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语

作品:《捞星光

    两家人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元旦后。


    在整个订婚流程的推动上, 时砚池明显比她上心很多,从汪静一口一个小池的称呼上,就能看出他在讨好她妈这件事上下的功夫。他最近频频出差, 本该年底巡视的子公司都挪到了这个月,怎么看都在酝酿什么大事。


    其实两家人现在见面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高馨还没走,夏星晓总觉得看见何韵有那么点尴尬。


    汪静前几天杀到远洋公寓扑了个空, 已经知道两人同居的事情了,到了莱诗邸参观一圈后, 只恶狠狠地剜她一样,警告她不准提前搞出“人命”。


    何韵对她的态度转变也很大, 除了时不时让张姨给她送吃的, 就是送她各种礼物了,在展现钞能力示好这件事上, 他们母子倒是高度一致。


    这一点夏星晓倒是可以理解, 经济条件富足的人, 关心和爱护他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就像时砚池知道她当年受了很多委屈后, 除了帮她报仇之外, 就是把一大堆资产转到她名下。


    对她如此, 对高馨也一样。


    时砚池没有再提高馨的任何事情, 圣诞节也成了心照不宣的时间节点,整个订婚流程就等着送走这个烫手山芋, 然后顺风顺水地推进。


    那些夏星晓都没在管, 她最近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洗衣凝珠品牌“时朵”上,“时朵”小试牛刀,在线上品宣后意外大获好评, 夏星晓亲力亲为,竟然比时砚池这个总裁还忙。


    她也是当天才知道时砚池又要出差的。


    当时她正坐在地毯上,解决“时朵”的售后服务,从搬进莱诗邸的第一天,她就把书房挪到客厅的茶几上,因为实在是太喜欢这片超大的落地窗了,夏星晓一边看着窗外的飘雪,一边慢悠悠地在电脑上敲字。


    时砚池按开指纹锁,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


    灌满冬日阳光的客厅里,音响微微震动出轻快的旋律,夏星晓穿着一条真丝睡裙,如瀑的黑发披在身后,膝盖抵在胸前,盯着电脑上的留言发呆。


    他的目光下移到她脚上,白皙小巧的脚趾陷在地毯里,认命地回衣帽间里拿了双袜子,再抻过她的小腿撂自己腿上,他一只一只地给她穿袜子。


    “有地热呢。”


    夏星晓的脚背绷起来,脚趾磨磨蹭蹭地不配合,


    雪光下,她的眼睛水濛濛的,嘟起的红唇像个小勾子。


    时砚池捏住她的脚踝,在脚背上落下轻轻一吻,“是谁昨晚说手脚冰凉,要我给捂捂的?”


    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含糊,还是把两只作乱的小脚塞进袜子里。


    “你怎么回来了?”她双手勾上他的后颈,歪着头问。


    “一会要去安市,回来看看你。”


    夏星晓“哦”了一声,鼓着腮抱怨,“天天放我独守空房?”


    时砚池把人抱在沙发上,刮一下她的鼻子,“忙完这阵子,就带你去海岛度假。”


    她圈着他的颈项,嘴角微微上翘,“那我穿比基尼,你可别黑脸。”


    “不准”,大掌驾轻就熟地在她翘臀上轻拍了一下,他贴着她的耳廓威胁,“那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夏星晓没再说话了,迎上了他的吻。


    最后,时砚池呼吸不匀地走了。


    隔了几分钟,密码锁又响了一声,却没人进门。


    坐得太久,脚都麻了,她扶着沙发慢慢起身,再一步步挪到门口,手刚握在把手上,调侃声就脱口而出:“这次又是什么借口回来的?”


    门刚开个缝隙就被人大力推开,一秒的走神后,两颊被人狠狠地捏住,她后退了几步,视线对上男人狠戾癫狂的眼底,大门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慢慢关闭。


    竟然是谢南州。


    他一身黑衣黑裤带着个鸭舌帽,完全没有当初矜贵公子的样子,下巴上满是青茬,整个人老了十几岁,像一只丧家犬。


    扔掉手里的密码卡,他说:“终于抓到你落单了。”


    空出的那只手扳身一推,谢南州把她按在玄关的巨幅画上,她的两只手腕被人从后面锁住了。


    恐惧感席卷全身,夏星晓喉咙卡血,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视线落在她的画像上,谢南州落下一声沉沉的嗤笑,“看来高馨那女人说得没错,时砚池确实很爱你。”


    夏星晓的身子瞬间就麻了,这两个人怎么勾结到了一起?


    怪不得他能避开安保找到这里,还对时砚池的行程了如指掌,他甚至搞到了这里的密码卡,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夏星晓闷声地发出一个哑音,“我会报警。”


    “那正好,他毁了我,我就毁了你,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跟她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他不在乎说出来意,也不在乎说出同谋,一点都没给自己留后路,完全处于复仇者的疯癫状态。


    夏星晓面上血色褪了大半,掀起一身战栗,整个人都在发抖,像赤身裸体浸在凛冬的寒风里,肌骨生寒,陷入深深的绝望。


    莱诗邸一梯一户,房子的隔音特别好,手机还放在沙发上,所有的求救信息都发不出去,她只能孤立无援地抵抗这个疯子。


    她囫囵着发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


    窗外落雪无声,房间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只夏星晓鼻翼的抽气声。


    彼时,宾利车行驶在出市的路上,时砚池正在策划着怎么跟夏星晓求婚,何煜一本正经地汇报网络上排名前十的求婚圣地,还有各式各样的新式求婚花招,海底求婚、直升机洒鲜花,就连海城LED的报价单也正躺在他的腿上,就等着老板的选择了。


    此时,莱诗邸的套房里,夏星晓被人拦腰扛起来往卧室走。


    她疯狂地捶打谢南州的后背,发出求救的尖叫,下一秒头便重重地撞到墙上,一阵剧烈的耳鸣之后,她的视界开始模糊。


    她气若游丝地低楠,“你个禽兽。”


    “留着点力气一会在床上喊。”


    眼前的画面跌宕了一下,夏星晓被人甩到了大床上,她吃力地往床边爬,又被人拖住小腿从后扯了回来,脸朝下埋在被子里,双腿被人用膝盖死死压住。


    “我只不过跟你相了个亲,在背后编排了你几句,一点便宜都被占到,时砚池就要搞死我……”


    往日的温和消失得干干净净,谢南州单手解开皮带,从后面捆住她的手。


    “你说我在时砚池的房子里,在他的床上,睡了他的女人,他会不会痛不欲生……”


    夏星晓终于缓过点劲儿来,她吃力地回头,“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会让他放过你……”


    “你觉得我会信?”


    她后背一凉,睡裙以碎裂的方式离开身体,谢南州在她蝴蝶骨上吸吮了一下,用枕头蒙住她的尖叫声,另一手扯落自己的外套。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夏星晓一阵心惊肉跳,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换了祈求的语气,“你想想后果……”


    “你还有父母,你死了他们老无所依,在养老院也会护工欺负……”


    之前相亲的时候,舅妈介绍他家里情况的时候,一直说他是个孝子,这也是当初汪静对他印象特别好的原因。


    谢南州的瞳仁骤然缩了一下,但是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还在。


    “少废话。”


    “你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时间被对峙的氛围抻长,难熬得要命,她呼吸微微窒住,“你现在走,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客厅手机铃声响,两人同时折身。


    夏星晓趁他分神的一秒,小腿用力蹬向他的下.体,趁他躲开的空隙翻身冲出卧室,还没跑到客厅,就被人从后面薅住了长发,她的膝盖“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骨头都要碎了。


    “你他妈敢耍老子……”


    谢南州还不解气,抓起玄关柜上的花瓶,朝她身上砸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


    夏星晓被溅起的碎片划伤,身上都是细小的伤口,大腿和手臂很快冒出血珠子。


    她的眼泪一路滑过地板,谢南州拖尸体一样把她拖到茶几和沙发之间,再抓起她的后颈让她看向手机屏幕,时砚池的名字在上面跳动。


    他喘着粗气,“绝望吗?他就在你眼前,可惜救不了你。”


    “时砚池……”夏星晓全身都痛,整个人虚疲无力,喉咙又干又涩,接近失声。


    “你说我给他直播搞你,会不会更爽一点?”


    一把火越烧越旺,“咔嚓”一声,谢南州接通了时砚池语音通话。


    话筒里传出低沉的男声:“宝宝?”


    夏星晓隐忍多时的眼泪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潸然而下,她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呼救声细弱蚊蝇。


    “宝宝,怎么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她浑身发抖地挤出三个字,“时砚池……”


    背景音里传来车子急刹的声音,然后电话就被谢南州劈头夺过,他对夏星晓的痛苦熟视无睹,反而带着一种喋血的快感。


    “你女朋友的身材很好……”


    他俯下身子,拨弄她的内衣带子,在她的胸口舔了一下,夏星晓瑟缩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她开始剧烈地咳嗽。


    电话里,时砚池的声音还算冷静,“谢南州,你想干什么?”


    谢南州倏地笑了,“我想让你女朋友爽……”


    他的话朝电话那头砸过去,“你不是很牛逼吗,不是得罪了你,就要搞得别人家破人亡,现在轮到你了,爽不爽?”


    时砚池在那头咒骂一声,沉沉撂一句,“我保证,你现在离开,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家里的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你当我傻吗,你只会变本加厉得搞死我!”


    谢南州一边说着,一边扯夏星晓的内衣,滑腻的手感让他上瘾,他覆身压了上去,舔她胸口的血。


    夏星晓的眼泪一直掉,手还被捆在身后,左右躲不开他的脑袋,她张口死死地咬住他的耳朵。


    “贱人”,他起身捂住耳朵,血液顺着指缝留下来,然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给我叫,让时砚池听听你是怎么爽的……”


    电话里传出一声嘶吼,隔着屏幕都能听到时砚池的愤怒,“你要敢动她,我要你全家一起死……”


    掉头回去的宾利车里,何煜正在报警,时速表上的指针已经超过二百,时砚池的眼神像淬了冰,低缓的男声像在碎玻璃里滚过,“谢南州,只要你别伤害她,你提什么要求都行……”


    “我给你钱,现在就汇到你国外的账户里,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让人送你爸妈先出国……”


    “晚了……”


    谢南州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开始扯夏星晓的内裤,侧颈青筋暴起。


    电话里突然传出第三个人声,“南州,你要是出了事,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谢南州大脑宕机了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色铁青,“我操,时砚池,你敢搞我妈………”


    后面跟着一串暴怒的国骂。


    “南州,时总答应的都会做,你快点悬崖勒马,千万别伤害夏小姐,妈妈求你了……”


    掐住她脖子的手泄了力,夏星晓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谢南州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像是在思考死什么,几秒后,他一脚踹翻一个盆栽,“妈,我没有退路了,他不会放过我的!”


    最后这句异常冷静,“妈,儿子不孝。”


    “南州,你别干傻事……”


    哭声吵得人头疼,他挂断了电话。


    谢南州合上茶几上的电脑,用一角用力砸向落地窗,第三次施力的时候,落地窗应声破碎,玻璃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寒风扬着雪花一起刮了进来,像锐利的刀,切割着皮肤。


    夏星晓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身体已经快没有知觉了,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冻的,很快,她感到了头皮上的受力。


    谢南州就这么拖着她走到了窗口,碎玻璃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留下一道血痕,“可惜没时间搞你了,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他蹲在窗口朝落下看,啧一声,“怎么才四楼,摔得死吗?”


    夏星晓头发扬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脑子里只有时砚池。


    笑着给她穿袜子的他,轻吻她脚背的他,要带她去度假的他……


    楼下有人发出惊呼,已经开始有人往这边看,谢南州一根一根地撬开她的手指,发出恶魔般的低语。


    “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