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决战,汉家讨魏郎,请战大魏宗亲曹子丹!

作品:《人在季汉,诛曹灭吴

    夜色渐深。


    林木摇动。


    汉军卷甲衔枚。


    马队出浩亹县。


    旋即兵临湟水。


    蛾遮塞指着不远处的渡口,说道。


    “护军,前方便是郑伯津。”


    “渡过此津,即可南下允吾,解围于蒋公琰。”


    刘云点了点头。


    “在令哨骑侦查一遍,以防不测。”


    “唯。”


    不多时,骑兵归来,确认无误。


    “护军,两岸无人,林中无伏。”


    “如此甚好。”


    刘云纵马在前,大军一路平安度过郑伯津。


    旋即南下允吾。


    金城郡,郡治允吾城。


    蒋琬新下焦躁,来回在府邸中跺着步子。


    “曹真的主力在哪?探明方向了吗?”


    郭攸之摇头道:“应该在围攻令居塞。”


    “费文伟是此地县令,出不了差错。”


    蒋琬松了口气。


    “没想到,南阳人和襄阳人在如此紧要关头,居然闯出弥天大祸。”


    “若非升之已经在回援的路上,河湟大势去矣。”


    “对了,升之到哪了?”


    话音方落。


    却听城外一阵战马嘶鸣。


    “长史,大事不好了,那榆中县令和金城县令带着一众小吏,私自打开城门准备逃出城去,魏军见城门大开,又趁夜杀来了。”


    蒋琬心下大怒。


    “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对敌,居然临阵脱逃!”


    “这些个懦夫,几坏国家大事也!”


    “快些守住南门,不得放魏兵入境。”


    城中将士急忙堵上缺口。


    怎奈魏军越杀越多。


    涌入城门后,大队兵马四处攻杀吏民。


    蒋琬和郭攸之一度都要亲自拿着武器去对抗魏军。


    千钧一发之际。


    却听战马咆哮。


    黑暗中,杀声四滚。


    陷入城内的两军将士都向后回顾。


    却见,一条赤龙横扫旷野。


    零星的火光下。


    行征北将军·刘的大旗迎风招展。


    “刘……刘升之!”


    三个字,点燃了陇右魏军心中的梦魇。


    那個在洮西把魏军精锐打的全军覆没的乞儿,从河西回来了!


    “逃也!”


    骑兵驰逐,魏兵首尾难顾,全军大溃。


    汉军骑兵枭首千人,初战,小胜而归。


    “升之!”


    蒋琬、郭攸之连忙出城相迎。


    “你可算回来了。”


    “这半个月里,实在是我等无能,让那曹真赚了便宜啊。”


    刘云翻身下马,连忙扶着两位幕僚。


    “休昭已经与我讲过,公琰、演长有坚守城池之功,此事并不怪你们。”


    “也是曹真太过狡猾,趁着苏公不在,搅弄的金城郡人心惶惶。”


    郭攸之无奈道:“入城再说吧。”


    诸将一并驻扎允吾。


    夜半昏暗,明黄色的烛火照亮案牍。


    “来人,给我将金城、榆中县令,拉进来。”


    “唯。”


    不多时,逃跑的两个县令和所有小吏全部被押入府中。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有什么资格拿我!”


    “让我见诸葛军师!”


    刘云大怒道:“你们也有脸见军师将军?”


    “守着天险要地,却出城抢攻,致使我军受到牵连,几乎把河湟拱手相让。”


    “如今又弃城而逃,险些丢了允吾城。”


    “你可知道我军多少将士葬身河湟,才将此地收回汉家吗?”


    “国之败类,我虽杀你十遍,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那金城县令闻言,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反而不屑的冷哼道:“不才姓阴,新野人也。”


    另一位榆中县令也抱臂胸前,沉声道:“下官姓蒯,世为中庐冠族。”


    难怪能嚣张的起来。


    南阳郡新野阴氏,光武帝后阴丽华的族人,刘备政权中有名士阴化。


    至于姓蒯的这位县令,背景就更大了。


    襄阳七大望族中:庞、黄、马、习、杨、蒯、蔡。


    这些士族分化在多个阵营,也不完全是一边下注。


    哪家占领荆州,他们就归附于谁。


    曹刘都得了到襄阳士族的支持。


    除了蔡家是曹操坚定支持者以外,其余的不管哪家都是两头下注。


    蒯家的情况比较特殊。


    房陵太守蒯祺是诸葛亮的姐夫。


    在上一次的汉川之战中,战争局势并不明朗。


    蒯祺在曹刘两家的夹缝中,保持了中立。


    在曹操败退之后,蒯祺也将自己的族人派去了益州任职。


    算是开始下注刘备了。


    “有意思。”


    刘云嘴角微扬,淡淡一笑。


    街亭之战,马谡打了败仗,弃军而逃,一路跑到了成都,被自己的同乡向朗包庇了起来。


    这两家大族子弟跟马谡的习惯还真是一模一样,打了败仗,就往后跑。


    “你们以为,犯下如此弥天大罪,军师将军会饶过你们?”


    “还是说,因为你是诸葛军师的姻亲?因为你姓阴的曾经当过大汉的外戚,此事就能不了了之?”


    刘云手按剑柄,鸳鸯剑即将出鞘。


    见此情境,两家子弟皆是稍显惊慌,然后装腔作势,故作恼怒。


    “刘升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一个贱民生的乞儿,还当过生口。”


    “也就刘使君不念你身份卑微,让你侥幸捡了几场胜仗。”


    “论学识,论家世,你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上级?”


    “再说了,这群羌胡蛮夷杂兵,把他们弄死了又能怎么样?”


    “我就是看他们不爽,他们跟你这个下贱的生口一样,就是不配活!”


    那姓蒯的年轻子弟也是壮起声势大骂道。


    “我就把头伸在这,怎么着?”


    “你砍啊,有本事你就砍啊!”


    “我认识诸葛军师,我族叔是魏王多年的好友,曾经在魏国当九卿!”


    “老子头上有人!”


    “来啊,砍啊你……呵呵呵,敢动我一下试试?”


    蒋琬见此,心中虽然郁闷难平,但是念在对方身份,仍是不好发作。


    可刘云没这么多顾虑,他面上满是阴云,开始拔剑。


    蒋琬心惊道:“升之……且慢,且慢!”


    “不能砍,不能砍啊!”


    还不等蒋琬制止。


    鸳鸯剑寒光一闪。


    那蒯家子弟眼中惊慌之余。


    尸首分离,人头落地。


    砰的一声,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


    蒋琬一个急刹车,连忙扭过头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你说你招谁不好,非要去惹他啊……


    刘云震剑一笑:


    “我砍得就是你,怎么着?”


    “你去托梦找魏王给你报仇吧!”


    鲜血淋漓的鸳鸯剑,血水凝聚成滴,啪嗒一声坠落于地。


    “杀……杀人了。”


    “刘升之,你这个乞儿,给我等着。”


    那南阳小吏见他连蒯家的人都敢杀,连忙拔腿就跑。


    却还没跑出府门,一柄飞剑径直从后贯穿胸膛。


    刘云紧握剑柄,使劲儿在此人胸口转了一圈。


    “不想让别人活。”


    “那你也得死。”


    “贱奴……啊。”那县令痛苦的呜呼一声。


    疼的昏死过去。


    “真解气,踏马的,不就是出身好点,这群人有什么了不起。”


    “不把这个当人,不把那个当人。”


    “将全军将士的性命当儿戏,早该杀了。”


    王平难得赞同句扶的话。


    “这次你说的对,这些人早该杀了。”


    刘云拖着剑,信步出门,还要去对付外面的小吏。


    门外被羁押的荆州小吏们见此均是下的胆战心惊,个个跪伏在地,莫敢仰视。


    蒋琬见此连忙冲出门来,挡在他面前,劝诫道。


    “升之……够了,够了。”


    “不能再杀了!”


    “他们是主犯,丢了县城的是这些县令,并非是小吏啊。”


    “牵连过多,军师将军会很为难。”


    刘云冷哼道:“那这些小吏跟着逃走难道也是假的?”


    “大敌当前,犯下如此大罪,本就该当灭门。”


    “纵然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来人,拖下去,斩了!”


    众小吏满脸惶恐,个个叩首道。


    “护军饶命,我等都是被这二人逼的。”


    “我等冤枉啊。”


    “还请护军给个活命的机会。”


    刘云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啊。”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是,谁要是敢再惹出乱子,莪定要灭他满门。”


    众人震恐之际,悉数臣服。


    “愿听护军之令。”


    待小吏们散尽。


    王平不解道。


    “护军,你故意装作大怒,意欲何为?”


    刘云笑道:“意在解围令居之围耳。”


    “我军长途奔袭,将士已疲,加之这两家蠢货,惹出大乱,若是魏军坚壁清野,据守枝阳、允街,我军长期围城,占不到便宜。”


    枝阳、允街都在浪庄河的下游河谷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汉兵大兵团进入此地,也很难展开。


    但如果魏军主力去了金城盆地,在宽阔的地形中作战,汉军就不怕了。


    “曹真非是易于之辈,听闻我军从南道发兵,必会从浪庄河谷撤兵,退保金城县,他不退,就得面临被我军截为两段的风险。。”


    姜维领会道。


    “义兄这是想放出消息,佯装断其退路,实则逼迫曹真退出浪庄河谷。”


    “然后压缩曹真的防守空间,决战于金城、榆中。”


    刘云点头道。


    “主公在陇右处于劣势,我没时间挨个攻城。”


    “传令全军,朝金城渡进发,抢占此地,准备渡过大河与曹真决战!”


    ……


    翌日,天明。


    原金城县和榆中县的小吏们,一路向东。


    不多时,倒戈入了魏军营垒。


    言及刘云近来诸事。


    镇守在允街县的夏侯霸闻声大震。


    “什么?刘升之没从洪池谷走?”


    “他们到哪了?”


    小吏们指示道。


    “已经到了允吾城,昨夜还全歼了围城的魏军啊。”


    “难怪。”


    夏侯霸不清楚这些小吏的情报真假,只急忙招来哨骑。


    “把消息传给征蜀护军,快!”


    羽檄交驰。


    听闻刘升之神兵天降,魏军全军震动。


    彼时还在枝阳城中的曹真,谨慎的看向舆图,满脸错愕。


    “不走中路,那他是怎么过来的。”


    “把那个羌人给我抓过来。”


    魏军手中的详细舆图,是逼迫当地的羌人给他们画的。


    可河湟地区的羌人早就归顺了刘升之,哪里会真心给魏军画图。


    “你不是说,南道荒废已久,已经多年没人走了,根本不能通行吗?”


    “的确是多年没人走了……我告诉将军的都是真话,没骗你啊。”那羌民缩着身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事实上,这羌人也没有说谎。


    丝绸之路的北道和中道开通过后,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走南路了。


    因为若要走完全程,经南道出发的里程是最远的。


    但是对于北伐军而言,他们彼时就是在扁都口,从此进军河湟,反而便宜了很多。


    这一信息,久在中原的曹真并不知道。


    因为,按照常理而言,在古代没人走的道路,用不了多少年便会林木堆砌,崎岖难行。


    如果带大军走这条路,需要大量的后勤人员去开道治桥,速度会很慢。


    而刘升之带着大军半个月就走到了浩亹县,明显不是自己开的路。


    曹真眼神闪躲,思考道:“半年内,难道有谁走过南道?”


    那羌人抚着下巴,突然间茅塞顿开。


    “还真有。”


    “几个月前,沮渠蒙仇曾经走羌中道入侵西海郡。”


    “这条路也许是胡人开的。”


    费曜心下大怒,一刀便果结了那羌民的性命。


    “踏马的,你怎么不早说!”


    “这群羌胡,害了我军啊。”


    “护军,刘升之扫荡河右无敌手,如今兵锋正盛。”


    “其兵若顺着湟水南下,突然袭击。”


    “我军在枝阳、允街和金城、榆中的兵马将被分为两段!”


    时局太险了。


    曹真看向舆图拍案而起,略有些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


    但他面上仍是强行保持着冷静。


    河湟的地形大多以河流冲刷出来的河谷和盆地为主。


    其余四面都是高山。


    浪庄河谷的枝阳、允街两县在北,金城、榆中盆地的两县在东面,虽然形成了(↑←)掎角之势。


    但是连接两处魏军据点的,并非是平原。


    而是金城渡,这个黄河上游最重要的渡口,把魏军分为了两部。


    一旦北伐军占据金城渡,不仅会威胁着北面魏军的退路。


    还能直捣金城盆地,将所有的魏军驱逐出去。


    “千钧一发啊。”


    曹真只感汗流浃背。


    这是他带兵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局面。


    “我在河谷堵他,他反倒去截击我军后路了。”


    “若非是这些个荆州小吏惹出事端,我军将全军覆没啊。”


    “快!”


    “抛下所有辎重,全军撤回金城县。”


    费曜纳闷道:“女人也不要?”


    “废话!”


    “快点,都动作快点。”


    曹真翻身上马,咬牙道。


    “刘升之给了我两个选择。”


    “要么坚守四座县城,拖时间,可这样我军将面临着军队被切为两半,前部覆没的风险。”


    “要么退守到金城、榆中跟他在平地上打野战。”


    夏侯霸愤恨道:“怎么全都是被刘升之牵着鼻子走?”


    “咱们就不能不按照他的意思来?”


    “我倒是想!”曹真望向西面,脸色越发凝重。


    “你以为我们在大魏的国土中作战?战场还由得你选?”


    “当他走南道的那一刻,我的布置就全都没用了。”


    “该死啊……如果提前有这些情报,我岂能被逼成这样?”


    曹真是敏锐的,同时也是谨慎的。


    在刘云归来之前,他出手果断,利用派系矛盾,轻易渡过天险,横扫金城,的确有良将之风。


    但,仅仅是一个情报的疏忽,就让河湟魏军险些面临覆灭。


    还不等汉军到来,魏兵一路南逃。


    等到魏军撤到了金城县内,方才罢休。


    沿途,魏兵对曹真的撤退行为,皆是大有不满。


    “不战而弃二城,这征蜀护军,我看是畏蜀如虎啊。”


    陇右军师成公英无奈道:“护军反应的够快了。”


    “如果是别的将军掌兵,我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刘升之……此子的计略越发可怕。”


    “不战而解令居之围……那些荆州小吏们惹出来的乱子,轻易便被他化解。”


    费曜没跟刘升之打过,自然不知此子的战术。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吗?”


    “我看护军是太过谨慎了。”


    “一群羌胡蛮夷组建的军队,能是我大魏将士的对手?”


    夏侯霸脸色阴沉,骑马哀叹。


    “在汉中我父亲屡次在此子手中吃了大亏。”


    “皆是因为太过小瞧他,以至于最后连命都丢掉了。”


    “我倒希望子丹能谨慎些。”


    毌丘兴摇头道:“不是曹子丹一个人。”


    “这一战,我们可都得谨慎些。”


    “毕竟,打野战,刘升之可从来没输过……哪怕他带的是羌胡蛮夷,可敌将毕竟是刘升之。”


    “在洮西之战,所有大魏的将军都以为自己赢了,可最后还是输了,此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魏将们闻言面色凝重,个个倍加慎重,朝着金城县城而去。


    而另一边。


    北伐军迅速抵达了金城渡。


    王平、句扶稍后北定枝阳、允街,收复二县。


    旋即大军合流,两万五千兵马,一路朝着金城县进发。


    刘云能感觉到,曹真不同于以往他遇到的任何敌人。


    此人从不轻视刘云的身份。


    一直把他当做心中大敌。


    事事谨慎,处处小心。


    果断而且睿智,除了因情报不足而犯下了小错之外,其余的战术几乎完全没有缺陷。


    “曹真会比曹休、郭淮难缠得多。”


    姜维笑道:“义兄越是这么说,我看你就越是成竹在胸。”


    刘云笑道:“是,也不是。”


    “曹子丹自是一时龙凤。”


    “然,我心在青霄,志在鲲鹏。”


    “全军效力,荣辱与共。”


    “将士们,此战,我们要让这宗室第一将看一看,他们大魏瞧不起的羌胡蛮夷,将会把魏兵打的丢盔卸甲!”


    “不要俘虏,不要怜悯。”


    “让每一个入侵河湟的魏兵,尸首无存!”


    刘云站在黄河边,浊浪击空。


    全军收到鼓舞,士气振奋。


    声声杀字滔天。


    征蜀、讨魏,汉魏双方最顶尖的两大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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