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名笏 被迫斗艺。

作品:《竹马听说我想嫁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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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你可真敢啊!


    在换衣棚里偷闲躲静嗑瓜子的骆绮岫用这般的眼神看向雾杳。


    擅自篡改名笏,弄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呢!


    江天怕烫,在被雾杳风风火火闯入跫然堂、吓喷了祛寒茶前,不过喝了一小口。


    昨儿身体还好好的,今天倒是和病倒的谢怀瑾一样,开始有些风寒症状了,故而并没和峣峣阙的山长一样,在御前随侍。


    “咳唔,咳咳咳。”她一边忍着咳意,一边用鼻音极重的生锈嗓门道,“咳你、你竟敢欺愚云山长!骗她用赤墨给你写名笏!你是比三朝比上瘾了,非要给峣峣阙丢人不可是不是!?”


    “从前是我对夏琬琰看走了眼,咳唔,没想到,你更比她还狗胆包天!你也不用你那破漏脑袋想想,就你那门门差等的课业,能比得过谁?”


    “我没有!”雾杳真是比窦娥还冤,“您可以问骆博士,今天入蕉园时,我带的确实是橘色名笏!”


    用剑抵着她脖子让她去切磋斗艺,她都不愿去呢!又怎么会在名笏上做手脚?!


    许明姌若有所思地望了名笏一瞬,眼底悄然滑过一丝阴翳。


    她显得比雾杳还焦急,福身道:“杳杳虽性子跳脱,但爽直坦率,断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还请司业大人明察。”


    “今早检查时,她的名笏确是橘色无误。”


    不比匆匆而来、下摆都沾上了点儿雪霰溶化后的污水的江天,骆华岑进来时,还是那么方严板正,从头到脚一丝不乱。


    雾杳可算找到了救星,疯狂点头,“骆博士是证人!”


    “短短一个时辰,橘色转为赤色……”骆华岑拿过名笏,仔细嗅了嗅,“我曾听闻,方壶有一种‘霞烧回潮墨’,落笔是橘色,第二日会变为暾红,如日出海上,千里曈曈火光。”


    “前几日,似乎正有云山长的族中小辈去落凫汀探望过她。”


    仙京扶氏,瀛洲白氏,蓬莱温氏,方壶云氏,是从仙朝起就有的世家大族。


    骆华岑言下之意,是云枢的小辈给她送了会变色的墨。


    江天气焰一下子弱了,但仍梗着脖子道:“咳!那也一定是雾杳欺负云山长年迈眵昏,偷偷把两种墨水调换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山长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和宫中交代的。


    到底有没有说清,把雾杳的另外半爿名笏撤下来?


    骆华岑正要开口,忽见胸口冒出个黑耸耸的脑袋,唬好大了一跳,差点没保住毕生的端谨形象,“你做什么?!”


    “这不是我今早带来的那爿。”雾杳把脸一凑近,立刻就闻到了霞烧回潮墨特有的那股几不可察的淡淡香味。


    她很确定,云山长替她刻的名笏,没有这种味道。


    “而且,”她食指戳了戳名笏,“你们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收笔力度不对,比我弱了一分呢。”


    三人立刻围着端详起来。


    江天盯得都开始泛眼泪了,也没看出和雾杳平时的字迹有何不同,顿时破口大骂,“混、账咳唔!还要狡辩,这分明就是你的字迹!而且,上头的‘月辉沧海印’咳咳咳也的确是出自云山长之手。”


    她扪住又痒又疼的肺部,憋着一口气道:“你别告诉我,你不仅味觉过人,还眼力绝伦,能看出我们都看不出的纤毫差别!”


    雾杳嘴巴张大,“司业大人高明!您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放你——”江天又要出口成脏,但一看到棚内一张张看热闹的秀脸,随即想咽回去,这憋住的一口气便在肺管里如弹珠儿般迸来射去,一时间呛咳得惊天动地山崩石裂。


    雾杳离得最近,礼节性地伸手搀扶脸涨成猪肝色的江天,“您别激动,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怪您冤枉我的。”


    谁内疚了!谁说是冤枉她了!!!


    然而,江天越想说话越咳,越咳越没法说话,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


    “琤——!”


    峣峣阙十大风物之一的醍醐磬响遍蕉园。


    棚内换好衣服的斋生们纷纷丢掉手中骆绮岫分给她们的散糖果子,边匀脸净手,边惊呼道:“比艺要开始了!”


    今儿这种日子,当然不可能让她们一直躲懒,切磋正式开始时,所有人都得在琢磨台乖乖站一整天。


    “去、去看看!”快要断气的江天挤声道。


    燃灯会与比三朝相同,是抽签制的。


    如元夕花灯般,几十块名笏被高高悬挂而起。一名宫中男侍正用带银钩的竹竿将其摘下,递予女官,一一唱名后,放在一张足有月洞桥那么长的紫檀浮雕茶烟瓦雪图独木条桌上。


    “太学,扶光。”


    “太学……”


    “国子监,夏景行。”


    “国子监,傅玉衡。”


    “……”


    “峣峣阙,许明姌。”


    琢磨台边,一溜儿玉石台矶上。


    学子们仿佛结构精密的水运仪象台般,一一应声出列,行礼的姿势和应答的语速都分毫不差。


    “……”


    “峣峣阙,雾雨。”


    被点名时,雾杳不由眉心一跳,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雾雨?


    敛眉垂目的学子们不由好奇地用余光在人群搜寻着雾杳的身影。


    就连在与使臣、百官谈话的熙和女帝也停下了话头,微微侧目。


    唯有扶光神色如旧。


    峣峣阙前山长之名无人不晓。


    怎么还有人东施效颦地给自己家的姑娘起一模一样的名儿?


    圣驾当前,雾杳万万不敢造次,她正要硬着头皮解释名笏的误会,却听一道病弱的女声响起。


    “启禀圣上,此道名笏乃是雾山长之女,雾杳所有。只因她与生母肖似,患有痴病的云山长错将她当成了雾山长,如何也不愿将名笏改写,最终,只能以故人之名呈上了。”


    那是一名仿佛风吹就倒的娇娇女子。


    面比画纸白三分,腰似新柳不堪握。细眉连娟,宜笑宜愁;一语三喘,虚汗莹莹。


    脆弱得像个一搠就碎的彩色泡泡。


    雾杳仿佛被掐住喉咙般哑声,这……


    这人谁啊?!


    “雪案,不必多礼,坐着说话便是。”女帝虚虚一扶,雾杳这才知道刚才说话的是峣峣阙现任山长,沈雪案,“云山长思徒心切,吾不会责怪你们的。”


    见时候不早,女官屈膝向自己请示,她略一颔首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