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他的真心15

作品:《女名医成长手册

    二月初二的挑菜节是大宋极受欢迎的时令节日之一,皇宫里会在这一天举行挑菜宴,后宫女眷和宫人们都会参与挖野菜,猜野菜的名字,输赢还有赏罚。


    玩好游戏之后,挑来的野菜将会制成馄饨,在春宴上赏赐给各宫。


    民间更是喜爱这一日的活动,特别是富裕之家的小辈们,借这个由头聚在一起玩乐一天,再将挖来的野菜让家中庖厨做一桌席面,或者拿到饭铺酒楼让店家制成席面,快饮美食一餐。


    每逢节日,酒肆饭铺总是最忙的,提前一天便开始准备席面要用的食材配料。


    胡商提前一天送来了胡椒,这种昂贵的香料自带一种番邦特有的风味,在大宋的富贵人家之中广受喜爱,宫廷御膳的山海羹、胡椒醋羊头等菜品都少不了这味调料。


    肴楼的掌柜老杨站在后门拉着那胡商道:“老板,咱们东家和你订了三斤胡椒,怎么你送来的就只有一斤呢?”


    那胡商带着尖顶的翻沿胡帽,蓄了一圈络腮胡,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皮囊,开口是带着番邦口音的大宋官话:“掌柜,我手里的货就这么多,贵店要是不想收,我就卖给别家了。”


    杨掌柜抬高了嗓门:“这话怎么说的!当初写得明明白白,有契书为证,我们订的就是三斤,你现在缺斤短两,想抵赖啊!”


    胡商都不辩解,就是那一句话:“货就这么多,您要就留给您,您要是不要,我就卖给别家。”


    杨掌柜气到了,与他牛头不对马嘴地争执起来。


    有个伶俐的堂倌看到,连忙跑到后厨和张惠云通报:“东家东家,不好了!杨掌柜在外面和人吵起来了!”


    张惠云正在揉发面,抬起头来问:“和谁吵架?和客人?”


    “不是客人,是卖胡椒的胡商,两个人在后门外头的街上吵好一会儿了,街坊都围过来看了!”


    张惠云连忙拍干净手,没多说话就往后门去。


    果然后门外头围了好多街坊,杨掌柜和胡商好像动手了,气氛焦灼,两人中间站着几个劝架的人,隔壁隔壁铺子的掌柜和跑堂正在两边劝和。


    杨掌柜理占上风,不依不饶:“我跟你说,今天就算到衙门公堂上,也是我们有理!你这个生意人不诚信,以为奇货可居,我还偏不上你这当!”


    隔壁的掌柜忙去挡他的手,劝他:“杨掌柜消消气,现在胡椒本来就紧俏,大家各退一步,您看行不?”


    张惠云走到前面,杨掌柜见到她,高呼:“东家,这个人不怀好意!故意和我们说胡椒没货了,分明是嫌咱们当初定契约时的价格低了,故意想叫高价格,挣黑心钱!”


    胡商也气得想挣脱出来打人:“讲话要有依据!不要以为你们本地的铺子就敢胡说八道,欺负我是外来人!”


    张惠云上前安抚道:“二位先冷静一下。在街上吵嚷影响街坊邻居的生意,胡掌柜,咱们进里面喝杯茶慢慢说吧?”


    她向胡商抱了个拳,又向街坊邻居抱拳作揖,赔笑缓和场面:“抱歉抱歉,打扰大家伙了。”


    胡商和杨掌柜都空出身来,气恼地各自整整衣服。


    两人跟着张惠云走到后院内间,她给胡商倒了一盏茶,眼神示意杨掌柜忍住,别意气用事。


    胡商喝了茶,放下茶盏,明显语气缓和下来,先开口说:“东家娘子,我来这的一路遇上了风暴,运来的货也损毁了许多,确实手头没有多的胡椒了。”


    张惠云道:“胡掌柜,您这一路赶来路途遥远,我们店胡椒的用量又大,一斤实在是不够我们撑到下回您再运货物来。或者您看,能不能把您留给其他买家的货匀一些给我们,既然是路途损耗,也不是全都损在我们家的货上了,对吧?”


    胡商摇头:“东家娘子,不瞒您说,我的胡椒是真的卖完了。您这是我的最后一家,我已经很尽力给您留了一斤货了。”


    张惠云皱了眉,“那胡掌柜有没有做胡椒生意的朋友在应天府?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位,价格还按照之前给您的价给他,我们店另外给您一份介绍礼钱。”


    胡商显然是被她的这番话有点打动了,犹豫了片刻,最后说:“这样吧,我有个朋友,上个月刚到应天府来,我回去帮您问问。”


    “好,多谢。”惠云向他行了个礼,杨掌柜站起身来,与胡商一起去结一斤胡椒的账。


    付了账送走胡商之后,杨掌柜折回来,吹胡瞪眼,极其烦躁:“东家,您信不信,这小子嘴里说话不准,他讲的那个朋友,八成就是他自己个儿。”


    张惠云劝说道:“不管信与不信,胡椒现在确实奇货可居,外面有人直接拿胡椒当黄金用。我们店胡椒用量大,又急用,本来就是我们求着他买,不是他求着我们卖。”


    杨掌柜哼了一声,“我们怕什么!大不了到衙门去分说分说,有洪都头在,咱们还怕没人讲理不成?”


    “好了,老杨。”惠云站起来,朝他笑笑。“做生意的,就当和气生财了,虽然这胡椒钱多花了,咱们把用到胡椒的菜价提高点不就成了,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跳脚。我去忙了,不和你说了啊。”


    杨掌柜觉得东家说的在理,便不再多言,向她行了个礼,也去前面招呼客人去了。


    那胡商从肴楼离开之后,弯弯曲曲绕了几个路口,来到一处巷子,一个身穿刺绣褙子的男子站在阴影处等他,远远可以看到他白色内袍的下摆绣着蓝色刺绣。


    胡商远远望不清他的样子,走进了才确认是之前和他有过照面的人。对方先开了口:“胡掌柜可有照我所说的话做了?”


    胡商回道:“是,按照郎君您教的话说了,果然,那掌柜娘子愿意多给一份钱。不过——”


    胡商看一眼周围无人,才又压低些声音说:“郎君为何要我去找那家东家的麻烦呢,还叫我一定要在他家店外面吵起来?虽说能多挣些,可说出来总是不体面。”


    男子轻轻笑笑:“无事,对她来说还不算很麻烦。再会。”


    男子说完,做了个揖走了。


    张善云和张娇云抵达肴楼时,先头的纠纷已经停歇许久了,却还有吃客在讨论肴楼买不到胡椒,下回要吃胡椒醋羊头得去别家了。


    张善云从杨掌柜那处取了做好的馄饨,问他:“怎么回事杨掌柜,怎么一进来一半桌的客人都在讨论胡椒的事?”


    杨掌柜咳了一声,向东家这位好说话的妹妹诉苦道:“我们订胡椒的那胡商不地道,明明和他订了三斤,却只送来一斤,还在我们这大吵大嚷的,前头的客人都听到了。不过东家都解决了。”


    “那就好,那我走了,掌柜和我姐姐说一声我来取走了。”


    张善云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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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礼道别。


    “好,娘子慢走。”


    *


    眨眼又是几日之后。


    中午是肴楼最热闹的时候,里头一楼二楼都满座,外头守了六七桌等位的客人。


    张惠云新雇佣了一批外送的闲汉,正在柜台边上等打包好的酒菜,要给外送的客人送去。酒博士们围在食客桌边笑盈盈地兜售新酒,行菜的堂倌像唱曲一样给食客上菜并介绍菜名。


    忽然,这忙碌而和谐的一幕忽然被打破,一个穿着浅灰色麻布衣的男子一脸怒意,径直进了门,没有问门口站着迎客的小二有没有空位子,直接就走到大堂中间,一嗓子嚎起来:“肴楼店大欺客啊!肴楼随意提高菜价宰客啊!”


    他们旁边一桌是四位士大夫模样的文人,放下筷子问他:“小哥何出此言?”


    见到有人搭理,他转头向座位上的客人们做了个揖,高声说:“肴楼抬高菜价!随意宰客!肴楼的东家毫无诚信可言!”


    马上有人去请来了东家,张惠云快步赶到大堂来,边走边质问:“郎君说我肴楼抬价宰客,可有依据?”


    那个来挑衅的人一回头,见到了东家,更是豪横至极地哼了一声,拖了一把椅子,自己站到了椅子上高喊:“你就是肴楼的东家?你抬高胡椒醋羊头的菜价意图宰客,难道你敢做不敢当?”


    他斜眼看天冷笑一声,“女人开店,就没一个正经做生意的!”


    张惠云站在他前面,神情平静地叫掌柜把点菜的木签拿来。


    杨掌柜依言取来了几盘木签,她从中把每一盘中胡椒醋羊头的木签取出来,拿在左手举起:“在场有许多本店的熟客,诸位可以看到,这是今日大家点菜用的木签,签上写了菜品价格。请诸位一观,是否与往常来本店就参时的价格一致。”


    说完,她给周围几桌熟客都发了一个签子。


    边上那一桌文人看了木签,其中一人点头说,“不错,价格与往日并无不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涨价。


    张惠云质问那小哥:“这位客官倒是看着面生,不知道客官在本店吃的胡椒醋羊头菜价几许呢?”


    那小哥被堵住了话,言语没有条理起来:“我怎么记得!你这种奸商,谁来记你的菜价!”


    张惠云轻轻一笑,“好,我告诉你,一份胡椒醋羊头两百二十文钱。你可知道我店为何将这道菜订为两百二十文吗?”


    “我怎么知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连本店的菜价都不知道,一次都没有在我们店里用过餐,你又怎么会知道菜价涨了还是跌了?”张惠云言之凿凿,盯着那人,语气铿锵有力。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指责那人:“胡搅蛮缠!哪里来的歹人!”


    “快滚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吃饭!”


    “掌柜快去报官,把这个故意找事的小子抓起来,好好审问!”


    椅子上的那人听了一惊,忽然跳下椅子推开围着的人逃蹿出门去。


    店里的伙计要追,张惠云拦住了他们,望了一眼门外,然后笑脸对客人们行了个礼:“小小插曲,不足一笑。诸位请继续用餐。”


    “好好好。东家娘子大气。”边上桌的文人们点头赞许,继续吃起了饭。


    张惠云收敛笑容往后厨走,边走边想那日善云对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