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两个冤家被迫成亲后

    殿内下人早已退避而出,如今殿内只剩下沈若瑜和谢怀璋两人。


    谢怀璋素日里皆以温润形象示人,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在沈若瑜面前,却情绪外露极了。谢怀璋脸色铁青,眉眼如炬,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周身的气势便凛冽几分。


    东宫的每间宫室都极为宽敞,但许是此刻太子殿下怒意横生,这大殿难以承载太子殿下的雷霆之怒,竟显得狭小局促起来。


    沈若瑜在命人准备膳食之时便已然预料到了此刻,但当她真正面临谢怀璋的怒火时,她掩藏在衣袖间的玉手依旧微微颤了颤,手指微屈。


    然而,沈若瑜依旧将她的情绪隐藏得极好,她故作轻松地微笑着,嗓音也有几分俏皮可爱:“呀!殿下,你腰封松了!”


    她仿若未曾感知到这殿内的任何愤怒,说出的话是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夹杂着几分幽默诙谐。


    犹如冬日里的暖阳,登时让这冰冷压抑的宫室敞亮不少。


    此话一出,谢怀璋便顿住了,他下意识地向他腰间望去。


    腰封自然是没松的,但沈若瑜认准了极重仪表的太子殿下定被她这话影响,因此,她趁着谢怀璋检查腰封的间隙,匆忙行至谢怀璋的身侧,并握紧了他的手。


    谢怀璋的手是冰凉的,而她的手却是温热的,在交握的瞬间,谢怀璋的指尖有些许的震颤。


    二人视线顷刻间交汇,好似两把利剑在空中相接。


    沈若瑜笑意愈深,她用了些力,将谢怀璋朝着另一个方向拽去。


    “你这是作甚!”谢怀璋惊喝道。


    原本压抑的氛围被沈若瑜这么一破坏,两人间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沈若瑜将谢怀璋狠狠地拖拽到了床榻边,紧接着她迅速松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榻上,且她还朝谢怀璋偏头示意,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赶快上来。


    沈若瑜豪迈地说道:“殿下,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知道你今日定是要同我吵的,不如咱们便在榻上来吵,吵完便过了,也不伤咱们的和气!”


    成为太子妃的这些天算沈若瑜是明白了,谢怀璋吃软不吃硬,若真是同他硬碰硬,他只会变本加厉地欺压自己。是以,要在与谢怀璋的交锋中占据上风,她就只能剑走偏锋。


    现下她这话虽说得随意,也不得章法,但她有信心能将谢怀璋吃得死死的。


    此刻的谢怀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僵化的石雕一般。沈若瑜见此,她嘴角微勾,更是闲适地侧躺了来下,并用一只手拖起香腮。她生得本就明媚,如今慵懒地倚着锦缎枕头,竟是那般的婉约多姿。


    谢怀璋只觉呼吸一滞,他立即阖上眼眸,霎时间转过身去,唯有脖颈间暴起的青筋、微红的耳垂暴露了一切。


    “你可真不知害臊!”谢怀璋轻嗤一声。


    “殿下,我们可是夫妻,抱过了也搂过了。现下以床榻为擂台,咱们在这榻上来吵,有甚么不好?”沈若瑜这话说得有些轻浮,虽说她吐.出这些字眼是感到有些肉麻,但她惯来是会矫揉造作的。


    “原来你还知晓,孤与你同为夫妻。”谢怀璋冷笑道,并未回应沈若瑜的下半句话,如今他身子紧绷,显然是被沈若瑜气得不轻,但奈何转过身去两人之间的氛围就会变得缱绻起来,他只得留给沈若瑜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背影,“那为何让膳房做孤最不喜的辣菜!”


    “还做了整整一桌。”谢怀璋咬牙切齿地强调道。


    “我为东宫主母,自然我说了算。既然我好辣椒,那自然得做辣菜了。”沈若瑜懒洋洋地说道。


    “依孤看,你就是存心给孤添堵。既已成为太子妃,又怎能只顾想着自己,不去顾及他人?”


    “殿下,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怕是想说,是我不顾及你的感受罢?”沈若瑜一针见血地戳破谢怀璋未尽之语,语气很是嘲讽。


    谢怀璋并未言语,他依旧那般清冷孤傲地立在那里,挡住了窗外的光亮。


    此时无声胜有声,然而谢怀璋的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


    沈若瑜的一颗心冷了下来,但这一次,她敛去眼底的笑意,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殿下,在你眼里,我应当是一个自私的人罢。”


    谢怀璋目光微凝,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我不顾你的意愿,却公然在书院里调.戏你;不顾你的意愿,将你最喜爱的花草、砚台、书画换掉;不顾你的意愿,让你吃你最厌恶的菜品......”沈若瑜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所做之事罗列而出,朗然一笑,坦荡地承认道,“我的确自私自利,也做了不少损你但也不利我的事情。”


    此话一出,大殿内登时静得出奇,光阴似乎都凝滞了。


    沈若瑜的这话萦绕在谢怀璋的耳际,不知为何,他的胸口竟感到一丝烦闷,仿若一座高耸的大山压在他心底。


    他的喉咙间好似堵了一块巨石,让他欲言又止。


    “但,我自私,难道你就无私得很吗?!”沈若瑜猛然拔高了语调,好似在质问,却又好似在控诉。


    谢怀璋倏然回过身来,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而沈若瑜此时也从榻上起身,她赤着脚,就这般向谢怀璋走来。


    她的眼中似有万丈光芒,尽是无所畏惧。


    “或许我们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自己都不愿承认,其实你也是一个极度自私之人。”沈若瑜虽然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冷的,“你说我不顾你的意愿,那你又有何时顾及过我的意愿?我大婚当夜便告诉过你,我不适合做这个太子妃,也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妃,而你,你却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不愿同我和离。”


    “你从未尊重过我的意愿,每次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学习礼法,学习规矩,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只为让我当好太子妃。”


    “又或是说,让我成为你心中所期待的太子妃的模样。”


    沈若瑜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敲打着谢怀璋的心房:“都是利己之人,又何来资格高高在上地指责对方?”


    沈若瑜平静地望着谢怀璋,她的眼里有倔强,有不甘,有旺盛的生命力。


    窗外的光散落在她身上,好似为她套上金色的纱衣。


    而这一刻,谢怀璋却是偏了偏头,他躲开了沈若瑜那双动人而又充满活力的眼眸。


    他终是艰涩地开口:“太子妃理应当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说到最后,谢怀璋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感到他的心有些痛,可他却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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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而痛。


    “可我不是那样的人。”沈若瑜冷笑,“殿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从按照我的想法来改变你,也希望你不要强制地改变我。纵使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太子同太子妃和离一事,但却朝政上却推行了诸多变革,哪次变革不是在尝试?如果没有这些变革,也不会存在进步。”


    “殿下,你本就日理万机,你需要的是一位贤淑的太子妃,而不是我这样把你的生活弄得鸡飞狗跳的太子妃。或许,我们可以和离,冲破世俗的桎梏,去改变。”


    “殿下,可以吗?”说到最后,沈若瑜她垂下眼睑,竟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拉谢怀璋的手。


    她想要同他“休战”,也想获得他的认可。


    然而,谢怀璋却恰时地后退了一步,此刻的他脸色有些苍白,额间竟起了一层薄汗。


    沈若瑜本想让谢怀璋就此松口同她和离,然而谢怀璋却神色不明,自始至终都未言语,这让她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沈若瑜目光微暗,她正欲说甚,却听到门外有凌修的声音传来:“殿下,大事不好了!暗卫在北狄质子的殿内搜出了一封同刺杀相关的密报,我们的人方将质子带走,明懿公主便杀过来了!”


    众所周知,明懿公主谢怀苓同北狄质子拓跋弘交好,想来谢怀苓如此慌张地来到东宫,定是为了拓跋弘。


    明懿公主现下来到东宫,于沈若瑜而言当真不是个好时机,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她正欲让谢怀璋说甚,却不想谢怀璋早已转过身去,向殿门出走去。


    不知为何,沈若瑜居然觉得,谢怀璋原本挺拔如松的背影此刻竟有些佝偻。


    *


    谢怀璋踏出殿门之时,脚下生风,仿佛在逃避着甚么。


    方才在殿内,谢怀璋第一次感到了窒息,他向来坚定的内心竟出现了些许裂痕。


    其实,他的理智告诉他,沈若瑜的确不适合当太子妃,她离经叛道、倔强自我,甚至成日里同他作对,把东宫弄得一团糟。但让他狠下心来同她立即和离,他做不到。


    话都到了嘴边,都会被他憋回去,就连他自己都会对此感到诧异。


    因此,当凌修说,谢怀苓来寻他之时,他竟发自内心地庆幸起来。


    凌修见自家殿下失魂落魄地从殿内出来,被吓了一跳,当看到殿下那白如金纸的脸,更是震惊:“殿下,您身子可有不适?”


    谢怀璋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然而下一瞬一股强烈的腹痛席卷而来,痛得他全然不顾仪态地弓下了身子。


    凌修急忙将谢怀璋搀扶住,只听到谢怀璋缓缓说道:“先让阿苓歇息片刻,孤一会儿便到。现下孤感到有些恶心,扶孤去净房,顺带把痰盂取来。”


    谢怀璋之所以忌讳吃辣,是因为他自幼肠胃虚弱,吃不得刺激性的食物。今日沈若瑜让他一口气吃了众多辣菜,他胃里早已翻江倒海。后来又同沈若瑜争执了一番,许是心中有气,竟越发难受了起来。


    方才他同沈若瑜争吵时还能坚持一下,而现在他紧绷的弦倏然断掉,他刚被凌修扶至净房,便剧烈呕哕了起来。


    凌修担忧地看着自家殿下,一边为谢怀璋顺气,一边说道:“殿下,您莫要逞强,御体要紧。要不微臣去将太子妃唤来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