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两个冤家被迫成亲后

    顾玖珠是被谢怀璋遣人唤到东宫来的,但东宫的侍从并未告知她太子殿下唤她前往东宫的缘由。她来到正殿之时,只见沈若瑜同谢怀璋一左一右地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相隔甚远,仿若一道楚汉河界。


    凭借着顾玖珠于情事上极为敏锐的直觉,她觉得这两人定然吵架了。


    顾玖珠不禁心下一沉,他们不会是让她来劝架的罢?只是又缘何而争吵呢?


    顾玖珠不禁暗自瞟了沈若瑜一眼,恰巧发现沈若瑜正挤眉弄眼地在看她,还指了指她旁边的座位,示意她过去坐。


    “殿下发现咱们私底下发行《冤家笑宴录》之事了?”顾玖珠落座后特意朝着沈若瑜这厢靠了靠,悄声问道,“你们怕不是因为此事吵起来的罢?”


    除去此事,她想不明白谢怀璋为何无故将她招致东宫。


    然而,沈若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顾玖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她如今还未让秦恪将《冤家笑宴录》的消息传到谢怀璋耳朵里。


    现下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沈若瑜定要让此事成为谢怀璋提出和离的引子。


    是以,顾玖珠更加疑惑了,但她知晓此刻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便装作并未察觉这对夫妻之间浓郁的火药味儿,讪讪喝起茶来。


    却不想,醇香的碧螺春方送至口中,太子殿下威严的嗓音便倏然降下,“顾小姐。”


    谢怀璋的嗓音深沉而有力,顾玖珠霎时身子一颤,被茶水一呛,竟向犯错的孩子一般,立即坐直了身子。


    顾玖珠用手绢擦了擦嘴上的茶渍,她虽无过,可如今面对谢怀璋却不由得心虚起来。


    看来今日太子殿下的心情着实不大好,想到此,顾玖珠偷瞄了一眼闲适自如的太子妃,不禁再次佩服起她来。


    要知道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太子妃如今能轻易地牵动殿下的心绪,定然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分量。


    “殿下唤妾来,不知所谓何事?”与太子妃的从容随意不同,顾玖珠可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她身子紧绷着,恭顺地问道。


    “你是如何知晓,太子妃、余小姐等人寻阿四私下调换了签牌?”


    谢怀璋此话一出,不仅顾玖珠有些懵,就连沈若瑜也极为诧异。


    可转念一想,沈若瑜恍然大悟,登时明白了谢怀璋的意图。


    尽管阿四那里得不到签牌调换的有效信息,可顾玖珠这里却是另一个突破口。顾玖珠曾言,她偶然得知余忆霜曾找阿四调换了签牌,那她又是如何偶然得知的?


    这份偶然又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若真是如此,那顾玖珠便是刺杀主使的借刀杀人的利器。


    沈若瑜眼睛微睁,她看向神色冷凝的谢怀璋,纵使她同谢怀璋不和,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谢怀璋心思之缜密,行事之审慎。


    沈若瑜再度看向顾玖珠,她竟有些期待顾玖珠的回答。


    只是顾玖珠平日里行事散漫,也不大拘小节,被太子殿下这般询问,她费尽心思回忆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说来这也极为凑巧,那日我本帮父亲去藏书阁取一卷《论语》,方经过小花园,便听有人在交流。”


    “其实我并未在意,只是我听闻他们提到了公主殿下,便悄悄躲至树后,偷听了一会儿。”


    “其中一人说道:‘秋狩可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你瞧,这余大小姐不调换了签牌费尽心思地同殿下一处;这叶大小姐为了同沈大小姐一处也调换了签牌,依我看,你也调换一番签牌,同公主殿下一起。’另一人答:‘公主殿下这些时日喘疾复发,想来是不会参与书院秋狩了……’‘那殿下见你同其他女子一道,就不会吃醋么?’”


    顾玖珠将这段对话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出来,她其实也就偷听了这么一点,便下定决心要将余忆霜的签牌同旁人调换。她调换签牌时并未留意太多,将余忆霜的签牌同其旁边的签牌调换了一下,便迅速离开,她也是事后才知道她调换的是余忆霜和沈若瑜。


    “可还记得这两人是谁?”沈若瑜急忙问道,都能得知她们调换了签牌,这二人的确有些可疑。


    顾玖珠道:“是许元德和拓跋鸿。”


    沈若瑜和谢怀璋听罢,眉头皆是一皱。


    许元德乃礼部尚书的庶子,据闻许元德的母亲安氏也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她曾有一前夫,但因种种缘由与其和离。依照俗礼,嫁过人的女子难以再嫁。但安氏却设计勾引风流的许尚书,两人一夜缠绵,后来安氏肚子大了,许尚书不得不将安氏迎进门,让其成为妾室。


    只是安氏生下许元德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起初许尚书不喜这个庶子,然而许元德幼时极为勤奋好学,天资聪颖,令许尚书刮目相看,便同意许元德与长子许元盛一同入书院进学。


    拓跋弘便更不必说了,他乃北狄质子,只因质子住于皇宫,且所在的宫殿离明懿公主的宫殿极近,加之明懿公主平素缺乏玩伴,很快便同北狄质子熟络了起来。


    一个乃礼部尚书之子,一个乃北狄质子,怎么看也不大像是要主持刺杀之人。若真有较大嫌疑,约莫便是这北狄质子了。


    沈若瑜不禁陷入了深思,若真是北狄质子,那他主持刺杀于他而言有何好处?一旦东窗事发,他定是要陪葬的。更何况,若质子身亡,那北狄太子身边再无威胁其王位之人,受益者最大的便是他,而传言质子与其太子长兄有隙,想来质子定不会傻愣愣地赴死,更不会去主持刺杀。


    那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沈若瑜觉得这个局面越发扑朔迷离。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谢怀璋,只见他神情肃穆,目光深邃,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拨弄着桌案,显然他也感到了为难。


    但顾玖珠能提供的线索仅有这么一点,纵使谢怀璋后续又问了顾玖珠不少事情,但其皆与刺杀无关。


    而这一聊,便到了午膳之时,此时大家都饿了。顾玖珠很自然地被留下来同沈若瑜和谢怀璋共进午膳。


    沈若瑜如今开始操持东宫的诸多事宜,是以,午膳的菜品自然也由她来管。


    顾玖珠看着一道道珍馐美味于玉盏中被呈上来,有水煮牛肉、麻婆豆腐、香辣排骨……


    她的口味与沈若瑜相似,都喜好辣椒,故而顾玖珠心中又为太子妃竖起了大拇指,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谢怀璋看着这一道道被辣椒裹挟的菜品,虽面上未露波澜,然而眼底已是汹涌澎湃。


    东宫侍从们素来知晓,他从不吃辣,如今出现满桌的辣椒,不用猜便知是谁的手笔。


    谢怀璋轻瞥了一眼沈若瑜,便见沈若瑜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雀跃。


    谢怀璋索性悠然坐在这里,但却迟迟未动筷。


    然而早已饥肠辘辘的顾玖珠心中越发急切了起来,当着太子的面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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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造次,只得去暗中拉了拉沈若瑜的衣摆。


    沈若瑜朗然一笑,她主动为谢怀璋夹了一块水煮肥牛,故作贤淑地说:“殿下,这是妾亲自命膳房为您做的,味道极好,您定要尝尝!”


    语罢,沈若瑜复又为谢怀璋夹了一块排骨。


    她就不信,她都给谢怀璋夹菜了,谢怀璋还不动筷。


    谢怀璋平日里总是找她的不痛快,她知晓谢怀璋极为怕辣,便专门让御厨做了一整桌的辣菜。


    果真,谢怀璋终是动筷了。这位太子殿下举止温文尔雅,哪怕面对自己最不喜欢的菜品,吃相也是极斯文的,仿若在品尝人间仙品。


    然而,方吞下一块排骨,太子殿下便掩袖咳呛起来。


    沈若瑜眼疾手快地为太子殿下递上一杯热茶,佯装焦急道:“殿下,您慢些来,莫要呛着了。”


    谢怀璋接过杯盏,将其热茶一饮而尽。


    沈若瑜眼底皆是笑意,她又为谢怀璋夹了一块麻婆豆腐,紧接着又为谢怀璋倒了一盏茶。


    谢怀璋最忌辣椒,如今在沈若瑜这般殷切地伺候下,他的胃中仿佛有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火。


    就在沈若瑜要为他继续夹菜之时,谢怀璋不由自主地将他的碗筷朝一旁挪了挪。


    沈若瑜将谢怀璋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一次,她不再为他夹菜。


    谢怀璋心下一松,却不想,下一瞬,沈若瑜得寸进尺,竟主动将一勺辣菜置于他的嘴边:“殿下,张嘴。”


    谢怀璋垂下眼帘,他冷冷地看着在他面前轻轻晃动的银勺,昭示着赤裸裸的挑衅。


    他并未开口,就这般同沈若瑜僵持着。


    “殿下,再不吃,菜要凉了——”沈若瑜娇声唤道,语罢,她将银勺又放得离谢怀璋更近了些。


    “殿下——”


    谢怀璋喉结微动,终是视死如归般地张了嘴。


    辣意如同一团火在谢怀璋口中灼烧,他欲说些甚么,却半个字眼都吐不出来。


    谢怀璋的凤眸死死地盯着沈若瑜,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沈若瑜却置若罔闻,她好似知晓谢怀璋受不住这辣意,急忙将一杯茶又递到谢怀璋手中,柔柔地说道:“殿下,漱漱口。”


    她满面容光,尽是得逞的笑意。


    谢怀璋的手握住杯盏,指骨一点一点地变得青白。


    殊不知,沈若瑜贤惠地为谢怀璋布菜,还端茶倒水,这落于顾玖珠眼底,竟显太子妃对太子殿下的爱重。


    颇有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


    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不和原来只是她的恶意揣测罢了,如今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顾玖珠拼命低下头来,明面上像是顾着吃自己碗里的菜,然而她的心底早已乐开了花,她撰写《冤家笑宴录》又多了一份素材!


    是以,这份午膳顾玖珠享用得额外满足。


    然而,有人喜则有人忧,待将心满意足地顾玖珠送走,谢怀璋的脸色便一点一点沉了下来,他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心满意足的沈若瑜:“太子妃,难道你不同孤解释一番,今日这菜是怎么回事么?”


    语罢,殿门“啪”的一声重重合上,殿内霎时间暗了下来。


    谢怀璋的俊美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下,让人瞧不真切。


    他带着灼热的气息,向沈若瑜这边走来,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