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杀你与你无关,莫污我剑,诸公引颈就戮吧!

作品:《人在季汉,诛曹灭吴

    乌鞘岭风霜如旧,终年雪峰下,雾霭蔼蔼。


    山下层峦间,隐约可见幽邃回环的山间孔道。


    由此道向北,便可翻越乌鞘岭,通向河西走廊。


    只不过,彼时的河西战火炽盛。


    三十年不闻汉家政令的割据之地,如今已是遍地军阀、羌胡抢掠的乐土。


    自乱世以来,在籍百姓十不存一。


    比之金城郡的情况只怕不遑多让。


    西北风沙多,匪气重。


    若无中原王朝的强力管控,这中外交通之所,迟早会酝酿叛乱的种子。


    “驾!”


    大风卷起平地草。


    两行骑兵在此驰逐。


    北伐军的羌人几名哨骑,被上百个河西叛军围追堵截。


    一路直达群山环绕的安远城下。


    “快开城门!”


    “贼人快追来了!”


    城头的柳隐见己方骑手被逼迫的紧,连忙放箭逼退敌军。


    待羌人入城后,又迅速关上城门。


    他快步走下楼台,来到哨骑面前询问敌军动向。


    “派出去了一百多个探子,怎么就八個回来了。”


    那羌人满眼辛酸的说着一些柳隐听不懂的北方羌语。


    还是旁边的翻译告诉他:“武威的叛军突然从古浪峡杀了过来。”


    “他们收集了卢水胡的残部,加起来足有十万之众。”


    “先锋三万人已经快赶到安远城了。”


    城内的飞军,不过两千人马。


    刚刚经历大战,又一路北上安顿归附的汉民和胡人,本就精疲力竭。


    哪里能想到,三郡叛军眨眼睛又杀来了。


    还是这么可怕的规模……


    一时间,整个城中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躲在城中避难的百姓个个惶恐不安。


    “要不然,咱们先退回金城障吧。”


    “就我们两千人根本守不住安远城啊。”


    “叛军势大,安远城又年久失修,只怕连一夜都守不住。”


    众人舆论纷纷:“是也,是也……”


    在一片沮丧的叹息声中。


    一位身材精瘦的年轻军官,正紧握着腰间缳首刀,快步赶来。


    沿途将士见他到来,皆是自动让开道路。


    “伯歧,安远城怕是守不住了。”


    “敌兵太多了。”


    张嶷面色凝重如霜,他停在了柳隐的面前,瞪了他一眼。


    “劳烦你叫我将军,柳伍长。”


    柳隐没作声。


    在成都他是柳氏豪强,张嶷这种从小家贫的小人物,他很难接触得到。


    不过,在北伐军中,白身可比比皆是。


    张嶷审视着这几名哨兵,绕到他们背后查看了他们的负章。


    的确是北伐军的在编士卒。


    “向导,用羌语问一遍他们,昨夜巡营口令是什么?”


    还不等向导翻译,那几个探子直接回答道:“天祚炎汉。”


    “对了……”


    张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


    “下去歇息吧。”


    探子们行礼而退。


    刚要转身,张嶷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缳首刀,一刀断喉。


    为首的探子喉间一甜,瞬间倒地不起。


    其余的探子们惊慌之余,五部飞军已上前将他们全部缉拿。


    “将军?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刚刚死里逃生,没犯军法啊。”


    张嶷目光细微,脸颊瘦弱,让此人显得十分老练。


    他朝着其余的百姓和将士们解释道。


    “诸位无忧,这几个都是河西叛军的细作。”


    柳隐大为困惑:“他们的口令是对的啊?”


    张嶷解释道。


    “当然是对的,但他们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湟中的羌语。”


    “你刚来凉州,对这里的局势还不了解。”


    “羌人们各部落语言不一,口音也大不一样。”


    “我麾下的飞军和八种西羌的将士,根本说不出来这么标准的雅语。”


    所谓的雅语,是先秦的称呼,指的是国语、官话。


    在汉代可以称呼为雅言、通话、洛语。


    张嶷是个胆大且心细的将军,只用一句话便套出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生存在河西走廊的南山羌。”


    “别看长得都一个样,但你们一张嘴,我就知道是不是我的人!”


    “来人,将这些细作全部拉出去,枭首示众!”


    刹那间,细作哭嚎,人头落地。


    众人咸服。


    柳隐第一次上阵,见此场景,大为感慨。


    “伯歧,真行啊。”


    张嶷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眼睛放尖点。”


    “还有,叫我将军。”


    柳隐乐呵的挠了挠头,跟着张嶷一路来到城头上观察局势。


    安远古城是守住乌鞘岭南部通道的咽喉要地,此处依岭而建。


    毫无疑问,这又是汉武大帝的杰作。


    这位耗尽民力的千古一帝,虽然给汉朝百姓带来了沉重的剥削,但却给两汉的防卫体系打造的完美无缺。


    他打下的基业,足够子孙嚯嚯两百多年,哪怕汉朝的领土在后世不断缩水,可基本的轮廓却是变不了的。


    安远城,这座西汉时期打造的城池,东西长130米,南北宽180米,墙高5米,宽3米,城门向南,建立在险峻的山岭边。


    一抬头就能看到乌鞘岭上的千里雪,如满山银龙般盘旋在北方大地上。


    在向东北望去,则是一段段早已破碎的河西长城。


    两汉的功业曾经远不止于此处,剑锋所指的方向一直超越西域,抵达了中亚,把南匈奴打的成为职业雇佣兵,北匈奴则被彻底亡国灭种。


    可如今,安远城和大汉一样,都逐渐凋零腐朽。


    只剩下土仄城墙上的字迹和灰烬,还保留着汉家的过往辉煌。


    “颜俊、黄华、和鸾三家绝对凑不齐十万人。”


    “哪怕还有一些逃走的卢水胡归附了他们,照样做不到。”


    张嶷是理智的,河西是什么地方啊,天然的牧场草场,能屯田的地方真不多。


    就算三家把武威、张掖、酒泉全占了,也供养不起十万大军。


    不过,他们的动作之快,仍然是超乎了北伐军的预料。


    一收到卢水胡大败的消息,叛军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上前抢夺百姓、牛羊,封锁峡口。


    甚至还能派出轻骑南下抄略,恐吓。


    光是这样的判断力,就已经不知道比治元多厉害多少。


    汉人跟汉人之间的战争,总是充满了勾心斗角。


    “将军!叛军攻上来了!”


    柳隐眯起双眼望向西北。


    一条步兵大队,正朝着安远城攻来。


    “看其旗号,阵仗,步兵不下八千,骑兵也有两千。”


    据守在城头的张嶷低下头来啃了啃指甲,远方身穿黑衣的叛军如同一条长龙一般在阵前展开,骑兵押着刚刚捕获的生口和汉民,梯次向安远城走去。


    “不妙啊……”


    张嶷几乎已经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了。


    “他们是要把归附我军的百姓和生口当做盾牌。”


    “召集城内的勇士,准备出城。”


    柳隐心下大惊:“伯歧,你想干什么?我们手头上就两千人啊。”


    “两千人又如何?”


    “这些凉州的百姓都是被卢水胡抄略后,裹挟而下的,他们本身无罪。”


    “既然已经归附了大汉,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汉的百姓被贼人驱使。”


    张嶷快步走下城头,令部将给自己穿好双层甲。


    他亲自拿着长矛,骑在马上,准备冲阵。


    “我看你是疯了。”柳隐劝诫道:“他们只是一群生口,生口你懂吗?就是在任何一个市场上,也都是跟牛马关在一起的那种。”


    “没有必要为了他们……”


    “当然有必要!”张嶷瞪了他一眼。


    “你是成都柳氏,名门出身,家里到处都是荫客奴仆,在你们眼里生口和牲畜没什么区别。但北伐军没这个规矩!”


    “如果让护军知道,我眼睁睁的看着大汉的百姓在我军眼皮子底下被敌人杀害。”


    “他会要了我的脑袋!”


    张嶷大喝一声:“五部飞军!”


    “有!”


    “救出百姓,出阵!”


    嗡嗡嗡!


    吹角连天响,两千名健儿呼啸而出。


    愣在原地的柳隐不知所措。


    他刚来到这个军团,只觉得这里的人脑子多少都有点大病。


    殊不知,这个毛病,源于他们的统帅。


    刘升之已经将这支军队塑造成了拥有铁血军魂的强军。


    潜移默化下,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了刘云的影子。


    “杀!”


    一马当先的张嶷带着百骑率先突阵,战马嘶鸣间,双方的骑兵交互冲击。


    步兵线列,相互砍杀,血如泉涌。


    没有骑兵的押运,被抓的百姓们迅速隔开绳索,向城内逃去。


    张嶷见此,拨转马头,便与敌军骑兵交锋,拖住他们以防百姓被追杀。


    来自河西的战马又快又壮,仅仅是第一波冲锋,张嶷的骑兵便折损了一半。


    若非是五部飞军的步兵迅速在后以弩矢增援,陷入重围的张嶷就再也出不来了。


    “踏马的,护军是怎么带着骑兵在敌阵中所向披靡的……”


    “怎么换了我就不行了。”


    被斩杀了战马的张嶷一个前滚翻安全落地,刚要起身,一柄西凉长矛径直朝着他的身体冲来。


    “小心!”


    弩箭射穿了那名骑手的胸腔。


    狼狈落马后,张嶷迅速上前了断了他的性命。


    “休然……你怎么来了?我还当你是个胆小鬼呢。”


    人高马大的柳隐快步上前,一把将张嶷拽到身后,又挺矛刺死了一个偷袭的小卒。


    二人背靠背应敌。


    满脸是血的柳隐大笑道。


    “你这小矮子都敢上去打,我岂能怕死。”


    “呵呵……我要是出生在成都柳氏这样的大户家中,也能长一身肥膘。”张嶷拾起地上的钩镶,迎面勾来了一把卜字戟,旋即缳首刀直接砍断那敌军的手腕。


    噗嗤一声,血溅三尺。


    “别看我个子不高,在瓦屋山下,我可是亲手砍了越巂郡的第一强蛮。”


    “论及逞凶斗狠,你还嫩着呢。”


    柳隐乐呵了:“行啊,那就看看咱们谁杀的多!”


    “杀!”


    两千五部飞军和少量骑兵在五倍的敌军围困下,气力越发不支。


    张嶷带队一路且战且走。


    等退到安远城之时,叛军们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这些人虽然数量少,但是个个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在一片死战下,居然杀敌过倍。


    五部飞军留下了五百具尸体,硬生生给叛军造成了九百多人的伤亡。


    他们阵型严整,攻守有序。


    叛军的步兵根本打不过。


    等到骑兵上前袭扰,飞军的弩手又大发神威。


    千弩齐发之下,惊惧的马匹四处奔逃。


    有几百个骑手硬着头皮冲入敌阵,迎接他们的便是斩马刀……


    “这些蜀人,不简单啊。”


    远方山丘上,头戴褐帻穿着长襦衽的男子名为王祕。


    和武威其他的豪强好像,王家算不得什么大族,又是关西人出身。


    故而王祕从始至终,都没能留下什么太多的记录。


    除了姜维大破王经时露了下脸以外。其余的时间在西北,纯纯打酱油的角色一个。


    不过,眼下北伐军大举进军武威,时局已改。


    此人注定会在未来的史册上留下名号了。


    “行了,别追了。”


    “都是我王家的部曲,没必要为颜俊流血。”


    “撤兵吧。”


    部下们满眼不甘:“王公,这些蜀人杀了我们快一千个兄弟了。”


    “难道你们还想在被杀一千?”


    王祕是个聪明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那颜俊派莪南下,就是想消耗我家的兵力。”


    “他若真想大张旗鼓的与蜀人作战,怎么不一口气杀出古浪峡,跟他们野战呢?”


    “说白了,颜俊、黄华、和鸾都想躲在武威分食卢水胡残部。”


    “这些人认为我没资格上桌跟他们抢食啊。”


    部曲们更加不解了。


    “那王公为何还要南下,不出力便是,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王祕耸了耸肩,笑道:“所以我问颜俊多要了五千人,让他们的人去消耗。”


    “我们就躲在后面看着就好了。”


    “如果刘升之能赢,我们便跟蜀人。”


    “如果他们输了,咱们就去分羹。”


    完美的考量。


    王祕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了骄傲。


    他的亲兵驻扎在后线扎营按兵不动。


    前去攻城的全是颜俊的部曲。


    再这样持续了两天的攻城过后。


    安远城下的叛军士气越发萎靡。


    张嶷已经察觉到敌人的数量不对劲了。


    “我观敌方旗帜上写着一个颜字,定是护军所说的武威豪强颜俊的部下。”


    “但那个王字旗下又是何人?我倒没听说过。”


    柳隐也摇了摇头。


    “不过,这两部并没有合力攻城,只有颜俊的人马在拼死作战,只怕这其中另有蹊跷。”


    张嶷深吸了一口气,在城墙上跺着步子。


    “不管来的是谁,既然来了就都别想走。”


    “援军也快到了。”


    “今夜向城外射箭,把消息传出去。”


    “咱们要找个时机,一口气将敌人击溃。”


    在五部飞军拼死守城之下,守军死死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这支军队刚刚经过一场死战,又深入到北方招揽百姓,一直没有休息,在长时间的消耗下他们的体也在加速流失。


    叛军们歇了一下午,就等候夜色到来,一鼓作气杀入城中。


    “两天前,咱们有些弟兄已经扮作生口,跟着那些人一起逃进了城中。”


    “今夜子时,举火为号,就是开城之时,动作快点,只要攻破安远城,咱们就能把躲在城内的女人和粮食通通抢回去!”


    面相猥琐的贼匪们眼见城内火光大作,连忙拿着火把,嚎呼而出。


    “杀!”


    数千名贼人瞬间冲向安远城,可还不等他们来到城下。


    寂静的城池忽然擂鼓大作。


    张嶷亲自来到城头之上主持防务。


    数十局尸体从城上坠落而下。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放箭!”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弩矢朝着城下直射而去,黑色的箭雨径直打在这些叛军的身体之上。


    他们的飞梯刚刚攀上城楼,一盆猛油瞬间泼洒而出。


    红色的火矢被弓弦拉满。


    可张嶷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清。


    上一次在金城障也是如此,他一连放了三箭都放不中。


    这倒不是技术的问题。


    张嶷年少孤微,从小家贫,但他不甘沉沦,白天去打柴,晚上就从同郡豪右龚禄那里借来书读,夜读的时间长了,晚上就容易看不清。


    “我来吧。”


    柳隐接过了长弓,一箭便中。


    大火蔓延之下,飞梯上的叛军尽数被火焰烧着。


    城下的叛军也被弩箭压制,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攻下。


    在叛军的攻杀声中,时辰一晃而过。


    彼时,在南方急行军的北伐军先锋已至安远城。


    从浪庄河谷北上,到乌鞘岭,全程也就只有135里。


    在消息传来的第2天夜里。


    姜维和句扶的先锋,就已经快到了。


    骑在黄骠马上的少年,凝眸望向了远方的战场。


    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作战。


    刘云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待。


    “孝兴,敌人分为两部。”


    “正在攻城的杂兵短期之内还无法构成威胁。”


    “你我兵分两路,佯装攻袭颜俊的部曲。”


    “实则合围王祕。”


    “只要擒住此人,敌军首尾难顾,必将败溃。”


    句扶颔首道:“好,那就杀!”


    惊天动地的杀声从武威叛军的身后传来。


    这些叛军齐齐向后望去,却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如沙尘龙卷,一路奔袭而来。


    为首的大将句扶,攻势如虹。


    如同利刃一般撕裂了叛军的后部。


    后线,王祕军营中。


    小卒快步入帐。


    “报!”


    “王公,蜀人的援兵来了。”


    王祕登时从榻上起身,心下大惊:“那怎么没见到动静。”


    小卒拱手道:“在打攻城的军队。”


    王祕又躺了下去:“那没事了。”


    “让他们打吧,反正不是我的部曲。”


    “传令全营,收拾铺盖,咱们准备走了。”


    ……


    安远城战场上。


    句扶袭扰了叛军过后,没有急于解围。


    只带着两千人掉头就朝着王祕杀去。


    叛军们个个不解其意。


    “这是打不过,就跑了?”


    “管他娘的那么多,赶紧攻下城啊,抢钱抢女人!”


    “一群蠢货……”在狄道城被魏军一直围攻的句扶,郁闷了很久,这次憋足了力气。


    积攒了几个月的怒火,直接咆哮而出。


    还在被窝中的王祕,怎么也想不到在姜维声东击西的计略之下。


    那些刚准备拔营的叛军,还没出营门,迎面便遭到了西羌骑兵的迅猛突击。


    火烧鹿角、马踏栅栏。


    飞奔而出的骑手们个个山呼破敌。


    大惊失色的叛军陷入一片火海,狼狈奔走。


    不多时,姜维、句扶从两翼包抄,瞬间便将叛军压垮!


    “你,该醒醒了!”


    王祕睡眼惺忪,却只见骑在马上的少年,闯入营帐。


    “你……你是何人?”


    “征北参军姜维!”


    少年剑眉之下,星目之中闪烁着一股寒意,他冷喝道:“来人,将此贼给我捆起来。”


    “献给护军!”


    ……


    天明,北伐军的大营中。


    胆战心惊的王祕被捆成了麻花,一头栽进了大帐之中。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传开,却让王祕感觉身在炼狱。


    “王祕……你还记得我吗?”


    王秘蓦然抬头,这青年的相貌太好辨认了。


    继承了甘夫人宛如白玉般的肌肤,走到哪都不会被认错。


    “是你……刘升之。”


    “你果然还活着……”


    刘云缓缓用剑拨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我当然还活着。”


    “你们这样的人都没死,天公又岂会刻薄于我?”


    刘云的语气越是平淡,王祕就越是感觉,自己的死期将至。


    当年,他们在酒泉做出了那般恶行,他不信刘升之会既往不咎。


    “是黄华他们干得……与我无关啊。”


    “你若非要杀我……那就痛快些,也别折磨我。”


    浑身被冷汗浸湿的王祕,望着青年手中的利刃,呼吸都在颤抖。


    仅仅是几年不见。


    当初那个妖异的少年郎,已经成长为了冷静果决,所向披靡的名将。


    王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抵抗。


    “别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再说了,我要杀你,如屠猪犬,又与你何干?”


    “装的一副英勇就义,骨子里却怕的发抖,真是可笑……”


    刘云幽幽道。


    “杀你只会污了我的剑。”


    “行了,滚回去,告诉黄华、告诉颜俊、和鸾。”


    “不日,我将统兵八万,踏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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