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禁足

作品:《捡到的少年成了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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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宋衍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免礼。”


    庆宣帝摆手让宋衍站起来,问了他几句在巡捕营的事,往旁边一指,“宋衍,这是安王的长女永宁郡主,你还记得吗?”


    闻言,萧云漪仍垂眸站着,既未接庆宣帝的话,也没有去看宋衍。


    宋衍微微弯腰,盯着地面,恭声回答:“回陛下,臣曾向陛下禀明,少时幸得永宁郡主所救,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忘。”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庆宣帝笑起来,“看来你们两人倒是有缘。”


    宋衍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回话,好在庆宣帝只是随口一说,也没追究此事,又勉励了他几句,要他尽忠职守,不可懈怠。


    宋衍应“是”,见庆宣帝并无别的吩咐,退出殿内。


    一直到他随内侍离开,萧云漪都没有看他一眼。


    庆宣帝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说:“永宁。”


    “皇伯父。”


    但庆宣帝什么都没有继续问,萧云漪亦不急不躁,也不出声,任由他审视打量。


    “永宁,”庆宣帝终于开口,“过来看看,朕昨天画的这副画如何。”


    萧云漪暗暗松了口气,上前与庆宣帝一同赏画。


    本该聚精会神,不容有错,可她的耳边无法避免地想起那句“自然不会忘。”


    *


    宋衍调任禁军副统领,前朝虽有些许反对之声,但近来庆宣帝性子越发固执,不少朝臣都被他斥责过。


    加之宋衍战功在身,在巡捕营时尽心尽力,从不懈怠,倒也有人对他颇为欣赏。


    此事在朝堂上并未掀起什么风浪。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庆宣帝突然下令,派人到民间广纳奇珍异宝,用以修道。


    此令一出,朝堂沸腾,不少官员纷纷上表劝谏。


    而今日的朝会吵得格外厉害。


    原因无他,自从庆宣帝下令后,除了内阁重臣,其他臣子皆无法面圣,所上奏折也全由杨权先阅,涉及劝谏的一概压下。


    商讨完毕一些重要事务后,一名御史率先出列,“陛下,臣有事请奏。”


    “讲。”


    “陛下,为君者,当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①,但陛下如今广纳珍宝,实属不该,臣奏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让百姓身负重担,难以生计。”


    御史说的直白,不少臣子立即附和,无一不引经据典,力呈利弊,希望庆宣帝能收回那条诏令。


    有人直言反对,自然有人阿谀奉承,言语间不动声色地表明庆宣帝乃是天下之主,坐拥四海,万物皆可得。


    不过是向民间征收一些异宝而已,区区小事,圣上难道还不能做主吗?


    一时间,殿内吵做一团,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太子站在最前方,单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神色漠然的庆宣帝,倏地握紧手,正准备朝前一迈时,旁边有人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


    “太子,”信王压低声音,“父皇此时心情不好,你千万不要撞上去,免得惹父皇生气责骂。”


    太子摇头道:“多谢大哥关心,但孤曾进言劝谏,父皇一概不听,孤今日一定要父皇改变心意,收回命令。”


    “殿下……”


    “大哥不必再劝。”


    信王又低声劝了几句,见太子仍然一副坚定无谓的表情,叹息一声,神情苦恼地往旁边一退。


    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父皇,”太子拱手禀道,“儿臣有事请奏。”


    此话一出,正在争吵的大臣们全都停下来,下意识看向站在最前方的太子。


    庆宣帝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你说。”


    “父皇,前年去年京畿接连大雪,其他州府亦有受灾,去年六月江南大雨,波及十几个州县,各处边关时常迎敌而战,今年国库本就紧张,还匀出银两修建道观,现在您又下令征纳异宝,此举着实……不妥。”


    太子紧皱眉头,流畅地说出酝酿了几日的谏言,唯有说到后面几个字,轻微停顿,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不妥”二字。


    “故儿臣恳请父皇能收回诏令,莫要再增加百姓负担。”


    太子话音刚落,殿内沉默一瞬,随即有不少臣子表示太子所言有理,奏请庆宣帝改变主意。


    庆宣帝高坐上首,目光一一扫过进谏的臣子,最后落在太子身上。


    “所以,依你之言,是朕错了?”


    太子一愣,“……父皇自然不会错,只是受奸人所惑,一时没能辨别……”


    “行啦。”庆宣帝出声打断,“朕不会收回诏令。”


    说完,他立即起身准备离开。


    “父皇!”


    太子一声高呼,旋即跪下。


    “儿臣恳请您收回成命!”


    庆宣帝站着不动,声音平静,出口如同惊雷炸响。


    “太子,你近来话多得很,回府多想想,无事便不要出门了。”


    庆宣帝话中深意,竟是要将太子禁足。


    内阁几位阁臣彼此对视一眼,首辅率先出列,“陛下,容臣一禀,太子殿下宅心仁厚……”


    然而,庆宣帝听都没听完,直接起驾离开。


    经过仍跪在地上的太子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分一毫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圣驾朝着乾清宫方向而行,后面传来一阵呼唤声。


    杨权往后面看了一眼,“陛下,是信王殿下追过来了。”


    庆宣帝半抬起手。


    杨权会意,“停。”


    “父皇。”


    信王跑得很急,一脑门的汗水,拿袖子一擦,袖口瞬间湿了大半。


    “跑这么快做什么。”庆宣帝语气还算得上温和,“有什么要紧事吗?”


    “父皇,儿臣来是为了太子殿下,”信王大口喘气,“太子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绝不是故意反对您,还望您能再多考虑考虑,解了他的禁足。”


    “不准提他!”一听到他提起太子,庆宣帝满脸怒容,“就是以前朕太惯着他了,才让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连天下究竟是谁做主都忘了!”


    “父皇……”


    “你不必再说。”庆宣帝忽然撑着太阳穴,用力按了按,脸色有些苍白,“太子闲下来了,有些事你得忙起来了。”


    信王心中大喜,费尽全身力气才压住上扬的嘴角,“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庆宣帝随意地摆摆手,再次起驾。


    信王留在原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