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逼婚

作品:《栖枝

    鸡飞蛋打是种怎样的体验呢?


    陆枝是没法沉浸式体验的,她看着谢瓒蜷缩成一团,应该是挺疼的,但不能再感同身受得更多。


    这个疯子,差点掐死她!


    她趁着谢瓒叫疼跑出了太子府。


    一回到陆府,陆枝就去管家那里拿了若娘的卖身契还给若娘:“若娘,你自由了。”


    她塞给若娘一把银票:“现在便带着孟童走,有多远走多远。这些钱拿着,寻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若娘拿着卖身契一脸懵然:“小姐,这……发生了何事?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我们离开?”


    她看见了陆枝脖子上鲜红的指印,惊呼道:“小姐!您这是出什么事了?是谁伤了您?”


    陆枝摆了摆手,双手搭在若娘的肩上:“若娘,你还信不信我?”


    若娘快要哭出来了:“信,若娘信。”


    陆枝:“那就快走,现在,立刻,马上!”


    若娘:“小姐,就算要走,也让若娘给您上个药吧。”


    陆枝大喊,声音却哑了:“来不及了,快走!”


    “快!”


    她的声音因为大喊而变得细哑,听着很是吃力,若娘怕她伤着嗓子,只得匆忙地跑去收拾行李。


    谢玄急匆匆地冲进陆枝的院子,看见陆枝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是红了一大片,指甲间还有血,忍着盛怒小心翼翼地把陆枝抱回了房。


    陆枝抓着谢玄的衣袖,用喑哑的声音祈求道:“谢玄,帮帮我,把若娘他们平安送走。”


    谢玄听见陆枝的声音心里像是被猫千抓百挠了一般,疼得厉害,他手指沾了药膏往陆枝的脖子上抹:“我让沐武去了,别担心,先好好上药。”


    陆枝听完安了心,乖乖配合。


    谢玄动作很轻,仔细看还有些颤抖,竟带着声音也在抖了:“他竟把你伤这么重。”


    陆枝拍了拍谢玄的手,想宽慰他:“没——”


    “事”字还未出口,陆枝便彻底失了声,她张开嘴尝试大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会从此以后是个哑巴了吧。


    陆枝拧眉,条件反射地想要捏一捏自己的脖子,被谢玄一把抓住,他轻声道:“我来看看,你这般没轻没重会再伤到自己。”


    谢玄两指并拢,轻轻地靠在陆枝的脖颈边一下一下地探着,紧皱的眉稍稍舒缓开了一些:“只是暂时失声,好好修养便会恢复。”


    陆枝点了点头,在谢玄手心里写下“别担心”三个字。


    她还想写点什么,发现自己指缝里的血迹还没有清理,于是起身去拿了纸笔。


    陆枝写道:“谢瓒就是个疯子,我今日伤了他,怕是不会善了了,陆文德该死,可陆家其他人无罪,我不能连累了他们,明日我便行饯祖之礼,同陆家断绝关系,舍弃这嫡女身份。”


    她写得很快,手腕有些发疼,写完她竟不知道再该写些什么了,她舍弃嫡女身份逃出京城,谢玄呢?要怎么办?如果她还继续留在京城,谢玄要是执意保她又该怎么办?


    京城传遍谢瓒钟意陆枝,今日陆枝去找谢瓒原本只想和谢瓒解释清楚,能和平地解决是最好的,毕竟真到走投无路了才会走最坏的打算那条路。


    她本以为谢瓒虽然心机深沉,但话总能同人好好说的,不曾想他竟是个自尊心强过头的偏执疯子。


    陆枝的笔悬停在了空中,手腕又疼又酸。


    谢玄抓住她的小手手臂,把笔拿下:“枝儿,多想想自己。我了解谢瓒,今日你带伤跑出太子府被许多人瞧见了,他此刻当要寻法子解释通此事,如果不然,父皇那边便过不去。”


    “你带着伤是事实,他不会动陆府。”


    陆枝稍稍放了点心,提笔写道:“那将若娘和小童送走吧,他们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谢玄:“嗯,此事安心。”


    陆枝往谢玄身边挪了挪,靠在他的肩头,好累,她需要充电。


    窗外的天光不算明媚,照进来也没有什么柔和的光晕,云朵缓缓聚集,看着是要下雨。


    陆枝牵着谢玄的手,一时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玄:“枝儿,你知道磨刀石吗?”


    陆枝点了点头。


    谢玄继续道:“我便是谢瓒的磨刀石,自小父皇便有意无意地让我同谢瓒争,先是一个梨、一块糖,后渐渐是见解、学识,直到如今的太子之位。”


    “起先我以为是父皇对我的期望,我拼命想达成他的期许,去争、去抢,可无论我怎么做,最后都是争不过谢瓒,后来我渐渐便明白了,父皇不过是在用我磨谢瓒,在他眼里,谢瓒才是最适合的继承人,如今父皇宠爱母妃而冷漠皇后也是他磨谢瓒的一环,可我没得选,只能继续去争。”


    “只有继续争下去,才会有一条活路。”


    陆枝听得心酸,皇家无情,君心难测,而谢玄幼时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梨一块糖,或许他没那么想要,可大人鼓励他去争,他争了却没有得到,该有多失望,而这样的失望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与少年。


    她亲了亲谢玄的脸颊,用口型道:“我与静姨是你不争便有的,远比争来的恒久。”


    谢玄转过头亲了亲陆枝的额头:“嗯,我绝不会让他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陆枝靠着靠着就睡着了过去,谢玄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打了一盆水来将她指甲缝的血迹都清理了干净,又坐着守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走出陆枝的院子,他脸上的温和之色全然不见,浓重的霜色爬满他的眉目间。


    陆枝再醒来时,若娘守在床头,她大惊却发不出声,由于不会手语,只能胡乱比划,但大致能够看明白,意思是:“若娘,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走吗?”


    若娘:“小姐,孟童让二殿下送走了,他会很安全。”


    陆枝指了指若娘:“那你呢?”


    若娘:“小姐,您总说自己的人生该自己选,如今我选了,我要陪着小姐,哪怕千难万险,哪怕、哪怕会死……我都要陪在小姐身边。孟童有二殿下派人照拂,我很安心,小姐,就让我待在您身边吧。”


    陆枝眼睛里蓄起了泪,她抱住若娘,在她耳旁说了句话,看口型应是:“谢谢你,若娘。”


    陆文德次日带人围了陆枝的院子:“小姐受歹人所伤,你等守在院子外,日夜保护小姐的安全,若小姐再受伤,本相拿你们是问。”


    众护卫齐声道:“是。”


    陆枝站在二楼静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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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陆文德,心想道:“终究还是做了谢瓒身边的一条狗。”


    她取下挂在墙上的弓,搭上箭,朝陆文德脚下射了一箭。


    陆文德顿时停住脚步,冷汗冒了出来,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陆枝,只见陆枝已放下了弓箭,朝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他僵硬地转回身,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陆枝没有射箭。


    两步。


    还是没有。


    他松了口气,逃命似的跑出了陆枝的院子。


    谢瓒寻了个好由头,将自己摘了出来:当日韩锦上太子府找他,恰巧陆枝也来找他,韩锦由于被京城传言所扰,心中难受,对陆枝大打出手,而他为了拉架,不幸被两人抓伤。


    总得来说,掐陆枝是韩锦干的,不是他。


    陆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秀眉一挑,当日韩锦也在?


    不过在不在的也不重要了,已经被谢瓒描述成了这样了,韩锦会替谢瓒背这个锅吗?


    很快,陆枝就有了答案。


    听闻皇帝因此不悦,打算将韩锦遣送回凰国,可边境北方蛮族突然有了动作。


    凰国和大栾边境接壤,自然和蛮族也靠得很近。


    近年来,凰国生出别的心思,频繁接触北方蛮族的高层,很难不让人生出一些猜想。


    皇帝把韩锦留在大栾也有警告凰国的意思,可凰国终究是小国,他没怎么放在眼里,如今韩锦犯错他想把人送走,蛮族竟有来犯边境。


    看来这个二公主在凰国也并非全然没有任何盘算与根基。


    他终究没把韩锦送走,只口头批评了一番,韩锦也认下了这错,自罚禁足一月。


    陆枝捏着茶杯消化这些信息。


    韩锦这次虽说是天降大锅,但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既卖了谢瓒一个人情,又顾全了皇帝的体面。


    那北方蛮族对大栾来说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时不时地要在边境上溜上一圈恶心一遭。


    可这小强也渐渐强大起来了。


    要不太平了,陆枝想。


    谢瓒在解决完此事后上门了,他看见陆枝脖子上的红指印还剩一点没有完全消下去,听说她发不出声音,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


    陆枝退后一步别过了头,抗拒之意很明显。


    谢玄的手停在半空,最终收了回去:“当日是我冲动,你怪我也是应该,我已让太医院调制良药,这几日便会送来,会有利于嗓子恢复。”


    陆枝冷冷地看着他,意思是:“她不需要。”


    她瞥见谢瓒站得笔直,手腕上露出了绷带一角,心道:“当日下手下脚还是轻了。”


    “但打了总比没打好,也不算太吃亏。”她如此安慰自己道。


    陆枝倒扣茶杯,意在送客。


    谢瓒自动忽略掉陆枝的冷漠,道:“我再度向父皇求了赐婚,可父皇还未答应,不过没关系,他迟早会答应的。”


    “陆枝,你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陆枝神色一变。


    迟早会答应?什么意思?听谢玄说,皇帝之前就没答应谢瓒的请求,这次怎么会听他的,除非……


    谢瓒有了能掌控皇帝的能力。


    陆枝暗暗握拳,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