,明黄色的火光将墨色的字吞噬。


    景熙。景家。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第二天上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元彻觉得宝剑似乎没有昨天那么暗淡。


    他想起了张俭割腕喂血的举动,也用手指去碰锋利的剑尖。


    有鲜血从他的指尖涌出,奇异的是,那把天子剑也的的确确像是吸收了他的血一样,只不过吸收的极慢,他愣愣的盯了一会儿,确认的确是在吸他的血,面色竟然红润起来。


    胸口一阵发烫,似乎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扯散了胸襟。


    那是那块符牌。是朝露的符牌!


    那玄底金字的符牌突然发亮了起来,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天子剑之中。


    元彻眼前一花,紧接着怀中一沉,那柄天子剑化作了一个女子,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指尖处传来一阵痒意,他指尖的伤口竟然也愈合了。


    是朝露,元彻几乎要喜极而泣。


    女人面色苍白的躺在他的怀里,像是死了一样,他颤抖着指尖去摸她的颈侧,有轻微的跳动。


    她还活着,元彻用了力,朝露的身体被一带,倚在了他的颈侧,两人像是交颈了一般,感受到微弱的气流,元彻的神色温柔下来,他伸手抚了抚朝露的后颈,把她放在床上。


    御书房。


    元彻坐在上首批阅着奏折,阳光穿过窗棱进殿,在精美的地毯上打下一片光晕。


    而他的下首,跪着一个人。


    “你说你要同张俭之女,和离?”


    元彻一边批奏折一边语气平淡的问道。


    跪在下首的人将头放低了一些,说了声是。


    元彻没有抬头看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朕听说你同张俭之女感情似乎很好。”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听说你许了她一世一双人。”


    景澈抬起头来注视着坐在上首的天子,他清俊的脸上并无一丝情意“陛下又何必听这些谣传?我同张嫣从始至终,不过是互相依存,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更何况这和离是她先提起的。”


    哦?女子先提起的和离。明明是疑问句,元彻的面上并没有一丝惊讶之意。


    也是自古男子只会休妻罢了,哪会和离呢。


    这回元彻是真想见一见这位女子了。


    “既如此,那便将张小姐请进宫一叙如何?”


    景澈听到小姐这两字,心中定了定,再次叩首说了声是。


    元彻赐了座,并让内侍去宫外宣张嫣进殿。


    景澈依言落座,等待时间实在是无趣。这边侍女上了盏茶上来,好歹有点事情干,他慢悠悠的给自己沏了茶,这时才想到朝露。


    他隐蔽的打量了一下坐在书桌前的天子,发现他面上的表情还算平淡愉悦。他又打开系统页面看了一眼。


    可此时,用完朝露召唤卷的他已经没有办法看到朝露的情形。


    约两刻钟左右,张嫣被召入殿。


    元彻搁下笔上下打量的这位奇女子。


    照理说天子应该不管和离一事,可景澈却偏偏求上来。


    应当是有别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眼前这位张姑娘。


    这是一位武将,他打量了张嫣一会儿,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这女子皮肤微黑,目光坚毅,身上带着杀过人的血气。


    “请陛下允我同景澈和离。”


    元彻却望着张嫣的一双眼,甚至觉得她更想说出休夫这两个字。


    他并没有回这句话,眸光落到张嫣手臂上露出的半截绷带上。


    “张姑娘可有操练军队?”


    张嫣只以为天子要因自己的义父之事向她问罪,连忙叩首划分界限,“此乃父亲私心。”


    元彻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你与景澈和离一事,朕一会儿会下诏书,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张俭军队干何职务了吗?”


    张嫣回道:“义父一向瞧不起女子。臣女……民女也只敢自己私下练练女兵。”


    元彻回想着自己暗探探出了的东西,没有说什么。


    “张小姐可愿做本朝第一个女将军?”


    这回不仅是张嫣惊了,连景澈都有些惊了。


    他皱起眉,不敢看天子。而张嫣几乎喜形于色,连忙称是。


    张嫣只想做张嫣,而并不想做景张氏。


    她原本只想和离的,没想到天子竟给了这么多。


    景澈又一叩首,心中暗暗的想,看来这张嫣也要投天子卖命了。


    不过也与他无关了。


    景澈的确有大本事,那他身边的人元彻已经派人了解的八九不离十,明面上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上的废人的。


    虽然很奇怪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这不妨碍元彻利用这一点,能做他妻子的人也自然了不得。


    要收复北地光一个景澈,不够。


    北地基本上可以称为张俭的私军,虽然张俭已经伏诛,但难免有一些人会同张俭一般生出异心。


    一来,女子造反,的确比男子造反要难许多。二来,张嫣的确有张俭的义女这一身份,那张俭收的义子义女虽多,但至少是个名头。三来,张嫣必定不会是一个屈居人下的人,身为女子,在这里立功当然不容易,她必定要花出更多的汗水去完成这件事。而北地之人自然不会任由一个女子做北地的将军,女子做将军实在是闻所未闻,他们会想办法将张嫣拉下马。光顾着眼前的敌人,自然不会想到真正下令是他这个天子。


    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好事一桩,张嫣会更加感谢下旨的他;即使失败了,这场内乱肯定会消耗北地的元气,而他也并没有损失些什么,不过是一道圣旨罢了。


    元彻落下最后一笔,将玉玺盖在圣旨的右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