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chapter 127
作品:《玩物》 大雪纷飞的凛冬,前任市首富死于别墅的消息轰动全国。
据媒体透露,死亡当晚,陈健霖举办过一场宣布继承人的晚宴,到场人数可观。
可就在宴会结束的两小时,他却因突发哮喘死于别墅顶楼的房间,连放置在桌上的药瓶都没来得及打开。
“晚上刚宣布继承人选,两个小时后就因病逝世,这死亡时间未免也太巧了点。”
派出所里,庞博趴在电脑前,对着仅有的线索斟酌。
隔壁忙于办公的女警闻言偏头,有条有理地分析:“死者去年就有哮喘了,医院还保存了他的治疗日期。如果是急性哮喘发作,患者又没有及时服药,那窒息而亡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且你不觉得死者在宴会上公布的事情,很像临终前交代后事吗?他既然在宴会上公开将产业转移,说明他早就对自己的病情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急着把所有人召集到一块儿。”
庞博紧接着发问:“可问题就在于太赶了,他只是口头公布了人选,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律师拟证明材料。”
“如果病情真的严重到那个地步,他为什么不提前准备好遗产相关的证明呢?”
按法律规定,遗产继承权必须有材料证明,口头上的宣告并不作数。
“法医的鉴定报告已经下来了,的确是哮喘引起的心肺功能衰竭,死因是窒息无疑。”
女警叹了口气,劝告他放松点:“你这次可能真的想多了,除了哮喘引起的并发症,死者身上没有检测到任何伤口和药物残留,连第二个人的指纹都没采集到。说明宴会结束后,根本没有人触碰过他,不然怎么样都会留下痕迹吧?凶手总不可能隔空杀人。”
隔空杀人……
“我记得网上说,陈健霖得知自己患上哮喘后,会随身携带药物,一刻也不离身。”庞博顿了顿,迎着她错愕的目光问:“那天晚上发病的时候,他的药物呢?”
有了推理方向的指引,思路逐渐变得清晰。
女警随之一愣,顺着他的问题回答:“药物在距离死者两米处的桌子拐角。”
“只有两米,跨几步就能触碰到的距离,他为什么会在桌子前停下呢?”庞博在心里估量了一下长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明知救命的药物就在眼前,却没有过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心头猛跳一下,惊愕地捂住嘴,为突然产生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当时有第二个人挡在了他和药瓶在中间?”
话音落下,办公室嘈杂的辩驳声寂灭。
顺理成章的推测,但缺少了必要条件。
“可凶手如何确保,死者会在那时哮喘发作?这不是单靠赌吗?”
“急性哮喘的发作可以由多种因素引起,包括接触过敏原和情绪过于激动,而这些都是不需要和别人直接接触的。”
“可惜别墅没有监控视频,很多富人私下举行活动都不会安装监控,无法证明房间内一定有第二个人在场。”
陈健霖交涉的圈子大多是生意上的联系他们之间鲜少有完全干净的存在。为了确保身份和信息的保密性,他们不会在活动场所安装监控。
可正是这种保密行为,让案件调查变得扑朔迷离。
-
旅行过后,林挽随陈炙越回到了s市的别墅。虽然身在熟悉的土地,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软禁。
陈炙越的想法一天一变,林挽怕影响到工作,没有立即向Lucy申请恢复接单,而是请了半年长假。
这半年是她陪陈炙越玩玩的最后耐心,过了这个期限,要么是他被绳之以法,要么是她玉石俱焚,总之两者不能共存。
呆在家的日子,林挽也不闲着,继续创作之前断更了两个月的小说。得亏读者比较温和,才没有对她停更的行为进行谩骂。
发表完最新章节,浏览着过去的存稿箱,她忽然忆起去年未完结的上一本书。
那是她热度最高的一本小说,也是最饱受争议的一本。因为男主角的行径太过恶劣,引起了许多人的讨伐。而她也迫于压力停更,直接开启了下一本书。
现在想想,她的行为跟逃避无异。把停更作为规避痛苦的最佳方式,却忘记了创作这本书的初心。
直至今日回头翻阅,才发觉小说并不是只有恶评存在。相反,有很多温柔的读者在评论区支持她,为这个无疾而终的结尾感到悲伤。
生活中不止有艳阳天,更多的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可正是这些不完美的片段,共同构成了人生的绘卷。
沉默须臾,林挽以作者的身份发表了一条评论,并将自己置顶:
【如果有机会,我会给这本书一个完整的结局。】
她知道,这条评论一旦发出,可能又会遭到大规模的攻击。
可没关系。
这是它本该有的华丽结尾,而不是迫于舆论草草收场。
发送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关闭了这本书的首页,回到后台的存稿箱。
可偏不逢时,负责治疗她的心理医生敲响了家门,并告诉她今天增加两小时疏导的消息。
林挽目送他走进房间,倍感疑惑地问:“岑医生,您怎么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咨询时间是每周一和周五,而她昨天才刚接受过治疗。
“心理医生不存在休息日,帮助患者尽快好转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岑维笑着搬来对面的椅子,与林挽面对面坐下。
“岑医生,我上次说过,心理治疗并非我本人意愿。我也没有所谓的心理疾病,这只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定义而已。”林挽放下手头忙活的工作,不情不愿地张嘴。
“可你使用小刀自残过,不是吗?”
“那只是缓解压力的方式,不会致死。”
岑维指了指自己镜片下的双眼:“可你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
大部分时间,林挽看人的眼神尤为空洞,仿佛一潭掀不起波澜的死水,大喜大悲后也不会有所动容。
不可否认,她的眼睛极美。那双灰蒙到毫无希望的瞳孔,是真正的、活着却又死去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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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不会认错的,就像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说自己没病。以你现在的健康状况,完全达不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水准。”
“……我不是精神病。”林挽别扭地移开视线,逐渐失去耐心,“雇你的人姓陈,他今天不在家,不会知道我们聊过什么。你只需要在房间里呆两个小时,装装样子就行了。”
“这样做有损职业道德。”岑维推了推眼睛,温文尔雅道:“这样吧,我不干涉你的活动,你可以忙自己的事,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他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再拒绝就是她蛮不讲理了。
林挽划开手机锁屏,回到刚刚的存稿箱,一边整理一边回答:“那你开始吧。”
岑维点了点头,问:“最近有在好好吃药吗?”
她坐在透光的窗台下,座椅背对着墙壁,在浮动的尘埃中淡淡“嗯”了声。
“你知道幸存者综合征吗?”
她头也不抬:“略懂皮毛。”
“幸存者综合征,又称生还者综合征,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多表现为经历过人为或非人为的严重性灾难后,幸存者的愧疚心理。”
“越是道德感强大的人,在变故中越容易陷入自责和愧疚的死循环。他们常常因为自己获得了其他人得不到的生还机会而感到内疚,产生自己不值得的想法。”
岑维将自己代入灾难幸存者的想法,身临其境地变动着情绪:“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死去了,凭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看到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自己却无能为力。在灾难中苟延残喘地独活,回忆起那些逝去的朋友,真的会感到安心吗?”
“甚至是……因你而死的人。”
听到这儿,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的人缓缓抬起眼皮,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那双淡漠的眼睛,在饱经风霜后常常透着事不关已的通透冷静。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她真的不会因他人过世而感到身心俱疲的悲恸吗?
还是用一贯清醒的头脑欺骗自己,她代替了那群无辜的人存货?
她存在着,究竟是为了延续逝者的希望,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消耗、磨损他人的信仰?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你。”岑维顿了顿,持续开导她,“如果他们在赴死前坚定地把精神信念寄托在了你身上,你就更不能轻易死去。”
林挽朱唇紧抿,未起波澜的眼眸沉默不语。
她始终克制着自己不露出太多破绽,将呼之欲出的眼泪掩埋,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曾几何时挑露出自己的绝望,却被逆流而上的暴徒剥离了本质。
可无论怎么隐藏,也无法掩去一个事实:她是一个正常人皮囊下躲着的神经病,是一个清醒大脑里藏匿的疯子灵魂。
她早该死于宿命,可唯独她独活。
“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吗?”见她反应这般淡漠,岑维轻叹口气,“那我们来聊聊别的话题吧。”
“比如——如何从这里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