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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衣穿好，下一个行程自然就是泡温泉。


    虽然不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贴贴，但原理和降谷零并排走着，保持着两个人袖子能相互摩擦到的距离。


    进到男汤，毛利小五郎已经泡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是一个半露天的浴池，说是半露天，就真的是一半是室内，一半在室外。


    顺便说一句，室内和室外的区别在于有没有顶棚。


    毛利小五郎和孩子们都在室内的那一边。


    原理看了看，问降谷零：“我们去露天那半边？”


    降谷零点点头。


    两个人快入水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才悠悠转醒：“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有点事。”原理简短地说到，算是为他们本来提早了半个小时换好了衣服，却最终迟到了半个小时的解释。


    日本人大多都有每天泡澡的习惯，但原理本人是个淋浴派，对于泡温泉这事更是第一次，于是对温泉这个新事物颇有些好奇和期待。


    先是足尖。


    水的触感很温和，但温度却并非如此。


    比平日里淋浴高了不少的温度，一瞬间便把热量从足尖传到了身体。


    “烫？”降谷零跟在他身后，见他只是把脚先半伸了进去，却没有后面的动作。


    “啊没有，”原理试探着把身体放进温泉里，热流迅速席卷了整个身体。“真的好暖和啊。”


    降谷零看他本来苍白的肤色瞬间变得通红，一时间有些担心：“不舒服的话，记得立刻告诉我。”


    原理伸手把温泉水捧起来扑到他身上：“快下来，早知道泡温泉是这么舒服的事情，我每个月、每周都来泡了！”


    “每周那也太夸张了……”柯南吐槽。


    因为有原理在，柯南不敢摘下眼镜，只能透过满是雾气的镜片视物。


    他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直觉他们对彼此的距离感又缩短了一些。


    是发生了什么么？


    就在柯南困惑间，原理正把半张脸埋进水面，眼睛盯着降谷零看。


    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降谷零竟然是脱衣有肉的类型啊。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是警察的话，肯定常年训练，肯定和自己这种一直泡在实验室的人不一样。


    看着那胸肌，还有水汽氤氲中，隐隐能透过水面看到的腹肌……


    就，挺想上手摸一摸的。


    然后他的手就在水面之下被按住了。


    原理朝降谷零眨了眨眼。


    他还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呢。


    出乎原理意料的，他被按住的手很快变成了和降谷零之间的十指相扣。


    降谷零手心的温度似乎比温泉还要高一点，原理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的跳动。


    这就是泡温泉吗？


    安心感缓缓袭来，原理靠在池子边缘，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大家都很累了，整个温泉里面都很安静，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


    这时，原理感觉到有星星点点的水珠落在自己脸上。


    他睁开眼，发现身边的降谷零神情严肃。


    “下雨了？”原理试图从温泉池子里支起身子，“那换到室内那一边好了。”


    “不是雨，”降谷零伸手，用拇指擦拭原理的脸，然后把指尖放在原理眼前。“是血。”


    原理蓦地瞪大了眼睛。


    刚刚他还想着泡着温泉淋着小雨真是惬意，现在看来，他岂不是满脸是血点？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身后是一排竹林，头顶是天空，哪来的血？


    降谷零拉着原理站起来：“总之你先去冲洗，我穿个衣服去看看。”


    发现原理脸上血迹的还有在对面一直看着他的柯南。


    小男孩此刻已经换好了浴衣，正催促着毛利小五郎动作快一点。


    降谷零转身的瞬间，原理才发现他后脑勺的头发上也有血珠。


    他拉住穿好衣服的降谷零：“你也去冲洗下吧，你头发上也有。”


    “不着急，”降谷零说，“你先去把脸上的洗掉，小心不要沾到眼睛里了。”


    原理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不明来源的血液有多么危险。


    更何况，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满脸血点的样子有多可怕。


    原理赶紧走到进入温泉之前的淋浴间冲洗。


    却迎面撞上走进来的竹川树。


    竹川树明显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他关切地问：“客人是哪里身体不适吗？需要我替您叫救护车吗？”


    原理摇头：“好像出事了，你最好把这店里的所有人先集中起来。”


    听见“出事”，竹川树一下便紧张起来：“我先去找夫人和绪子。”


    原理听见他一点也没想起今天在门厅里阴阳怪气的年轻人，挑了挑眉。


    总不该出事的就是这个叫黑山的倒霉蛋吧……


    这样的话，竹川树的嫌疑未免也太大了些。


    等原理冲洗完出来，一群人已经聚集在了餐厅，气氛很严肃。


    原理看了一圈，发现在场的人里面就缺黑山。


    原理挤到降谷零身边坐下，悄声问：“怎么没报警？不会通讯被切断了吧？”


    “没有，”降谷零递给他一杯热茶。“没出事。”


    “？”


    “竹林后面是一个废弃的浴池，没有发现尸体，只有竹子上有一些血迹，但量很少，不至于致死。”降谷零解释道。


    “所以还是人血。”原理总结道。


    降谷零点了点头。


    “恶作剧？”原理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提出了疑问。“可是拿自己的血来恶作剧是不是成本太高了一点？”


    “竹川夫人不主张报警。”降谷零说。“说是因为这温泉山庄之前才遭了山火，如果警察再来一趟，传出去就没人来了。”


    哦，那可以理解。


    “不过有你在的话，报警不报警没差别啊。”原理小声说道。


    降谷零无奈地看他。


    “哎呀，大家都在这里啊！”


    缺席了很久的黑山姗姗来迟，他穿着浴衣，浑身冒着热气，仿佛刚刚才从温泉池子里出来。


    “黑山，”竹川夫人严厉开口。“你刚刚在哪里，做什么？”


    “刚刚？”黑山对这般严厉的质问毫不在意，他甚至自顾自打开角落里的迷你冰柜拿出了一罐啤酒。“我修好水龙头之后就回房间睡觉了，刚刚去泡了个汤。”


    他噗呲一下把易拉罐打开：“怎么了？在这里举办什么推理研究会吗？”


    “黑山先生，”毛利小五郎站起来，走到黑山面前。“方便看一下你的手和手臂吗？”


    原理知道，这是毛利小五郎要检查对方是否有抽血痕迹。


    黑山虽然奇怪，但也很配合地撩起了袖子。


    别说抽血的血点了，连个伤疤都没有。


    “有什么问题？”黑山问。“突然检查有没有纹身？”


    “刚刚我们在温泉里发现了有血液喷溅的情况。”降谷零开口，略过了原理被撒了一脸血的事情。


    不过竹川树看见了。


    原理看向他，果然对方朝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血液喷溅？”黑山重复了一下这个形容。“不是杀人案？啊不对，既然大家都在这里，看来没有谁成为死者才对。”


    语气颇有些遗憾。


    原理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


    “其实，”原理开口，“想检测血液样本的话，除开警方，大学里面也有检测机构，我可以帮忙联系。”


    其实二者不一样，但原理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如果要比对DNA，自然是警方更为便捷。


    但也有麻烦的地方，如果和警方的数据库对不上又想要找到幕后黑手，那就需要把嫌疑人的DNA都提取一遍。


    这作为一个恶作剧性质的事件来讲，未免太大题小做了些。


    是以，原理说出这句话，并不是说真的要拿去检测，而是在诈一诈在场人的反应罢了。


    黑山仍然是一副不关己事的神情：“那就拿去检测好了，总不会因为我刚刚不在就把这个锅扣在我身上吧。”


    倒是竹川夫人本人，听到这话之后，双手紧握，在她身上那套看着就价格不菲的和服上抓出褶皱来。


    有点奇怪。


    半晌，竹川夫人松开手，站起身来，朝着在场所有人抱歉地笑了笑，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我招待不周了，”竹川夫人说道。“让大家受惊是我的不是。”


    “她是不想追究了的意思么？”原理小声问。


    降谷零看了看竹川夫人满是歉意的脸，点了点头。


    “还能这样。”原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是下火的大麦茶。“不追究就不追究吧，幸好没发生什么案件。”


    降谷零耸肩。


    没有人被杀死，确实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是……


    降谷零的目光从温泉山庄的几个职员脸上扫过。


    竹川树此时正和他那个高中生妹妹说着些什么，比起他的镇定，竹川绪子像是受了大惊吓的样子。


    而黑山仍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竹川夫人本人，则在朝毛利小五郎一直道歉，言语间还有央求他不要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的意思。


    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安定的人际关系。


    “别看了，”原理的声音在降谷零耳边响起。“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看两眼就能解决的问题，既然还没有案件发生，那就休息一下吧，安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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