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献祥瑞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在想什么?”雷茨看着顾季凝眸沉思, 感到有点无聊,指尖摁着顾季的唇瓣磋磨。
顾季却没在意,回过神来:“如果再让你去一次皇宫……”
雷茨好奇的爬起来。
顾季凑到雷茨身边, 悄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鱼鱼的表情震惊又迷茫, 在疑惑中最终点了点头, 好像被顾季说服了。
两人若有所思的对视。
为了完善这个离谱的计划,顾季很快把雷茨赶出去,窝在房间里埋头思索。一直到月上中天之时,他才将所有可能全部罗列出来, 轻轻咬着笔头。
抬眸,却看到旁边库房中还亮着灯。
谁在那里?布吉还没睡?
顾季披上毛茸茸的披风, 把自己裹好了推门而出。他本想去叫布吉早些睡, 没想到打开库房的大门,里面坐着奋笔疾书的顾念。
当然还有愁眉苦脸、了无生趣的布吉。
“怎么还不去睡觉?”顾季皱眉走过去,敲敲顾念的小脑瓜:“是不是又没做完功课?”
“我做完了。”顾念争辩道:“今天我去上塾,小谷都没去。先生让背的我都背熟了,学的很认真。”
顾季抽查了几句, 虽然顾念苦着一张小脸, 但仍旧流利的背下来。他点点头:“那怎么还不去睡?”
她手中拿着望远镜好奇道:“哥哥,为什么这个东西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我研究一晚上也没搞明白。”
顾念面前还摊开了图纸, 上面有些写写画画的痕迹。
顾季便简单讲凸透镜与光线汇聚讲了一遍。虽然他是个文科生,但教小孩子些简单的物理知识,也还是能做到的。
他没觉得顾念能听明白, 但顾念却立刻反应过来:“将琉璃打磨之后, 不同的弧度就会有不同的效果?那么是不是还可以做出能看更远的镜子?是不是还有可能做出能观察细微的镜子?”
“有没有一个规律,能够总结琉璃的弧度,与放大倍数呢?这之间是不是也和距离相关?”
顾季被问得有点懵。
怪不得顾念每天上学就都磨磨唧唧, 看到背书练字就头疼。顾季突然发现,自己妹妹可能是个理科生。
不过他回答不了的问题,自然有人能回答。顾季佯装去箱子里翻了翻,实际从系统中拿出了基础数学与物理教科书。这是目前科技树能兑换到的基础理论知识,如今便派上了用场。
“这两本你拿去看。”顾季将书递给顾念:“你想知道的里面都有,慢慢研究去吧。现在赶紧回去睡觉。”
顾念翻了两页,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捧着书回房了。
亲眼看着顾念那边熄灯,顾季回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布吉,在他身边坐下来:“有什么烦心事么?”
“郎君,我……”布吉欲言又止:“你说柳小姐她到底怎么想的?”
“你既然称她作柳小姐,难道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顾季反问道。
在择偶上,柳二已经陷入了怪圈。按照她被抄家之前的择偶要求,像布吉这样黑黑瘦瘦的异族少年,是绝对不会看在眼里的。不过此时她既然在奴籍……很难说布吉不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柳二能否抛下从前的身份,转过这个弯就不好说了。
“当然也有可能她心灰意冷,想要独身一辈子。”顾季劝道。这种猜测也很合理。
布吉的心更凉了。
“你们年龄还不大,别着急。”顾季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买她的时候花了30贯,你不如先攒够赎身钱,再思考这个问题。”
“是。”布吉羞愧的低下头。
“快去睡吧。”顾季拍拍布吉的肩,慢慢劝道:“等过段时日,我去与柳二谈谈,问问她是什么想法。”
布吉脸红,目送顾季离开:“多谢郎君。”
可惜郎君却委身于那条鱼了……他在心中感叹。虽然郎君说他清清白白,但眼睛雪亮的自己已经好几次看到郎君身上的红印。
天明。
顾季扒开趴在身上的雷茨,披衣下床。再过十天就是除夕,大街上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不管是哪个铺面都顾客奇多,所有人在为即将到来的年节做准备。
他悄悄出门,从果子铺里找到了正在忙碌的西子。
西子正在厨房监督伙计做果子,听到顾季要寻她,眼眸中泛起些惊讶,连忙擦擦手走出去。伙计把顾季引到了西子家的厅堂中。
她走进门,便看到顾季正捧着杯热茶凝眉沉思。
“小郎君?”西子嫣然一笑:“怎么这么早来寻我?”
顾季连忙将茶杯放下,淡淡笑道:“真是叨扰老板娘。我寻思着来到汴京也快要一月,之前的租值钱到期,再来找老板娘续上。”
说着,他拿出了带过来的钱箱。
“小郎君在汴京过年?”西子有些讶异,笑道:“那等到年节时候,我合该给小郎君好好准备些东西,千万不能让小郎君那里冷落了。”
“多谢老板娘。”
西子聘聘婷婷走近,在顾季对面坐下来。在她细微的目光中,清楚的看到顾季略显犹豫的眼眸,指尖还在无意识的转着茶杯。
像是有什么心事。
她心下稍稍疑惑,意识到顾季此次前来不可能只是续上房租。西子暗示道:“这样的小事,唤人去一趟便好,何苦劳烦小郎君亲自上门。”
“我听说,宫里的点心也是老板娘供上去的?”顾季轻轻笑了笑,突然道。
“只不过偶尔能入官家的眼罢了。”西子不卑不亢。
原来如此。从她经营果子铺,将名声打进宫廷以来,想要借助她来攀上达官贵人的就有许多。西子应付惯了这些人。虽然顾小郎君要求不多付钱爽快,是个很好的租户,但……
她的人情都是几年打拼积攒下的,若是这样轻易给人牵线搭桥,只能败坏自己的名声。
“我才疏学浅,只不过凭着雕虫小技立足。”西子佯做不知:“能供给给宫里真是说笑,我的手艺怎么能入官家的眼呢。”
“老板娘莫要谦虚。”顾季何尝不知道西子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十分惆怅。
“我有事想要上达天听,此事万分重要,我却不知该怎样做。”顾季勉强的笑笑:“本以为老板娘能给我指一条路,但现在看来恐怕有些难了。”
他的表情有些神秘。
“小郎君所谓之事,怕也是我听不得的?”
“不,任何人都可以听。”
“那究竟是……”
西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可怜顾季独自抚养弟妹,年少便要在海外跑商,心中便有几分触动。本以为顾季是想让自己说好话博个功名,没想到另有隐情。
顾季微微前倾,清俊的眉眼很严肃:“老板娘,我要向圣上献祥瑞。”
城外乱葬岗。
无主的尸首在义庄没人认领,放的快臭了便会被运来这里统一埋葬。三个衙役正在心不在焉的挖坑,赶紧把最近的尸首埋掉,然后回家过年。
一人抓头一人抓脚,正要把尸体扔进坑里时,却突然见到几个和尚从远处赶来。
“德惠大师?”他们认出德惠连忙行礼。德惠是众人敬仰的高僧,他们还嫌干这活晦气,来了高僧定然要好好招待。
“两天前运来的尸首,下葬了没有?”德惠还礼,急匆匆问道。
“还没。”衙役擦擦汗答道:“这坑才挖好,还没往里埋人呢。德惠大师要找哪个尸首?”
他思忖一二:“是不是有人来认领,赶紧抬回去?”
“贫僧找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五具。”德惠急忙道。
德惠已经寝食难安好几天了。
自从汴京城里出现了妖怪,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他时时刻刻担心有妖怪伤人的事,在妖怪两次闯入顾宅之后,这种担心就更加的强烈。
直到昨日蒲大人家的随从来拜访,提出顾宅豢养妖精的可能,还提到当天他看见顾宅里死了几个人。
德惠本来是不信的。因为顾季身为年轻海商,资金充足遵纪守法,还积极主动报效朝廷,可谓是人生赢家了。他圈养妖怪有什么用呢?更何况当晚他就在顾宅,怎么没见到死人?
这个理由好像十分站不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小和尚去顾宅门口盯着。
没想到很快小和尚来报,顾季和蒲满有仇。
德惠在汴京城中数十载,是有自己的威望和人脉的的。他立刻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从钱老爷子处得知了爆炸时顾季受伤一事。可如果妖怪真的是蒲满的诬陷……他真的看到妖怪了,而且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赶紧去义庄查无主尸体,没想到汴河中真有死因不明的五具尸体。但由于皆不是汴京人、无人认领、被河水泡过后腐烂较快,已经拉去乱葬岗了。
因此德惠才急匆匆的出现在这里。
衙役当然不知其中原由,热心道:“大师不必为了这几个人觉得可惜,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被多少个州县通缉过,只要拿钱就夺人性命。如今死了,也算是大家的福气。”
“他们都是干这行当的?”德惠目光凝重:“他们和城中的案子相关,劳烦您将其抬出来。”
如果这些人当真死在顾宅,那么他们是顺着妖怪走的路,从小池塘进入了汴河?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杀初来乍到的顾季……难道是和他有仇的蒲满?
听闻此言,衙役不敢怠慢,赶紧讲扔进坑里的尸体又搬了出来。好在现在是寒冬腊月,冻僵的尸体也没有太大的臭味。
他随口道:“这几个人也死的稀奇,没什么伤口,也不像溺水而亡的样子。”
德惠眉头紧锁,屏息蹲下身查看。这几天尸体已经接近腐烂了,本就脏污的隐隐散发出阵阵臭气,身上还有被翻上来的泥土。
他将手按到尸体腹部,还有渗出的尸水。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和尚按耐不住焦急道。
“他们都是妖怪所杀。”德惠声音严肃低沉。
不管是蒲满、顾季,还是神秘的妖怪,显然都藏着些什么,没有人是无辜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