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哔——(2)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咣!”


    顾季猛的抓住笼子, 看着钥匙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如流星般坠入大海。


    他的眼眸无声质问着雷茨。


    雷茨坐在笼子边,手指轻轻绕着顾季的头发:“别担心, 我可以将笼子撕开。”


    鱼鱼的手劲确实能掰弯铁棍, 但这也意味着, 在雷茨放他离开之前,顾季绝无可能逃出去。


    坏鱼!疯鱼!


    雷茨颇有兴致的打量着笼中的顾季,看着他紧张慌乱的咬紧嘴唇,如蜷缩在笼中的幼兽。


    很诱人。


    顾季心中含恨。太久的相处, 让他忘记了雷茨出身于怎样血腥的种族,忘记了他是随心所欲的海上霸主。


    玩脱了。


    尽力稳定心神, 他强调道:“我们说好了, 只有一次。”


    鱼鱼轻笑道:“当然。”


    看到雷茨答应的如此爽快,顾季心中不详的预感却更甚。


    雷茨没有着急享用美味的猎物,而是先将舱室精心布置——四周挂着紫色的幔帐,深色的羊毛地毯厚厚的铺着,包裹住顾季的整个脚裸。在舱室的四角, 沉香缓缓点燃。


    微弱的油灯也立在墙壁两侧。灯光不算明亮, 却刚好看清笼中少年的身躯。


    随着鱼鱼轻哼起歌,顾季焦虑恐慌的情绪却好像烟消云散。他眼前渐渐模糊, 腹中却有股无名火渐渐蔓延,让他抓着笼子坐立难安,脚趾紧张的蜷缩在地毯里。


    “你又来···”顾季并不陌生雷茨的催眠, 任凭自己瘫软在地面上, 轻喘着等待雷茨为所欲为。


    雷茨端着烛台站在一米之外,与笼中的顾季相比,优雅而整洁。


    头晕一阵阵上涌, 顾季好像走投无路的羔羊,手中紧紧攥着铁笼,脸颊的嫣红却愈发诱人。


    他怎么还不·····?


    看到好整以暇的雷茨,顾季突然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不可想象。


    顾季从起初的勉强清醒,到失去理智的苦苦哀求,厚重的地毯和铁笼将他牢牢困住,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中,鱼鱼散发出的馨香好似诱人的毒药,但顾季即使拼尽全力挤在铁笼边,也得不到雷茨的抚摸和拥抱。


    他被欲望和羞耻逼的近乎疯狂,但思绪却逐渐混沌。


    时至今日,顾季终于明白,这不是他的“一次”,而是雷茨的“一次”。


    雷茨隔着铁笼,逗弄顾季的唇齿:“乖,张嘴。”


    顾季眼中好似含着怨恨,却又听话的将嘴张开,晶莹红润的嘴唇间,嫣红的软舌被雷茨的手指拨弄的颤动。


    轻笑一声,雷茨幽幽道:“想要吗?我好想要啊。”


    顾季不说话。


    “但是现在笼子锁着,出不来怎么办?”雷茨故作苦恼的轻声道,魅惑的语调中带着引诱:“我努力把笼子扯开,你爬出来,好不好?”


    顾季胡乱点头。


    鱼鱼轻松的将笼子的铁棍弯折,扯出一个口子。它仅仅和人身差不多宽,十分狭小。


    先将软绵绵的双手探出,撑住地毯,然后扭动着腰从豁口中爬出。在头肩穿过时还算顺利,但是等到相对宽大的部位,就要慢慢挤出来,整个笼子都在轻轻晃动,甚至还会拖着铁笼往前爬两步。


    开的口子实在太小,顾季爬到一半挣扎不动了,挂在笼子上轻轻喘气。


    “卡住了吗?”


    雷茨看似好心,替顾季撩开沾湿汗水的鬓发,在他耳边轻声吹气,神情却有几分娇媚:“怎么办呢,我也掰不动笼子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雷茨轻叹,颇像是一心为丈夫着想的小媳妇:“永远卡在这里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季还没喘过气来,雷茨将他的下巴抬起,温柔而蛮横的吻上来。真正的攻城略地远远超乎顾季的想象,他被卡住后动弹不得,手脚软弱的挣扎只能让自己陷得更深。他看不到雷茨在对他做什么,只有猛烈的刺激让他眼前发晕,嫣红的唇不自觉张开,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就像是被出售的小动物,逃跑到一半被拖回。逃也逃不掉,想要服输又为时太晚,只能崩溃的接受惩戒。到后来顾季甚至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勉强发出几个音节,混沌的大脑丧失思考的能力,反反复复的昏过去又清醒。


    直到天明。


    傍晚,西沉的红日渐渐隐入海面,余晖透过狭小的舷窗洒在床上,给白色的幔帐染上一层金色,又映照到熟睡之人的侧脸。


    顾季缩在被褥里,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动,在夕阳下睁开眼睛。


    “宿主?”阿尔伯特号小心翼翼。


    顾季的眼睛呆滞无神,直勾勾的看着西沉的落日,默不作声。


    “你还好吗?”阿尔伯特号慌了:“顾季,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会·····阿尔伯特号心中升起不祥的念头:宿主不会真的被日/疯了吧?


    虽然出于顾季的要求和道德,昨晚他屏蔽了那个房间中发生的事。但是为了保障宿主的安全,阿尔伯特号还是偷偷听了一段墙角。


    他不相信自己清正的宿主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顾季就像被玩坏的娃娃,对阿尔伯特号的话置若罔闻。


    就在阿尔伯特号濒临崩溃,打算玩个“过山船”叫醒顾季之时,他终于开口了。


    顾季的嗓子无比沙哑:“他呢?”


    不用说,阿尔伯特号也知道顾季问的是谁。


    它颤抖着答道:“早上下海了,现在正在厨房。”


    半晌,顾季才点了点头。


    他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丝绸被褥滑落,红梅般的印子便露出来,令阿尔伯特号不忍直视。顾季还没起身又软倒下去,两三次才自己爬起来,沉默的下床。


    打开衣柜,目光略过雷茨准备好的成套衣物,顾季挑了几件最保守的换上,全然不顾现在炎热的天气。


    他对着铜镜照了许久,确定任何的印子都看不见了,才肯罢休。


    接着,顾季拖着脚步走到床边,对着蔚蓝的大海发呆。


    眼睛中已经失去了神采。


    “宿主!”


    阿尔伯特号真的不知所措:“你可别想不开啊!”


    它看着顾季这了无生趣的样子,怎么和要跳海似的?


    阿尔伯特号魔音贯耳,顾季听着它声泪俱下的吼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摇摇头。


    接着,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般,不动声色的抽出重剑吗,转身下楼。


    “咚。”


    当顾季出现在厨房门口,重剑的剑尖砸在地上时,鱼鱼的第六感就已经告诉他大事不妙。


    “你们都出去。”顾季哑着嗓子道。


    做饭的海员们刚刚烹制好菜肴,他们在雷茨和顾季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又看了看顾季手中的重剑,然后忙不迭的端着晚餐去餐厅了。


    两口子闹变扭。


    说不定还会出人命,快跑。


    很快,厨房中只剩下雷茨。


    他回过头,锋利的剑刃闪着寒芒,直直停在他眼前!


    剑刃后,是顾季神色复杂的双眸。


    雷茨并不怕剑锋,反而迎上去两步,提起手中之物:“我特地给你抓了大虾,补身子。”


    鱼鱼的眸光中充满无辜,甚至还有隐隐受伤之色。


    看着雷茨手中鲜红的大虾,顾季的剑锋颤了颤。


    “手累不累?放下来吧。”


    雷茨温声软语,与昨夜哄着他的声音那么相似:“十几斤,很沉的。”


    骑士重剑确实不轻快。顾季本来手劲一般,又饿了整整一天,还真有些拿不住。


    但是这话被雷茨说出来,顾季心中的无名火更是一阵阵涨上去。


    这条坏鱼!


    他当时把剑扔下去,拂袖离开。


    身后传来雷茨慌乱的脚步声,接着顾季就被雷茨提来,再回过神时,已经回到床上。


    还没等顾季发火让雷茨滚出去,鱼鱼就十分自觉的跪在顾季脚下。


    不像宣誓效忠般直挺挺的跪下去,雷茨跪下去的样子,像是全心全意侍奉主人的奴仆,鱼尾小心的蜷缩在地上,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顾季:“我知道错了。“


    从醒来后积聚的情绪终于复苏,顾季甚至自己都没注意,他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他根本都不想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虽然这是你情我愿,虽然雷茨并未违反事先的约定,但顾季却不可抑制的感到了屈辱和愤怒。这种强烈的情绪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甚至无暇思考为什么。


    不管顾季怎么想,雷茨已经认定是顾季太过纯情,无法接受这种变态的方式。


    尤其自己还将顾季扔进笼子,卡在那里····对保守的东方人来说,觉得屈辱也很正常吧。


    鱼鱼心中也有几分委屈,毕竟在他成长的环境中,这尺度真算不上什么。


    但看着顾季发红的眼圈,雷茨心中愈发心虚。


    顾季从来不哭的。他真的很难过。


    他抬手去抹顾季的脸,低声道:“是我错了。你还回来好不好?把我也关在笼子里好不好?”


    “把我关几天几夜都行。”


    顾季抬起头:“以后再也不准了。”


    雷茨张嘴想要争辩,但看到顾季坚定的眼眸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怕他现在多说一句,就要被顾季赶下船。


    他不回答,顾季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迫于压力,雷茨含恨点点头。


    顾季钻进被子,神情寥落:“出去。”


    鱼鱼不知所措。


    顾季不接受让他的道歉吗?


    在顾季把他赶走之前,雷茨还是失落的离开了。


    甚至来好不容易做好的虾,也没能送出手。


    接下来的三天,顾季都没和雷茨说话。


    他还是如往常一般,每天按时检查货物情况、管理船上争端事务、吃一日三餐、到点起床睡觉。


    在面对索菲娅和塞奥法诺时,也看不出神情有什么异样。


    唯独只要雷茨靠近,顾季就会消失。


    鱼鱼就此失魂落魄。


    索菲娅和塞奥法诺自然不触他的霉头。形单影只的雷茨转而投身于新的工作,给顾季做饭。


    因为从第二天开始,雷茨发现自己做的菜肴,顾季都会吃。


    虽然他知道,这大概只是因为顾季从不浪费····但是鱼鱼找不到其他方法和顾季取得联系了。


    海洋霸主雷茨,正式被培养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耕能织能渔能猎的中世纪全能型人才。


    第三天晚上,顾季待在船长室,没下来吃饭。


    雷茨捧着食盒,敲开了顾季的门。


    “放下——”


    顾季本以为是瓜达尔来送饭,回头却看到站在门边的雷茨。


    鱼鱼轻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怀中掏出个小匣子。


    “什么?”顾季问。


    老婆愿意搭理他了?鱼鱼的惊喜溢于言表,他将匣子打开摆在顾季面前,竟然是哭出来的满满一盒珍珠。


    顾季还没开口,雷茨试探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不做。”


    “你想要多少珍珠,我都哭给你,你能不生气了吗?”他的声音中,甚至有一丝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