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风筝和糕点
作品:《我在古代酒途无量》 昨日那想法早已在脑子里成形,次日,徐暮云索性起了个大早,体贴地去买了早饭,还留下纸条说今日歇业,让时鸣带阿福出去转转。门外早餐店已有两三顾客驻足,眼神时不时地向店门口看去。
她刚把“今日歇业”的招牌挂在上头,便听到周围人的惋叹。她礼貌地朝那声源处歉意地笑笑,就径直背着包袱出去了。
在那日“绑架”后,双方便成功达成了合作。两人也自然约好了较为隐蔽的联络方式,她一路顺着记忆摸索到约定地点——
徐暮云沉默地看着眼前凄凉的景象,总算理解当时司初为何如此笃定不会被人发现了。一尺高的杂草长了满地,中间还埋着一个土坡,旁边插着一个无名木牌,任谁看都会觉得这里是个野坟......
她小心地走近那土坡,在木牌旁边刨了个坑,将纸条放进去。很快她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不远处观摩,自觉外人绝对看不出异样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回到京城,徐暮云一路上看见不少好吃好看的甜点,暗暗在心里记下,打算到时事情聊完一定要买回家让阿福尝尝。
地点依旧定在了祥庄茶馆,连包厢都与上次一模一样。
兴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司初仍是原来那身装扮,只是这次身后却没有跟着丫鬟。徐暮云早已经等候多时,将近几日的情况一一复述。
司初听罢,面色微微一变,皱起眉头道:“我听说了前几日那番闹剧,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去惹的事,倒是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快就发现了。”
徐暮云审时度势,俯首称道:“是否会威胁到阿福的安全?”
司初眼皮一跳,似乎是在思索当下的计划。良久,她轻轻摇头:“不必,那伙人近来不敢轻举妄动。”她抬眸看向徐暮云,眼神里划过一丝危险:“说起此事,你的一举一动可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该做的事别做。”
徐暮云知道这是在指阿福上台的事,她起初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后面发现司初并未派人来找,还以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
但这半月以来,阿福明显比刚才开心许多,她也能看出阿福是真心喜欢。
徐暮云决定争取一番,“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也一样。”
司初没有作声,只默默地听着她继续说话:“要说最开始,你和王德那老王八蛋一起狼狈为奸的时候,我也没法信任你。合作虽说是我主动提出的,却并非我自愿,不过是为了讨一口饭吃罢了。甚至于你说要派人来,我也以为会是监视之人,可你把阿福送了过来。”
“阿福对我讲过你们之间的事情,也就是那时我才意识到,也许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心疼她。”
“我也一样。”
“虽然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算很久,但我是真心待她。她才十四五岁,便经历过那般非人的折磨......但你知道她对我说过什么吗?”
司初一直沉默着,抬眸与徐暮云对上视线,她敏锐地发觉那人的眼眶泛红,知道司初已然动容。
“她说......”
——“我喜欢弹琵琶,和讨厌那段日子,并不矛盾呀。”
司初仿佛已经想象出阿福的语气,那么灵动而又懂事。屋内沉默良久,她吸吸鼻子,从怀中取出手帕背过身去。徐暮云看着司初的反应,总觉得这两人的渊源不止表面如此浅显。
她终于平复好情绪,再面对徐暮云时已语气如常:“那便先这样吧。”
徐暮云郑重地点点头:“嗯。”她又保证道:“您放心,我会护阿福周全。”
司初挥挥手道:“你走罢,烟花楼的事情.......我再思考思考。”
“行。”
她离开茶馆,发现此时天色已有些晚了,径直奔向刚才路过的甜品铺子,还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便大声喊道:“老板!还有糕点吗?”
那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脸慈眉善目的表情笑道:“哎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刚准备收摊儿!”
徐暮云也乐呵呵地笑,一种挑上一样:“那您给我打包吧,我带回家。”
那妇人手脚利落地打包好,期间还不忘唠两句:“这是带给谁的,跑那么急?”
徐暮云也自来熟的很,“我妹妹,小孩子嘛,就爱吃这些甜东西。”
*
“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徐暮云一脸神秘地推开门,发现一大一小正趴在桌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她没有受到关注,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喂!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
两人齐刷刷地回头,时鸣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徐暮云得意洋洋地提起来晃一晃,笑道:“给你们买的糕点,你们在干嘛?”她凑过去一看,“这是风筝?还挺漂亮的嘛。”
阿福点头,话里还带着一点小骄傲:“我挑的。”
徐暮云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双手支在桌上,道:“现在也刚好是放风筝的季节,要不等过几日,我们出去野炊吧?”
阿福眼睛顿时一亮:“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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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右手高高举起,喊道:“谁同意?”
阿福立马举起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满是欣喜。
时鸣静静地看着两人嬉戏,不由得沾染上几分笑意,举起手道:“我也同意。”
徐暮云突然想起什么,提议着说:“要不要叫上司初姑娘?”
阿福惊喜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好!”
她把包装拆开,说:“吃些糕点当作宵夜,然后洗漱过后去睡觉。”
阿福依依不舍地看着风筝,看上去恨不得想搂着它睡觉。等到她终于上楼去歇息,徐暮云把那糕点往时鸣那儿推一推,“喏,你怎么不吃?”
时鸣摇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徐暮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故作矜持:“一个常备着蜜饯的人不爱吃甜的,谁信?”
时鸣无言以对:“......”他只好转移话题,问起白天的事情:“你今日去找了司初?她可曾说过什么?”
徐暮云摇头:“没有,她只说让我们静待其变,说烟花楼不会轻举妄动。”
兴许是要和“那位”再商讨之后的计划。
她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只道:“不过你说的很对,她的确和阿福长得有几分相似。”
前几日时鸣突然喊来徐暮云,说出了他之前一直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徐暮云白天同司初相谈时,这才注意到二人的侧颜确有几分相似。
她揣测着问时鸣:“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姐妹?姑侄?抑或是......其他?
时鸣摇头:“现今不能妄下定论,不过可以看得出她似乎是想通过阿福来试探我们的诚意。”
的确,在徐暮云白天把阿福的事情诉出之时,司初便明白阿福已经俨然将他们当作了自家人,想必之后也会慢慢放下戒备。
“对了,今天见面司初又给我们拨了些银子。”
时鸣听出她大抵是已经有了规划,会意道:“你打算做什么?”
徐暮云说出她的想法:“我打算招些女子。”
时鸣抬起头,听出她话里蕴含着磨灭不去的傲气。这话由她而出倒并不意外,只是......
“大多数女子都留在家中相夫教子,鲜少有外出做事的,并不好寻人。”
徐暮云笑道:“谁说我要自己去寻?”
时鸣颇为不解,疑惑道:“那是应该如何去做?”
她挑起单眉,自信的神情刻画出她张扬风采的性格:“我自有办法能让他们主动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