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哔——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顾季的眼眸中失去光彩。
他整个人瘫软在巨大的扶手椅上, 看着渐渐西沉的红日巨轮,绝望的心情一点点弥漫。
“我还要再想想。”他捂住脸道。
行至此处,顾季终于遇上了航行中最大的难题:如何到达地中海?
身为穿越者, 顾季起初不认为这是个问题。毕竟学过初中地理的都是到, 沿红海而上, 在非洲大陆和亚欧大陆中穿过,岂不能风平浪静的航行?
但顾季很快反应过来:
11世纪,哪来的苏伊士运河?
现在从埃及到阿拉伯半岛,船是过不去的。
从泉州出发开始, 顾季就对此冥思苦想。但是直到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仍然没有定论。
“你有两条路可走。”阿尔伯特号善良提醒:
“第一条路, 绕过好望角, 从非洲大陆的西侧迂回进入地中海,抵达君士坦丁堡。预计航行时间一年半到两年。”
“第二条路,航行至红海尽头,登陆,然后把我扔下。”
顾季揉揉脑袋:“还有没有第三选项?”
阿尔伯特号冷笑一声。
按照顾季最初的构想, 他是想效仿古往今来的各位先贤, 走达伽马曾经的路,绕过非洲最南端, 再向北抵达欧洲。这条路有好也有坏。好处在于可以沿途多去几个地方,并且绕过整个阿拉伯世界。
坏处一者在于时间长。二者在于非洲大陆上补给困难。
幸运的话他们和酋长做交易,不幸运的话, 就直接退化到采摘狩猎时代。
但经历了沿途的风风雨雨, 顾季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
去过印度之后,顾季才开始正事水土不服的问题。他都能被印度的菜肴搞得半死不活,也不得不考虑如果船只经过更加落后的非洲, 船员们能否适应当地的气候物产,甚至阿尔伯特号上会不会爆发传染病。
更重要的,他们的时间不够用。
在东南亚围猎海盗、寻找塞奥法诺花费不少时间,在印度的波折又耽搁些时日。按照顾季本来的想法,他希望在1041年冬,米海依尔四世驾崩之前到达拜占庭,并且能尽早离开,来躲避即将到来的乱局。
可是若绕过好望角再耽搁两年·····别说米海依尔四世,说不定他们能直接去佐伊女皇的葬礼上吃席。
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但是若将阿尔伯特号停泊,他们走陆路去希腊也行不通。
最大的问题是道路漫长,货物难以运输,安全更得不到保障。
顾季皱眉:“系统没有空间穿梭功能吗?”
他想要哆啦A梦的任意门。
阿尔伯特号嘲讽道:“哪来此等好事?”
拍拍自己的小脑瓜,顾季思索:“一定还能想出些办法。”
“如果阿尔伯特号太慢····能不能加速?”
“蒸汽机,内燃机?”
阿尔伯特号心生悲悯,深觉这孩子已经愁傻了。
晚上再被雷茨抓去哔——,恐怕就更傻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船船的轻视,顾季脑海中灵光一现:“我想到了。”
“鱼。”
“什么?”阿尔伯特号愣住。
“风力和人力太慢,又做不出蒸汽和电力···”顾季幽幽道:“但我们有鱼力。”
瞬间,阿尔伯特号就像被雷劈了。
它弱弱道:“你不是说让雷茨和索菲娅下海,推着船跑,对吧?”
顾季道:“正是此意。”
“我统计过雷茨的速度,最高能到二百码。索菲娅慢一些,也有一百八十码。”顾季兴致勃勃道:“船虽然不可能这么快,但是若是他们在后面推,提速几倍不成问题。”
“如果两条鱼轮班,甚至视线24小时续航。”
阿尔伯特号倒吸一口凉气。
初见时那个清雅质朴的学者,就这么蜕变成了奸商。
它颤抖着开口道:“但即使这样,等我们绕过好望角,也要好几个月。”
“确实如此。”顾季描画着墙壁上挂着的世界地图,目光在一条条航路之间逡巡,犹豫不决:“那么,如果我们先走呢?”
他指着狭长的红海:“在埃及停船。我带着雷茨和部分货物下船,乘船越过地中海。”
“索菲亚随船迅速向南,在三个月内绕过好望角和我们汇合。”
阿尔伯特号沉思:“倒也是个办法。”
它已经无力吐槽所谓的“鱼动式”帆船了。
按照拜占庭律法,所有在君士坦丁堡贸易的外国商人,只要有确切的货物往来,均可住进舒适雅致的皇家招待所,并且在三个月内免食宿费用。若是赶上慷慨的佐伊女皇当政,待遇更会蹭蹭往上涨。
只要阿尔伯特号能在顾季到达的三月后到达,他们就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白票。
顾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先带走部分人和货,剩下的资源更充足,走的也更快。”
至于安全问题,只要人货不多,雷茨可以负责。
最重要的,可以将索菲娅丢在船上当发动机。
看着顾季闪闪发亮的眼眸,阿尔伯特号长叹口气:“那你要做的,就是说服雷茨和索菲娅同意。”
“雷茨还好,睡服就行了;但你要是让索菲娅听话,怕不是要大出血”
顾季提笔,将航线和所经港口描画出来,轻松潇洒的一甩袖子:“都交给我吧。”
当晚。
鱼鱼左手甩着钥匙,右手提着油灯,轻轻哼着诡异的歌谣,如幽灵般在船上游走。
他蓝绿色的大尾巴肆意拖行在地上,极光般绚丽的色彩引人注目。卷曲的黑色长发披散到后腰,浓密的发丝遮住苍白的脸庞。他随手将发丝撩到耳后,尖尖的耳朵上带着蓝宝石坠子。
湖水般的眸子中,荡漾着妩媚儿锋利的光芒,唇色红艳。
眼眶却有几分胭脂色,像哭多的样子。
瓜达尔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调子,悄悄问塞奥法诺:“夫人疯了么?”
“夫人”是少年船员们私下里对雷茨的称呼。虽然他们都知道雷茨既不是人,也不是女士。
塞奥法诺不屑的看过去,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今晚顾季要倒霉了。”
好像听到他们的交谈,雷茨踱步而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们有看到顾季吗?我正在找他。”
瓜达尔和塞奥法诺 ,两人如拨浪鼓般齐刷刷摇头。
鱼鱼也不见失望,又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大尾巴隐入走廊,瓜达尔在惊恐中捂住心口,却仍觉得雷茨翡翠般的眸子在盯着他。
真是吓死人了。
船员们无一例外,都对雷茨又敬又怕。不过这种心态会随着时间变化——在刚刚知道雷茨是雄性的时候,所有人都坚信顾季给他们找了个非同寻常的“嫂子”。毕竟鱼鱼虽然强大,但却时常穿女装,魅惑胜于英俊。
只不过,最近却不太对劲。
难道顾季才是·····瓜达尔咬牙甩甩头,将恐怖的想法丢掉。
洞察的索菲娅轻轻嗤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便勾搭船上的帅小伙去了。
可怜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沦为发动机的命运。
油灯中微弱的光照亮了船只的每一个角落,如影随形的鱼鱼游荡一圈,也没发现顾季的踪迹。
“跑哪里去了呢?”
他轻轻哼着音节,撩开披肩的墨发,轻轻转动卧室的门。
“在这里吗?”
竟然真的在。
雷茨反而愣了一下。他本以为顾季会惊慌失措的全船躲藏,还想吓唬吓唬他。
却没料到顾季已经将自己洗香香,躺在床上等他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顾季揉着眼睛坐起来,抱怨道:“我都快睡着了。”
他随意瞥雷茨:“穿一身黑做什么?扮鬼?”
“咣啷。”
鱼鱼把提灯往地上一扔,却被顾季反手捞了回来。
他单手挑起鱼鱼的下巴。今夜雷茨黑袍素簪,眼眶微微发红,一双眸子凝凝的看着他。
暖黄的油灯下,雷茨的高鼻深目隐去,眉眼中反倒有几分东方的柔美。
顾季的心脏漏跳一声。
灯下看美人,真是令人迷醉。
他将雷茨的下巴松开,神色倨傲:“上来吧。”
顾季想清楚了,自己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才能不让事态脱离掌控。
可惜雷茨不上当:“不在这里。”
顾季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雷茨将他领到隔壁的房间。
当鱼鱼推开门的时候,顾季便隐隐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清冷的月光和暖黄的烛火交织,照亮这间无人居住的舱室。在顾季清澈的瞳孔中,倒影出·····
舱室正中间的笼子。
铁棍有手指粗,紧密的缠绕在笼子周围,颇有禁忌的色彩。
这间笼子本来是关塞奥法诺弟弟,也能装得下猛兽,或者别的什么人。
顾季后退一步,可惜已经晚了。
雷茨紧锁房门,轻缓又不容置疑的褪去顾季的衣服。他就这样站在月下的铁笼前,浑身因紧张和羞耻染上一层粉色。
“雷茨。”顾季轻唤。
他终于慌了,一双杏仁眼好似小鹿般无辜,隐隐蕴含对恐惧。
他不该两次拿走雷茨的珍珠。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小鹿已经彻底落入猎手掌中,猛兽要将他细细品尝玩弄,慢条斯理的拆吃入腹。
反抗如小动物的垂死挣扎,只能博期待已久的猎手一笑。
雷茨轻而易举的将他关进笼中,手中的钥匙轻旋,笼子彻底锁死。
顾季缩在笼子角落,双手尽可能的遮掩自己。但无论怎么努力,总会有白嫩圆润被挤压进笼子的缝隙,分外诱人可口。
维系着最后的理智,顾季打量这只运鲛人用的笼子,惊觉仅能容纳一人。
雷茨不会进来。
顾季突然觉得哪里不妙。
他眼睁睁看着雷茨抬起修长的腕子,拾起地上之物,走到舷窗边·····
所有的衣物沉入大海,还有笼子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