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鬼胎

作品:《大理寺的仵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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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阿婆带着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二人身上打转。


    男的俊女的俏,就是这打扮……


    是官府的人?


    “我们是大理寺的人,有事想要问一问阿婆。”


    老阿婆作势要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


    “怎能受您老人家的礼呢?”


    她笑盈盈的模样,观之可亲,不像个官儿,更像个隔壁的小娘子。


    老阿婆也直爽。


    “两位大人是要问马翠的事情?”


    “您先坐。”


    纪明朝拉着老阿婆坐下,宋望朔也默默坐在了旁边。


    “刚刚听您说那些话很是有意思。鬼胎?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老阿婆此时有些脸红。


    “老婆子也是道听途说的……”


    “道听途说么?难不成外面有很多关于这案子的流言?”


    “别人都在说……”


    老阿婆低下了头。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说。


    “您别紧张。”纪明朝凑近道,“您就当闲话家常给我们说说。那马翠……似乎有些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不都说她是个顶顶和气的人吗?”


    老阿婆果然哼笑一声。


    “她?和善?仗着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罢了……”


    原来,马翠是给人说媒拉纤的。她嘴巴巧,撮合了不少婚事,可是老阿婆却不这样觉得。


    “你说她下作不下作?我亲眼看见她和那个汉子相好,但是转头却给那汉子说给了个黄花大闺女!呸!还有被她带走的那个李深,和她勾勾搭搭不知道多少年了!好几次我都瞧着她给李深拿银子呢。”


    纪明朝附和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也就您瞧见了,才知道她的真面目。”


    见有人赞同她,老阿婆有些得意,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啊,我老早就觉着她不对劲儿!”


    “哦?”


    “她家汉子还在的时候就和我家儿子在一处做事,可是她家的日子过得可比我们家富裕多了。”


    “是么?”


    “你有所不知,她用的那个脂粉啊,有一次被我闻见了,是极好的脂粉,得七八十两一盒子呢!”


    ……


    马翠家里人早就去世,她一死,门口都显得空荡荡的。


    纪明朝说道:“马翠和李深有些联系不奇怪,但是我觉得更重要的在于马翠的脂粉。”


    “脂粉?”


    “是啊,连我都不舍得买那么贵的脂粉,我不信马翠的钱比我还多。”


    纪家虽然看上去不算富庶,但是论起真正的家底也算是京城里的小康之家,肯定是比马翠做媒人富裕得多。


    宋望朔打开眼前的小门。


    “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院子有几分简陋,屋内被翻得乱糟糟的,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应该是之前刑部的人有搜查过。


    已有目标的二人直奔卧房而去。


    纪明朝在梳妆台上找到了几盒脂粉。


    “都是些平价的玩意儿,但是……”


    她拿出其中一个外壳很是陈旧的小盒子。


    “这个唇脂很贵,是落霞楼的,这一盒得卖个一百多两。”


    宋望朔微微睁大了眼。


    “她倒是舍得。”


    “你说……她会把钱藏在那儿呢?”


    宋望朔指向了梳妆台:“台面下。”


    “什么?”


    宋望朔上前将梳妆台上的抽屉拉开。


    抽屉的深度远远小于梳妆台的深度——抽屉后面有个暗格!


    他伸手将暗格打开,掏出一个袋子,袋子沉甸甸的。


    纪明朝大致数了数。


    “光是银子就有近五十两。”


    她拨弄了一下里面数量不少的铜钱。


    “大概一贯钱。”


    宋望朔点了点桌子上的唇脂:“她只有五十两的银子,却有一盒上百两的唇脂。”


    “唇脂会不会是别人送的?”


    “很有可能。”


    二人站在长远坊的门口,背后是渐暗的夜色。


    他们今日跑遍了几个死者的家中,但是除去马翠装钱的袋子,几乎没有别的线索。


    只能确定几人之间的关系。


    五名女死者之间是不相识的。


    但是,前后脚被害的死者却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邓慧和蒋前,郭素梅和蒋程都有被传过流言,说他们私交过密。


    而孙英和唐焕的关系更确定些。


    她曾经在唐府做过事,在五年前才离开唐府。


    宋望朔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邓慧和郭素梅与蒋家兄弟应当没有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能确定,只能确定他们是相识的。”


    “郭素梅和马翠倒是很有可能相识。”


    郭素梅正是在落霞楼做脂粉为生。


    “其实这案子从头到尾就很怪。”


    纪明朝敲了敲脑袋。


    “几名死者都是夜间在外被杀,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约出来的。可是凶手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死者会愿意去赴约,尤其是最后几起案子。死者在发生了凶杀案的情况下还敢出来赴约……还有凶手的动机……”


    宋望朔摇了摇头又说道:“只能推测出凶手应该有一个死者很信任且密切的身份。动机只能是仇杀。”


    “仇杀?”


    “死者的死亡时间。按照那种说法的话,她们在逢‘三、六、九’的日子死去,会得到惩罚。凶手是在‘惩罚’她们。”


    这个解释纪明朝也很赞同。


    “确实,从凶手的残暴程度来看,他是非常怨恨死者的。只是……取走胞宫……塞入木头娃娃……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男死者的尸体却没有被严重破坏。”


    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声丝竹声惊醒了二人。


    眼前蓦然一片金光,昳丽非常。


    不自觉间,二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平康坊。


    路边的青楼楚馆已经开始营业,路边还站着不少拉客的人。


    宋望朔下意识往纪明朝身边缩了缩。


    纪明朝眨了一下眼:“少卿大人是在害怕吗?”


    她满肚子坏水儿的样子莫名有几分娇俏。


    宋望朔只觉得自己浑身的不自在一下就消失了。


    “是。”


    想要调戏貌美少卿的纪明朝一下垮下脸。


    “您承认得太干脆了。”


    宋望朔一脸嫌恶。


    “来这里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就是县主教得好!”


    宋望朔无奈一笑:“你就这样喜欢我母亲吗?”


    “好酸呀~”


    宋望朔脸上的笑意忽然一僵,一脸愕然,双眼直直地盯着纪明朝的身后。


    他很少有这样失态。


    纪明朝向后转去。


    熟悉的人影正从一座青楼里出来。


    她脸上笑意越来越深,脸色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纪——明——庭!


    纪家。


    “嗷!阿姐!你听我解释啊!”


    纪明庭眼含热泪,抱着双臂躲在了柱子后面。


    “你给我站着别动!”纪明朝撸起了袖子,手里的黄荆条油光程亮,飞速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