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真假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曼努埃尔:??


    此时, 他也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剑光和人影。


    但是,刚刚那里是没人的!


    曼努埃尔确信,自己检查过一遍的地方绝对不会错。


    那么他是谁?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快跑!”顾季看到他还在发愣, 急忙推着他往门口走。


    曼努埃尔回眸, 发现剑尖竟然是冲着格子架来的, 忙不迭的从门口逃走了。


    “嘭。”


    顾季重重关上门,后背抵在门上。


    雷茨的剑尖终于放下了。


    明鱼不说暗话。雷茨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顾季大呼冤枉:“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将曼努埃尔谈话的内容全部玩玩笨笨说了一遍。


    和雷茨听到的完全相同。


    冲动冷静下来的雷茨,也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其实他也知道,世界上大部分的男性还是喜欢女性。顾季和其他人发展不正当关系的概率很低。尤其他们的谈话内容确实很严肃·····雷茨道:“那他为什么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你, 还看你下面?”


    顾季迷茫:“我不知道啊。”


    他又想了想,曼努埃尔八成是和那两个姑娘撞上, 也许对他有些诡异的猜测。


    雷茨听了雷茨的想法, 也觉得在理。


    两人环顾四周,发现贝斯特早跑没影了,连毛都没剩下。


    “坏猫。”雷茨舔了舔尖牙,并不急于搜捕它的踪迹。


    小猫咪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除非他想留在安纳托利亚做流浪猫,否则吃早要面对鱼鱼的怒火。


    误会解除, 顾季终于松了一口气, 拖着步子将自己扔在床上。


    “对了,你收到信了吗?”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要不是自己喝醉, 也不会让雷茨半夜跑一趟。


    雷茨点点头。


    “——真的?”顾季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没想到索菲娅的信会来的这么快。


    雷茨将信封从怀中掏出,一把将顾季伸过来的手握住。


    “先看看你身上的印子。”雷茨低声道。


    顾季动作一顿。


    他轻轻褪下衣衫。


    刚刚被那两个姑娘看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变浅·····


    看着雷茨手中的信封, 顾季一咬牙, 将睡袍扔在地上。


    胸前的纹身安然无恙。


    “没问题吧?”顾季自信道。


    雷茨点点头:“再看看后面。”


    顾季忍着羞耻,将裤子也褪下去,转过身给雷茨看。


    好像有手指触及到了柔软的部位, 顾季感觉自己被轻轻点了两下,接着听到了低沉的声音:“颜色变了。”


    顾季:??


    “怎么可能?”他脱口而出。


    虽然自己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他绝不相信纹身颜色会变。


    毕竟如果说,胸口上还有露出的可能,那里却是完全不见人的····


    雷茨煞有介事道:“你自己看。”


    他搬来镜子,顾季回头看过去。


    即使镜子略有模糊,也能在月光和烛火之中看到,深红的颜色已经变成了嫩嫩的浅红····


    “不可能。”他喃喃道。


    顾季过于震惊,以至于没发现从来爱吃飞醋的鱼鱼,竟然没对此表现出半分怀疑和妒忌。


    反而好像早有预料:“要惩罚你。”


    顾季:“你听我解释——”


    雷茨低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佯装委屈:“你每次都要解释。今天我不惩罚你,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顾季没话说了。


    如果是平时的他,必然能够感受到雷茨的异常。可是现在的顾季还处在半醉半醒的状态,又特别想知道索菲娅在心中写了什么,于是居然信了雷茨的话。


    他迷迷糊糊道:“那好吧。”


    雷茨嘴角轻轻样子弧度,深深的压下去。


    哔——


    一个时辰后。


    顾季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能快散架了,如同布娃娃般躺在雷茨怀里,没有一丝力气。


    脖子和大腿上都红红的,是被鱼啃过的痕迹。


    顾季挣扎道:“信···”


    雷茨将信纸抽出,塞进顾季手中。


    就着微弱的烛光,顾季读完了这封歪歪扭扭的汉语写成的信。


    本来他已经很困,几乎两眼一闭就能睡过去。可是当他强撑着读这封信时,脑中却越来越清醒。


    果然有问题。


    顾季将信纸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


    索菲娅回答的非常干脆,清楚的描述了事情经过。


    在塞奥法诺决定东行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向东,而是先去了西西里岛。索菲娅不知道原因,但西西里岛不算远,是他们的日常游玩场所,所以也没多问。


    但令索菲娅感到惊奇的是,登岛之后塞奥法诺要求她杀个人,并且描述了那人的相貌特征。


    索菲娅本以为塞奥法诺要尝尝人肉,所以很快照做。但她的猜测并不准确。


    塞奥法诺不满意,而是亲自带着她去某处,让她杀掉了另一个长相相似的人。


    杀了之后,索菲娅觉得这个人不好吃,塞奥法诺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于是她把人扔在路边就离开了。


    人扔在哪里,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她还记得那是个中年男人,希腊人,穿的很富贵。


    第二天,他们正式启程东行。


    索菲娅在信的末尾写到,如果不是顾季主动问起西西里岛,她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比起后面两条鱼闯的祸,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现在阿尔伯特号已经驶离红海,希望他们早日在君士坦丁堡相逢。


    雷茨拾起索菲娅的信也读了一遍,然后把信扔在床上。


    “会是谁?”顾季轻声问。


    他早就猜到塞奥法诺恐怕和西西里岛的变数有关,但没想到是如此直接的方式。


    塞奥法诺是特意在西西里岛杀人的。


    索菲娅错杀过相似者,所以塞奥法诺有明确的目标。


    并不是为了钱财或尸体,只是要这个人死。


    希腊人,衣着华贵。八成不是普通士兵。


    是谁?


    顾季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手无意识的将床单攥皱。


    他只恨自己一路上没能多了解些。


    雷茨捋捋顾季的毛,安慰道:“别难过,我去问问塞奥法诺?”


    用“暴力”的教诲友善询问。


    “不。”顾季凝眸。


    塞奥法诺的背后绝对另有隐情。如果雷茨现在插手,只会让塞奥法诺对他们保持绝对的警惕和怀疑。若是等到之后塞奥法诺有什么要命的大动作,才是追悔莫及。


    他只希望自己出使顺利,别半途跳出来什么麻烦。


    重新躺在雷茨的怀里,顾季抱住鱼鱼的腰,在发丝甜美的香气间思索。


    首先,这个人对历史发展有影响——而且是相对正面的影响。毕竟现在罗马军队还在西西里岛上奋战,而不是灰溜溜的跑回去。


    所以必然不能是主帅曼斯尼克斯。


    那会不会他想的复杂,这只是塞奥法诺的个人恩怨?


    不对。顾季又否定这个想法。


    索菲娅和塞奥法诺几乎形影不离。塞奥法诺要是有仇人,索菲娅不可能闻所未闻。


    顾季揉揉脸,内心越发混乱。


    算了,先睡觉,明天再打探消息。


    把脸埋进鱼鱼怀中,就在坠入梦乡的前一刻,顾季脑中灵光一现,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斯蒂芬!


    天明。


    也许是风餐露宿太久,即使装着心事,顾季也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早餐的香气从楼下飘进卧室,雷茨将顾季;捞起来穿衣服,再给迷迷糊糊的他擦脸。


    好不容易清醒的顾季眨眨眼睛,正好看到贝斯特从墙角悄悄溜走。


    “咪咪过来~”顾季蹲下身,向贝斯特张开双手。


    贝斯特犹豫再三,迈着轻巧的猫步向顾季走过去。


    ——然后被拎着后脖颈提起来。


    顾季毫无怜悯之心,将贝斯特丢进雷茨怀中:“好好教育。”


    雷茨点点头。


    贝斯特呆滞:“喵喵喵——”


    人类为什么骗小猫咪?


    雷茨把贝斯特提走了。有女仆到楼上来送早餐,顾季让她将塞奥法诺的那份也放进起居室。


    很快,香喷喷的烤面包就钓上了小鱼。


    塞奥法诺推开门:“早餐到了?”


    顾季眼神复杂的盯着他。


    自从昨晚有了隐隐约约的推测,他面对塞奥法诺的心情就更沉重了些。


    塞奥法诺好奇回望。


    顾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移话题:“你胳膊上的刺青真好看。”


    话说出口,他才注意到塞奥法诺的胳膊上凭空出现了一圈刺青。


    和雷茨给他纹的手法类似,大概是人鱼的祖传艺能。


    “好看吧?”塞奥法诺倒没怀疑,反而大大方方的向顾季展示:“昨晚时间宽裕,我自己做的。”


    他纹满了整整一个手臂。


    顾季轻轻碰了碰他的皮肤,发自内心的好奇道:“刺这么多,要是想换图案了怎么办?”


    塞奥法诺莫名其妙:“擦了重新画啊。”


    顾季:??


    塞奥法诺道:“这又不是墨汁,拿水多洗洗就能掉。”


    顾季:??


    怪不得!


    未解之谜终于得到了解答。为什么他的纹身会无缘无故的变浅?根本不是什么被人看到,而是让他每天都要洗澡擦身。回忆起昨天泡澡的时候,鱼鱼跪在浴缸边,将他后面仔细洗了很久。


    怪不得昨晚不生气,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顾季眼中的光一闪而过。


    他甚至可以想到,等自己的纹身全掉完,雷茨还要指责他给别人看,然后哭唧唧的要求更多“补偿”。


    很好,这条坏鱼,很好。


    塞奥法诺也看到了顾季狰狞的表情。他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在心中为哥哥点根蜡。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尴尬的气氛。


    曼努埃尔探出头来:“先生们,介意我来共进早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