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王美人

作品:《我靠虐恋系统登基做女帝

    许是落胎后没有修养好,王美人面色异常苍白,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兔子,在恐惧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瞧着就不像有毒死别人的打算。


    杜宣缘垂眸片刻,忽然问她:“听闻美人是浮州人?”


    王美人一怔,似是对杜宣缘口中的那个地方陌生而又熟悉,她在宫中待了不到一年,已经对熟悉的故土恍如隔世。


    她双眸中水光浮动,垂着眼轻声道:“是……”


    “浮州是个好地方。”杜宣缘笑道,“落霞铺满天空的时候,站在莲花桥上,能瞧见跃金湖上粼粼波光。”


    杜宣缘说的是浮州的地标性建筑,王美人当然知道。


    她的面上也浮现出几分回忆中的恍惚。


    可是王美人对闲聊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撇开脸,久久未语。


    杜宣缘轻声道:“若是想要回到梦中的故乡,活下去才是一切的前提。”


    “可我……”王美人声音颤抖,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杜宣缘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的声音平淡而坚定,像是一根主心骨,瞬间截断了王美人心中绵绵不尽的黑暗,令她站在绝望的边缘,惶然无措。


    “美人既然有寻短见的勇气,又为何没有勇气搏一搏?”杜宣缘道,“就算希望渺茫。”


    王美人恍恍惚惚:“……什么?”


    “新皇登基,遣散先帝无子嫔妃是本朝历来的传统。”杜宣缘微笑道。


    王美人呆怔怔地抬头,似在看她,又似乎被她的话震慑住,魂儿不知飘向何处。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骤然回神后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那个截住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王美人微微颤抖着抱住自己的双臂。


    她在慢慢缩紧的动作中垂下头,半阖的双眸落下一片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舒展开原本蜷缩的模样,走出了寂静无人的谨行所。


    .


    “叩叩——”


    陈三从一摞摞太医院的案卷中抬起头,瞧见门口背光而立的杜宣缘,立刻起身相迎。


    “倒是稀客。”他笑道。


    “我这还没有少小离家老大回,就成笑问客从何处来了?”杜宣缘和他说笑两句,随后正色提及方才遇见的王美人,并说出她的来意。


    陈三听完面露思索之色。


    “一个据说受尽帝王恩宠的女子,却假扮成宫女偷偷到太医院寻一副毒药。”


    陈三道:“王美人出身普通,据说是她的父母瞧见张贴的人像,自觉女儿肖似其人,遂将她送到游官处,进献给皇帝。她是个温柔良善的人。许是落胎之事打击太大了吧。”


    他说完,屋里有片刻沉默。


    “她是个人。”杜宣缘道,“但在这里,她是皇帝的宠物,是承载皇子龙孙的器具,没有人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甚至她的郁郁寡欢在某些人眼中都是另一种‘风情’。呵,可笑。”


    陈三面对杜宣缘这番话,却流露出片刻的茫然。


    他撇开视线,道:“她不适合深宫。鱼儿到了干涸的土地上,注定只有徒劳无功的挣扎后面临死亡。”


    杜宣缘暗道:她身处的环境从不是她可以选择的,何来适应不是适应之说?


    但她不欲与陈三再多言。


    杜宣缘笑道:“是以,我想帮这条鱼儿回湖海。”


    陈三一怔。


    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杜宣缘何出此言。


    王美人已经入宫为妃,皇帝对其宠爱有加,绝不会轻易将她放归古力。


    随即陈三才想到那个堪称是大不韪的“办法”。


    他愕然地看向杜宣缘。


    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如果什么都不干涉,王美人恐怕是熬不过他。


    杜宣缘的意思显然是想“帮”皇帝早登极乐。


    她现在正是立下大功,圣眷正盛的时候。


    古往今来,谋权篡位的逆臣大多是因位高权重,野心日渐膨胀,后才生出谋反之心。


    可杜宣缘这盘算,好似她打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谋逆”去的。


    像陈三这般心怀遗恨的家族余孤,也从不曾想过,在这封建王朝,又能有几人打心眼里认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至高无上的皇权,除了亲手接触到权力顶端的人与走投无路的人,谁又真的敢推一推它?


    在领悟到杜宣缘话中含义后,陈三难得陷入沉默了。


    杜宣缘并未催促,而是转到太医院的本本档案前翻阅起来,悠闲的模样仿佛他们并不是在商议一件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陈三看向窗外,落尽叶子的枯枝上缀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鸟窝,空荡荡的巢穴在北风中颤抖。


    他道:“当年得君施以援手,今日定当全力相助。”


    杜宣缘合上手中的档案,笑着看向陈三:“搞得这么郑重又紧张做什么?”


    陈三心说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郑重其事?


    即便是史书上的记载,聊这种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个“密”字,他俩可倒好,在这光天化日的皇宫里头就开始商量“谋事”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只能干一次。


    陈三暗道:头一遭可不得谨慎些。


    杜宣缘似乎一眼就看穿他的腹诽,又道:“真要投毒,不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吗?都是掉脑袋,一颗脑袋掉两回,这不是血赚。”


    陈三讪笑两下。


    杜宣缘突然把这件心照不宣的事情说出来,他还有点无地自容。


    毕竟太后是真的信赖他。


    接触过太后之后,陈三才发觉这位昔日“祸国妖妃”与他想得截然不同。


    她不妖冶,也不是能说善道的人,甚至她这样的年纪和身份,还带着几分骄纵与随心,与人相处时毫不吝惜自己的赏识。


    有时候陈三捧着太后刚刚赏赐给他的财宝,都会忍不住心中的愧疚。


    他并未投毒,只是在太后日常服用的补药中悄悄加入一味,虽有镇痛的药效,药性却与其他药材相克,长此以往只会亏损身体,渐衰至竭。


    ——杜宣缘也是受过太后恩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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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陈三看向杜宣缘。


    杜宣缘却笑道:“你若是想复仇,又岂止太后一人?她虽是你家满门抄斩的导因,但真正下令的人是先帝,先帝的目的则是维护自己妻儿的地位。”


    “斩草除根,可是你当初同我说过的话。”


    陈三一愣,旋即想起初识杜宣缘,在城门外送史同满的时候自己说的那句戏言。


    而今,竟反过来打到自己身上了。


    陈三面对她如此磊落的卑鄙哑然失笑。


    自己三十余年无一日不想为自己的生身父母报仇,而今却因为仇人的恩惠产生动摇,真是可笑。


    他长叹一声,道:“这时候我倒是犹豫不决起来。”


    杜宣缘没说什么,系统却忍不住唧唧歪歪:“搞什么,怎么这些人都婆婆妈妈的,穆骏游是这样,陈三也这样,还有张封业一家子,晏清敏干了坏事,他们还怪到你这个办案子的人头上。你们人类真奇怪。”


    杜宣缘是一个干脆的人,从来都是落子无悔,好似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产生犹豫。


    可是人终此一生,面临无数个选择,又怎么会没有优柔寡断的时候?


    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是非道理。


    杜宣缘对他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回应,而是说起自己的打算。


    “我有一张方子,是滋阴补气的好东西,烦请你交给王美人。”杜宣缘提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依次写下药材与用量。


    陈三很是疑惑。


    刚刚还在“密谋”大事,怎么现在又讲到王美人身上?


    杜宣缘写完药方,看向一脸困惑的陈三,笑道:“然后叮嘱王美人,切不可令皇帝误食了这药。”


    陈三恍然大悟。


    他明白过来,杜宣缘跟王美人一定说了些什么,她现在约莫只差一把推力。


    不过陈三更好奇另一件事:“若是误食,又当如何?”


    杜宣缘微微一笑:“不举。”


    陈三骤然瞪大了双眼,看着桌上的药方,目光中都莫名多上几分警惕。


    他拿起墨迹未干的纸张,仔细端详着其中的用药。


    因为先射箭再画靶子,陈三很快便推测出这方子里哪几味药材起到了这个效果。


    同时他也几乎可以肯定,看到这张药方的人很难想到它的“副作用”是什么。


    陈三又问:“不举……又无伤大雅。”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虚的。


    不过这话也没什么大问题,皇帝已有子嗣,不举充其量只会影响他个人心态,对社稷倒没什么影响。


    “等他治的时候就有影响了。”杜宣缘道。


    陈三明白过来,他看向杜宣缘,犹是不解道:“既然你想要帮王美人,为何又要借她的手来做这一步?”


    以王美人的怯懦心性,她恐怕很难完成这个任务。


    杜宣缘道:“药方的副作用不致死,又隐秘得难以叫人察觉。”


    她垂着眸子,浅笑道:“是帮鱼儿回去,不是送她回去。”


    “经此一劫,她若不能狠下心谋事,回到浮州也依旧是父母手中的礼物,任凭旁人左右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