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超市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程可拘谨地跟在宇文白身边，走动时还要担心会撞到他。


    “我应该叫外卖送菜上门的。”程可抱歉道，“你应该不习惯这样的场景。”


    宇文白推着购物车，倒是比她想象中自在。他举着一颗完整的西蓝花问她，“我没有你想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不过这要怎么挑？”


    “我们今晚吃点简单的吧。”程可的挑菜技术远没有她厨艺好，“吃火锅怎么样？正好天气冷了，吃火锅暖暖身子。”


    宇文白点头，“听你的。”


    两人挑了不少好处理的食材，肥牛，海鲜，还有蔬菜，买到最后带着两大袋战利品回家。


    “你先休息吧，我来收拾食材。”程可挽着衣袖走进厨房。


    宇文白跟在她身后，“一起吧，总不能让你自己忙。”


    两人挤在洗手池前收拾着食材，橘黄的灯光落下，画面还有些温馨。


    ……


    余方昭把手中的生菜摘得一干二净，举着菜心问秦与之。“这要留着吗？”


    秦与之看她面前的菜篮，无奈闭眼。“你还是去客厅玩吧，不然你洗完的菜还不够我们俩吃。”


    余方昭心虚挑眉，“那我撤啦，你们加油，我去关注他们俩的动态。”


    徐朗笑骂，“昭姐你赶紧走，别糟蹋食材了。”


    余方昭拉了个椅子在厨房门口坐着，视线之内，那个随人移动的监控系统整播放着程可的实时画面。


    “他们今晚要吃火锅啊，画面怪温馨的。”她锐评，“要是这么温馨下去，两人不分手，剧情修正就失败了，真愁人。”


    若是两人能开开心心一辈子算剧情修正成功就好了。


    “不用担心，以程可现在的状态，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徐朗安慰她，“依我看，他们肯定要分手。”


    余方昭咬了一口牛肉干，“你长大了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姐姐很欣慰。”


    “去去去。”徐朗手上沾了水朝她甩，“这不是多亏你俩的教导，成长也很应该。”


    收拾好材料，两边的人一同上桌吃火锅。自从有了监控系统，他们吃饭都不用开电视，光看程可和宇文白的生活已经够精彩了。


    画面中的程可用公筷给宇文白夹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还可以吧这火锅底料味道。”


    “嗯，不错。”宇文白点头。


    她又加了一筷子，“难得一起吃火锅，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宇文白好像预料到她的举动，表情不变。“说吧，今晚铺垫这么久可算开口了。”


    程可内心的紧张全写在脸上，“是这样的，我之前申请的舞团面试通过了，后面要跟着舞团到处跑，再过几个月大概会有演出。”


    男人眼都没抬，“不可以。”


    “为什么？”程可失望反问，“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宇文白放下筷子双手交叠，“难道呆在我身边不够吗？你需要的一切，我都能满足。”


    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让程可心凉了一半，她忍不住质问。“为什么你一定要决定我的人生？”


    “我以为你选择搬进来的那天就清楚自己的工作内容，看来还是需要再给你说清楚。”宇文白直视她，“从你踏入我家开始，你的未来已经不是由你自己决定了。”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程可只觉得双手冰凉，“那我也通知你，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依附在你身上生存的菟丝花。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要搬走！”


    “搬走？”宇文白冷笑，“可以，但是请你把我之前投入到你身上的钱还清，你就可以走了。”


    程可死死地咬着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清。还有你资助我上学的钱，也会还，如果这辈子还不清，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还！”


    “看来你已经预想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事了。”宇文白起身绕到她身边，右手按在椅背上，将人圈入自己怀里。“程可，我想你要学会不那么天真。”


    程可气得抬手推他，“混蛋！”


    桌上的火锅还在咕咚着，然而谁都没有再吃的心思，程可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反锁。


    -


    余方昭被这一幕刺激得烫到舌头，她边哈气边说。“芜湖，可可算是支棱起来了啊，果然自己赚钱就是硬气！”


    “怎么感觉这剧情进展有点太顺利了，完全不用我们出手啊。”经历了之前状况百出，徐朗还有些不习惯了。


    秦与之倒了冰水放到余方昭手边，“有没有觉得，辛夏出现以后剧情就开始往我们想要的方向走了？”


    “对！”余方昭点头，“本来以为要错过酒宴这个关键剧情，没想到她居然出现了。现在程可和宇文白的纷争除了工作，就是辛夏这个定时炸弹。”


    “难道？”她不由推测，“她也是我们的人？”


    徐朗挠头，“如果真是这样，零号到底放了多少人进来啊，怎么感觉除了男女主，全是自己人？”


    “谁知道呢。”余方昭耸肩，“如果是，那我们赚了，如果不是，我们好像也不亏。”


    屏幕中程可那边又一次丢失信号，让三人又是沉默。


    余方昭咬着筷子强颜欢笑，“还真不愧是宇文白，事情解决不了，就解决人。”


    “以目前两人之间的感情浓度来看，宇文白对程可应该是心动了。”秦与之示意她收起监控，“接下来可以往下推进。”


    说到要计划下一步，另外两人瞬间来劲。


    余方昭夹了一块肥牛提议，“不如让我去怂恿程可直接跑？”


    徐朗皱眉，“昭姐你这话说的，让程可直接跑她还是会犹豫啊，你看他们现在就，吵架还能用别的方法解决。”


    “让程可自己跑也不是不行。”秦与之并未反对，“但这计划还要更周全些，例如借助辛夏。”


    余方昭思路敏捷，快速接上他的话。“你意思是，利用辛夏让程可对宇文白彻底失望，对吧？”


    他笑着点头，“例如让程可看到他们之间拥抱，接吻之类的照片，以程可现在对宇文白的喜欢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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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接受不了。”


    “这方法是好，但两个角色都不可控，有点难操作。”徐朗说，“而且辛夏也不一定会配合我们吧？”


    余方昭晃了晃食指，“如果辛夏的目的是和宇文白结婚，那她就有80%的机会和我们合作。还有你别忘了那晚上她对程可说的话，明摆着她对程可有很大的敌意嘛。”


    秦与之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所以，我们得找个机会和她谈判，而且还要找个合适的人选。”


    余方昭食指指向自己，“我？”


    “好像也是，咱们仨也就我比较合适了。”


    徐朗挑眉，“等等！或许我们不需要出面啊！”


    “谁规定教唆别人干坏事一定要和本人面对面，网络能帮大忙！”


    余方昭拍了拍脑袋，“对哦，都忘了还能这么操作。不好意思，平时没干过这种坏事，不太熟练。”


    徐朗后知后觉，“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变成天天干坏事的了。”


    秦与之给他夹了满满一筷子肥牛，“吃吧，多吃点等会好干活。”


    他刚上来的怒瞬间灭了，徐朗小声嘟囔。“与哥你就宠她吧。”


    余方昭碰了碰鼻尖，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别瞎说话。”


    秦与之眉头微微蹙起，默默把自己的长腿缩了回去。看着个子小小的，踹人还挺疼。


    ……


    收拾好晚饭战场，余方昭把电脑报到茶几上，让出中间位置。“等会谁来弄啊？”


    徐朗放下卷起的袖子，“当然是我了。”


    “你？”余方昭眼里带着不信任。


    他一屁股坐下，宽肩差点能给她撞飞。“别看我肌肉发达，脑子还是不错的。不信你问与哥，我可是名校计算机毕业。”


    秦与之手里端了水果，失笑。“是，你别看他看着文凭不高的样子，实际上涉及电脑方面，他比我强。”


    徐朗掰了掰手，开始敲键盘。“让辛夏知道我们计划之前，得先改造一下你的电脑。”


    只见他不断输入一些余方昭看不懂的密令，陌生的英文字符在屏幕显示。一阵眼花缭乱后，他打了个响指。“成了，现在给她发邮件绝对不会被发现。”


    他说，“还好这辛夏还搞了个人账号，介绍上面带邮箱。等我创一个小号，绝对不会被发现。”


    又是一顿余方昭看不懂的操作，她干脆爬上沙发开始吃水果。“信件内容我们是不是可以斟酌一下？”


    徐朗嘿嘿笑说，“这些文书上面的东西交给与哥啦，他那脑子骗人就没有失败的时候。”


    秦与之捶了他一拳，“别这么形容我，搞得我们像什么惯犯。”


    余方昭晃着脑袋在笑，“不重要啦，我们现在确实是犯罪集团呐。放观众眼里，就是拆散小情侣的恶毒配角。”


    徐朗自信满满挺起胸膛，说。“别小看我们配角，只要我们联手，说不准整个地球都能给我们掀翻。”


    余方昭也不客气，抬手敲他。“别吹牛了，赶紧干活。”


    徐朗：“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