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禹

作品:《王妃!王爷他又不帮您暖床了

    一场寒雨过后。


    迎来了上京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短短一日,便厚厚的盖了满院。


    溪羽在院子里扫着雪,清出一条路来。


    蓝空桑还是一身连棉也未加的秋款衣裳,她坐在回廊里,脸色比雪还寒。


    卜芥奔到苏合院,一见蓝空桑这张脸就怵的很。


    “蓝姑娘,献王过来吊唁老太太,让小的来问问,能不能来看看殷姑娘?”


    卜芥的声音越说越小。


    自昨日殷姑娘又在老太太房里晕过去后,这位女刀客便是这副人鬼勿近的模样。


    蓝空桑抬了抬眼。


    雪花又下的大了些,溪羽也不扫了,她收拾了扫帚迎着卜芥问道:“老夫人今日便要下葬吗?”


    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卜芥点头,“是,殷姑娘交代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按理来说,这个天气,歇停几日,子孙跪守三日也是正常流程。


    但殷姑娘昏迷之前说了,最晚明日必得入土为安。


    苏合院偏僻,灵堂前的哭泣声丝毫传不过来。


    溪羽望了蓝空桑一眼,问道:“蓝姑娘,我可以去送送老太太吗?”


    蓝空桑似才回过神般,点了点头。


    溪羽副了副身子,抓紧时间往灵堂赶去。


    卜芥踌躇着,蓝姑娘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得再问一遍啊?


    “蓝……”


    “你和楼家人说一声,我带殷问酒去一处地方调养,好了再回来。”


    她话音刚落,便转身回了房。


    卜芥想问:若是不好呢?


    他没这个胆子,但蓝空桑这话他更不好不好回去复命,只得又挪蹭到了正房门前。


    “蓝、蓝姑娘……这、大大概需几日呢?”


    无人应答他。


    ……


    老太太的灵堂设在侯爵府。


    楼家在上京城因着老太太的善举,颇有美名。


    侯府门外,排着有不少百姓,乞丐,自发前来为老太太上一柱香。


    老卜管家主管侯爵府,他正操持着自发前来吊唁之人,就见儿子脚步匆忙的跑了来。


    “慢着些!像什么样子。”


    周献等在偏厅里,见卜芥回来,却不是往他这来的。


    卜芥放慢了步子走到灵堂内。


    楼家人都在灵堂内答谢前来吊唁之人。


    王氏哭的声音都哑了,她哑着嗓子忽地说大了些声音,“什么?小姐走了!”


    她是昏迷着的,自己自然走不了。


    卜芥跟楼家人说完,才朝周献走去。


    “王爷,殷姑娘的侍女把殷姑娘带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周献心下了然。


    ……


    马车上。


    听说楼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周献心沉了沉。


    心想,这是解怨失败?


    那殷问酒,是不是要死了?


    结果一来楼家,就听说人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好在灵堂上香时,楼还明与他小声耳语道:怨已解,祖母是自己跟着祖父走的。


    那是不是说明,殷问酒不会死了?


    她这样的人才,他应该要想办法收为己用才对!


    而她刚好对他有需求。


    马车飞快往王府赶着,周献期待推开那门,人就躺在他的床上。


    ……


    进了王府。


    周献伸手招来一暗卫。


    “人可来了?”


    “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前厅?


    周献来不及多有疑惑,快步往前厅去了。


    离着还远的距离,他的心又沉了两分。


    来人是周昊,他的亲哥哥,当今太子。


    殷问酒没来王府?她会去哪呢?


    周献想着,走到跟前了才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喊道:“太子。”


    周昊端起茶,“坐,这是在你府里,私下里无需行这些个礼,唤大哥即可。”


    周献没多余问题,又叫道:“大哥。”


    “刚从侯府回来吗?”


    “正是。”


    “我本也想去吊唁,楼家这位老太太是德高望重的。”


    “大哥这个身份,不合适了。”


    周昊谈了口气,“这个身份不合适做的事,太多太多……”


    他看了周献一眼,年月飞逝,这个幼弟都已过了二十岁生辰。


    而他这个太子,已做了二十五年。


    如此漫长。


    “庭骁,为兄记得你小些时候,性子很是活泼。”


    周献饮茶无味,他这个兄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永远话里有话。


    “年岁大了,再那般嬉闹也不合适。”


    周献也始终不追问,他所为何事而来。


    闲来扯去一盏茶,最终还是周昊坐不住的问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来吗?”


    “大哥不是因为记挂弟弟吗?”


    周昊笑了笑,“这是自然,”他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知道禹王要回京了吗?”


    “五哥?他不是被父皇贬至边漠,不得回京吗?”


    周昊见他这般反应,反而心安了些,“他当初惹的父皇震怒,父皇起初下旨实为永世不得入京,还是我劝了一句,这才去了永世。”


    周献:“年关在即,是父亲许了回京过年?”bookAbc.Cc


    周昊嗯了一声,“这事庭骁你怎么看?”


    当今陛下五十四的年纪,身体颇为康健。


    而周昊却已经做了二十五的太子,他本该心安理得的位置,年数越久,越是心不安。


    那股子不甘也越发滋长。


    这辈子,总要取代那一人之上的人。


    而那是哪一年?要等到他白发苍苍,年老迟暮吗?


    周献慢条斯理的,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当下再气,也过了好几年,这么久没见五哥,叫回京团年也很正常,这是个好消息啊。”


    “好消息?周禹这几年,战功可没少立。”


    边漠为战事重地,邻国常有人来犯,几乎年年不得安歇。


    周禹被贬至边漠后却屡屡传来捷报。


    这等军功,若是一个得喜的皇子,该得滔天的嘉赏。


    “那五哥挺厉害的,父皇也是,不说嘉赏,看在五哥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也早该下旨召回,与亲人团聚一番了。”


    周昊皱眉看着周献,“你当真如此想?”


    “自然,记得以前我也经常会和五哥比划刀剑,眼下他自战场厮杀五年回来,怕是再比划不过了。”


    周昊知道的事,自然不止一句回来了这么简单。


    边漠到上京,约莫二十日的路程。


    在他得知此事之前,周禹早已动身往上京而来。


    父皇,为何瞒着?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献,起身告辞,“你说的是,多些人多些热闹,但庭骁你需得记住一点,你我,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送走周昊后。


    周献望着一刻未歇的大雪,心里发愁。


    天寒地冻,这人哪去了呢?


    他往卧房走去。


    “药送到房里来。”


    卷柏忙去安排煎药。


    周献推开门,刚迈进一腿,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短刀……


    “蓝姑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