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帕子

作品:《我不做女主替死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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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层的酒楼上挂着红灯笼,门口来客络绎不绝,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盛满新春的喜悦。


    一辆马车徐徐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一只手,根根手指如葱白,白皙通透。


    群青色绣鞋擦着车帘而过,湖水蓝的身影如同一捧清泉,清新扑鼻。


    秋水漪下了马车,问信柳,“就是这儿?”


    信柳望了眼酒楼的牌匾,“飘香楼,就是这儿没错。姑娘,咱们先进去吧。”


    秋水漪颔首。


    信桃先一步去寻店小二,问清订好的厢房在哪儿后,小跑着回来为秋水漪引路,“姑娘快随奴婢来。”


    主仆三人上了二楼。


    厢房临街,将窗子打开,能将街上之景看得一清二楚。


    秋水漪赞了声,“这地方不错。”


    闻言,信柳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这厢房是她弟弟徐禧订的,他差事做得好,能得姑娘赞赏,信柳自然欣慰心喜。


    “你弟弟呢?”


    秋水漪问。


    说起来,徐禧为她办了这么久的事,她还没见过他呢。


    信柳回:“应是还没到呢,姑娘稍等,奴婢去候候他。”


    “去吧。”秋水漪站在窗边,双手撑着窗框,目光好奇地四处梭巡,随口一答。


    信柳矮身施礼,对信桃道:“照顾好姑娘。”


    得到信桃坚定的回复后,出门去了。


    桌上放着一碟子葵花籽,信桃取出一个杯子,将剥好的瓜子仁放进去。


    她动作快,没一会儿便剥了满满一杯的葵花籽,三两步走到秋水漪边上,献宝似的递过去,“姑娘。”


    秋水漪偏头,笑道:“辛苦你了。”


    信桃笑得眯起了眼,“奴婢不辛苦。”


    拉过信桃的手,抽走她掌中的杯子,秋水漪往她手里倒了一半的瓜子仁,“我们一人一半。”


    信桃眼睛倏地亮了,“姑娘真好。”


    摸了摸她的头,秋水漪道:“去坐着吃吧。”


    信桃点头,回到桌旁,一口将瓜子仁吃完,拿起剩下的葵花籽,剥得更起劲了。


    她还没剥完,信柳便回来了。


    “姑娘,徐禧到了。”


    秋水漪回身,一眼便见到信柳身后的小少年。


    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稚嫩,还未张开,但能瞧出与信柳有几分相似。


    年龄虽小,身量倒是不错,几乎快于信柳一般高了。


    秋水漪含笑道:“你便是徐禧?”


    徐禧“砰”一声跪下,恭恭敬敬道:“小的徐禧,见过姑娘。”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又粗又闷,不怎么好听。


    秋水漪将他扶起,“快起来,先坐吧。”


    率先在四脚方桌前坐下。


    徐禧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不敢与主家同坐。


    “愣着做什么?”秋水漪注意到他的不安,柔声道:“你站着,我不便与你说话。”


    徐禧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姐姐。


    见信柳点头,这才在秋水漪对面坐下,却不敢坐实了,只堪堪沾了个角落。


    秋水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徐禧面前。


    徐禧受宠若惊,险些一下子蹦起来,被他死死忍住。


    “都打听清楚了?”


    听秋水漪问,顾不上那杯茶水,忙正色道:“小的收买了端肃王守门的侍卫,据他所说,王爷不爱交际,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皇宫便是安国公府与承明寺。但王爷时常出京,行踪不明,无人得知他的去处。”


    秋水漪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茶杯。


    茶水还是热的,连带着她掌心也散发着温热。


    “只要你打听清楚端肃王的行踪,不止信柳,我放你全家奴籍。”


    徐禧激动地手抖,喉咙干涩,忍不住提高音量,“姑娘说的当真?”


    秋水漪笑回:“自然是真的。”


    搓着手,徐禧满脸激动,“小的谢过姑娘。”


    “不过……”


    徐禧一下提起了心。


    秋水漪莞尔,“前提是,你得先办好差事。”


    徐禧松了口气,忙道:“那是自然。”


    “端肃王今日与安国公世子有约,此刻应当正在安国公府。”


    秋水漪点头表示知晓,“往后你每日来侯府通报一次,我要时刻掌握端肃王的行踪。”


    徐禧“诶”了声,“小的知晓了。”


    秋水漪笑了下,取下腰间荷包,颠了颠,推到徐禧面前,“去吧,我相信你。”


    徐禧面露喜色,喜气洋洋地接了荷包退下。


    门关上,秋水漪好笑地望着仍处在呆愣中的信柳,“高兴傻了?”


    信桃胳膊肘拐了下信柳,小声提醒,“信柳姐姐,快回姑娘的话啊。”


    信柳猛地回神,双膝下弯,跪在秋水漪面前,“奴婢谢过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秋水漪起身,扶着信柳的双臂,正正撞进她含激动泪的眼,“感激的话等你真正被放出去那日再说,好了,快起来吧。”


    信柳连连点头。


    将她拉起后,秋水漪瞥了眼信桃。


    注意到她的视线,信桃一个劲摇头,“姑娘不用考虑奴婢,奴婢在府里好吃好喝的,时不时还能偷个懒,这要是放出去嫁人,岂不是天天要被婆家念叨?奴婢可受不了。”


    秋水漪乐了,“你这是什么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信桃理直气壮,“反正都是伺候人,与其伺候一个不知品性的陌生男人和他的一家子,还不如伺候姑娘呢。”


    “姑娘性子好,不会打骂奴婢,且奴婢的月银都是自己拿着,若是嫁了人,这笔银子能不能到奴婢手里都说不准。”


    “奴婢自己凭本事挣来的银子,凭什么要花在别人的身上?让奴婢拿着买吃喝和衣物首饰岂不是更好?”


    秋水漪震惊了。


    她没想到,信桃竟然是这样想的。


    信柳更是睁大了眼眶,不可置信道:“你娘能同意?”


    “管她同不同意。”信桃无所谓,“她眼里心里只有我那两个哥哥,每月能拿些银子回去,她说不准还更高兴呢。”


    信柳便不说话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秋水漪托着腮听完,“不嫁便不嫁吧,往后我养你。”


    信桃眼睛亮得惊人,拍了拍胸膛保证,“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当差。”


    秋水漪忍俊不禁,“好好好。”


    表完忠心,信桃立即跑到窗边守着。


    目光刚往下投了一眼,激动道:“姑娘,王爷来了!”


    秋水漪来了精神,放下刚端起的杯子,提着裙子奔到窗边,果然看到下方某个熟悉的影子。


    眼珠一转,她勾起唇。


    ……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之前胆敢刺杀您的宫女,确实与那边无关,应当是当年潜逃的那批反贼。”


    左溢落后沈遇朝一步,低声禀报。


    沈遇朝轻“嗯”了声,“那便不用查了。”


    “是。”刚准备退后,骤然想起一事,左溢觑了眼前方背影,斟酌着道:“手下人回禀,似乎在江南地带发现了那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