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i想把你比作春日
作品:《想把你比作春日》 车刚停入嘉华汇地下,都没停正位置,谈雪昼已经从主驾下车,砰一声甩上车门,绕过来拉开副驾的门。
宜夏心急去解安全带,解了半天手脚却没力气,他直接探身进来,手掌覆在她手上,按开了那个小锁扣。
他的手好烫。
她也是。
浑身都在发烫。
安全带弹开,下一瞬,宜夏朝他身上扑去,而他一把搂住她,紧实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抱住,转身大步往电梯去。
宜夏低下头趁机亲他的下巴和脖颈,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声音很哑:“宜夏,你知道这还是在外面吗?”
宜夏继续亲他,声音含糊断续说:“那你快点儿啊。”
上了电梯。
他抱着她没松手,宜夏也就亲着他没停。
电梯轿厢里两个人差点烧起来。
真正进门时,都出了一身汗。
宜夏是急的,谈雪昼却是忍的。
当家门在背后猛一声关上,谈雪昼瞬间反客为主,把宜夏压在门板上,掰着她的下巴凶猛地亲了上去,不是亲,是咬,是疯狂的扫荡侵略掠夺占有。
宜夏刚刚的撩拨全是小打小闹,煽风点火点燃的那些欲念侵蚀了她自己,被这个吻亲得几乎窒息,浑身瘫软,只能勾着他的脖子,勉强地站稳。
谈雪昼边亲,边把人往沙发上带。
两个人滚到了沙发上,宜夏仰躺着,头发凌乱地铺开,仰起头回应他。他单手撑在她脸颊旁边,呼吸急促,看着她迷离的眼睛:“会难受吗?”
宜夏长长地哼出一声:“快一点。”
谈雪昼压在她耳边,不停吻她的耳垂,声音沙哑:“你还挺,急色的。”
宜夏拽住他后脑的头发:“……我想要你。”
谈雪昼一怔。
宜夏睁开眼,那股燥热始终萦绕在胸口,她确信自己需要更深刻、更强烈的体验,来让欲望爆发出来。
她仰起脸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我可以了,这次我可以的,相信我。”
她的外套早就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穿的一件比较得体的白衬衫,扣子也早就崩开。相对的,谈雪昼身上的衬衫也是衣领凌乱皱巴,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已经忍不了,直接拽他的衣服,Bespoke的衬衫纽扣顿时全部崩开,敞着露出他的身体。随后宜夏就亲了上去。
他的耐性已经被她无数次主动消磨殆尽,深吸一口气,扯开了她的外衣。然而里面却不得其法,手指动作片刻没有解开,谈雪昼被自己气笑了:“你这穿的什么啊?”
宜夏抱住他的脖颈:“你是不是一点儿经验都没啊?”
“……怎么,看不起我?”
“不是,”宜夏心焦,懒得辩解,自己反手去解那一排扣子。
他就不停地亲着她的脸颊和颈侧,被他的动作干扰,又痒,加上手脚也软,宜夏自己也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完全袒露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又在他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下放软了身子。
他的唇舌落到哪里都滚烫,都撩起一把燎原的烈火。
宜夏被亲得难受煎熬,脑子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昏沉起来,仿佛浮在海上漂流。
他的手碰到她腰侧皮肤的时候,她突然瑟缩了一下。
他呼吸很急,没能第一时间收回动作,而是五指抻开,按在她的大腿外侧,很艰难地缓了一下,低眉看她:“我……洗个澡。”
宜夏立刻抱住他的手:“不!”
“我……”他吐出来的字都是滚烫灼热的,强行压抑着欲念,“你还是……”
“我可以,”宜夏压抑着胸口起伏的情潮,手指压住他的耳根,掰着他的脸,含糊说,“我可以的……刚刚,没过敏。”只是太敏感了,有点不适应而已。
“你别停。”
谈雪昼的喉结很明显地滚了一下。
刚刚他察觉到她那一瞬间的僵硬,好像还是不能接受。他没有说停就停的本事,撑在她身体上方沉沉地凝视她,平复呼吸。
她又攀过来,压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你……粗暴一点。”
……
他手指碰到她。
她虽然发着抖,但没有浑身僵硬,而是尽力迎合着他的动作,甚至努力朝他身上贴过来。谈雪昼喉结不停滚着,呼吸也抓不稳节奏了,只知道凭本能动作,撩拨,点火,而她已经沉在海里,溺进了水中,忘却了一切。
他抱着她转移到了主卧,把人放在床上。
她的头发四散,浑身汗淋淋,不知道是他的亲吻,或是体温太烫。不断的亲吻让两个人都大脑混沌朦胧,宜夏头晕目眩,只知道任由人摆布。
而他还保留着一点理智,平复了一下呼吸,反手拉开床头柜。
他懒得从她身上挪开找柜子里的东西,只是凭感觉,摸索着那里面的东西。柜子里塞的东西被他乱七八糟地摸出来丢开,什么袖扣,手表,钢笔,小便签本,最后终于摸到了放在里面的小盒子。
那还是之前过年前买的。
宜夏伸手挡着房间里明晃晃的灯光,耳边听见一声撕破塑料袋的声响。
她转过眼,呼吸急促,嘴里含糊地催促起来:“你快点,快点,你这都不会吗?”
谈雪昼没注意尺寸,买的好像不太对,努力了一下没能戴上去。他也太着急了,耳边又是她的催促声,他突然倾身过去,扼住她的脖颈,气息不稳地威胁:“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
弄了好久终于弄好了,宜夏一身的汗都要被暖风吹干了,然而一抬眼,却见谈雪昼额发汗湿,紧紧地贴在脸颊上,一头一脸的汗水。她一怔,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小声问他:“你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啊,谈雪昼?”
“……”
他估计她是真的想死。
……
宜夏两分钟前还能开口挑衅调戏人,两分钟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仰着头,绷紧身体,只能看见明晃晃的灯带在眼前旋转漂移。他覆在她身上,头发搔着她的脖颈,只是,那一点轻微的瘙痒,与席卷过身体的剧烈洪流相比,不值一提。
他满脸绯红,也是汗水淋漓。
她之前耍流氓的时候,用手丈量过他,但是真刀实枪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弧度,温度,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她不停向上顶,手掌又被他一只手扣住,压在头顶,不让她动。强行固定住,承受这场铺天盖地的浪潮。
宜夏发誓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调戏他了。
到最后,她已经接近晕眩,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耳边,哀哀地请求:“可以了吧,谈雪昼,不然就,下次吧……”
他闷不吭声一言不发,手指依旧扣在她的五指上,动作没有停。
宜夏咬住他的肩膀。
没有力气,就连个牙印都没有咬出来,他感觉到她那点儿小猫似的力度,蓦地,哼笑了一声:“没经验怎样?”
“……”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宜夏已经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其实中途她还被他喂了两次水,否则此刻已经脱水。
她缩成一团,把被子团在身前,谈雪昼半直起身子,撑着脑袋看了她片刻,坐起来,把她整个人连被子抱住,转身往浴室走去。
主卧的浴室非常大,可以泡澡。
谈雪昼想了下,把人放进浴缸里,随后开始放水。她抓着浴缸边缘昏昏欲睡,他刚刚被她折磨那么久,想报复回来,用一根手指撬开她的唇瓣,伸进她的口腔里搅了片刻,恶劣地说:“不准睡啊,要洗澡。”
她含着他的食指,含混说:“你帮我洗。”
“不行啊,你又不是小宝宝,自己的事自己做。”
“谈雪昼……”
“嗯哼?”
她眼皮已经合上了,声音软绵绵的,还有点儿干哑,有气无力地拖长:“你好过分。”
谈雪昼饶有兴致跟她讲道理:“谁过分?是谁先的?”
“那我,”她还保留了一点儿逻辑思维能力,慢吞吞说,“后面叫你停,你又不停,是你过分。”
热水放得很快,谈雪昼也进了浴缸,很耐心地帮她擦身体。她脑袋一点一点,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估计要栽进水里去了。他只得把人彻底固定在自己身前,然后温柔地收拾。
随后他就发现,他好像有点高估自己的控制力。
宜夏也是,已经是半昏睡状态中,又感觉到强烈灼热的存在感。她努力掀起眼皮,看着他:“……你怎么,还可以啊!”
他眼底全是晦暗的浪潮。
眼前的女人,长发飘浮在水面上,只要稍一抬眼,就能勾动他的情绪。
他平复了呼吸,片刻后继续帮她擦干。
宜夏发现好像没什么危险,于是顺从地倒回他怀里,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从浴缸里把人抱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睡着的。
谈雪昼用一条大毯子将人裹住,抱回卧室,塞进被子里。
随后又进到浴室,冲了个澡出来。
空调温度调成稳定的26度,湿度也恒定舒适。他把被子里的人折腾出来,慢腾腾拿着静音吹风帮她吹干了发根,才又塞回被子里。
自己也钻进去,把人抱住。
片刻后。
他又爬起来,去冲澡。
如此反复,到天亮之后终于睡着了。
宜夏从在浴缸洗澡起就睡着了,睡得很熟,接近断片,中间发生的所有这些事都一概不知。
-
宜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天是黑的。
她懵了下,努力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柜的手机。手臂酸软,抬都抬不起来,另一只手从身旁伸出,替她把手机拿到了眼前。宜夏回头,对上谈雪昼低眼看过来的戏谑眼神。
“七点了。”他善解人意地说。
宜夏:“……早上,还是晚上啊?”
“你说呢?”
宜夏摁开手机看了眼。
居然。
不对,是,果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昨晚到底折腾到了几点?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谈雪昼连带着一起坐起来,起身下床,把整齐码在小沙发上的干净衣服都递给她。
宜夏浑身酸软,尤其是腿,和胸,特别酸胀。不过勉强能够忍受吧,起码穿衣服不用人伺候。她默不作声地一件件把衣服穿上,谈雪昼也站在床尾,低头套衣服。他穿得比她快,然而套衬衫时,他顿住了。
宜夏自顾自穿好衣服,一抬头,见他还敞着衬衫扣子没扣,有点不解:“你发什么呆呢?”
他指了指喉结、锁骨、胸口几个明显的吻痕:“我是想让你看看,你的罪证。”
宜夏:“……”
她很镇定地说:“为什么是罪证,我又没打算,对你始乱终弃。”
谈雪昼叹了口气,低头扣衬衫的纽扣:“那就是打算负责到底的意思了。”
“当然。”宜夏撑着床沿站起来,打算去卫生间洗漱。然而刚走两步,腿一软,扑到了他怀里。
他抱住她的腰,还挺正人君子地说:“一起来就投怀送抱的,宜老师,这不大好吧。”
宜夏干脆顺着他的话,也懒得自己动了,就黏在他身上了,指挥他:“抱我去刷牙。”
谈雪昼:“……”
他扯了下唇角,抱起她进了卫生间。
她又撑着洗手间的台盆,继续发号施令:“挤牙膏。谈雪昼。”
“你怎么不让我帮你刷呢?”
“可以吗?”
“可以。张嘴。”谈雪昼挤好了牙膏,倾身过来,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是真打算帮她刷牙的意思。
不过宜夏没娇气到那个份上,迟疑了下,还是说:“我自己来吧。”
刷着牙的时候,她抬起眼皮,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随后就发现。
谈雪昼这个人,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她的脖子都被他亲得不能看了,他居然好意思拿着身上两三个吻痕卖惨。
宜夏沉默着刷完了牙,把杯子放好,平心静气看向谈雪昼:“你有没有看见我脖子上的东西?”
谈雪昼瞥她一眼,很坦荡:“我亲的啊。”
宜夏:“……那你身上就那两三个,你还跟我说我的罪证。”
“那你的意思是,你亲少了?你亏了?”
宜夏感觉自己的意思被歪曲了。
她移开眼神,摸了摸脖子上鲜红的吻痕,有点发愁怎么出门。这大夏天的,戴围巾穿高领毛衣,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奇怪。
谈雪昼继续坦荡地发言:“你要是觉得亏了,你就亲回来,我绝对不反抗。”
宜夏朝他斜一眼。
他就是故意在逗她。
但她今天,还偏就,打算遂一下他的意。
于是她说:“那行啊。那你把衣服脱了。”
谈雪昼一挑眉。
宜夏抱着手臂催促他:“脱啊。怎么,谈老师你该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
谈雪昼笑了下,低下头,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去解衬衫扣子。宜夏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努力平复,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的动作,身体却莫名随着他的动作发起烫来,手脚也跟着软了。
——他绝对就是在勾引她。
他解开所有纽扣,敞开手:“来吧,不要怜惜我。”
宜夏凑过去,含住他的喉结。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后脑的长发,随后,手掌搁在了她后颈处,不轻不重、富含意味地揉捏起来。
……
出卫生间的时候,两个人身上衣服都挺乱的。
餐厅已经摆好了物业管家送来的晚餐,吃了一点儿之后,宜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宜夏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挺荒淫无道的人。
明明还有工作来着,学校的宣传片还没剪好。
昨天去采访谈雪昼导演的记忆,已经恍如隔日,她竟然连工作都忘了。
吃完饭点开手机,才看见学校的工作人员跟她联系,催促她赶紧把宣传片剪出来审核。
宜夏很坚强,拖着酸软的身体进了书房,打算开始剪视频。
谈雪昼跟了进来。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好端端坐在椅子上。十分钟后,已经被他抱到了腿上,他越过她的肩膀瞄了眼屏幕,漫不经心:“做点正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明天再做。”
“……我就是在做正事!”
“那不是。”谈雪昼捏着她的后颈,灼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脖颈上,“这才是。”
宜夏:“……”
宜夏感觉自己也有做昏君的天赋。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
幸好宜夏接下来的几天里还是勉强把持住了自己,没天天跟谈雪昼春宵苦短。
第一次之后。
宜夏发觉这种事情,其实还,怎么说呢,就是怪不得那么多人沉迷其中。如果不是意志力强,那温柔乡确实是英雄冢。
她意志坚强地工作,然而在剪视频的空隙中,都会突然一下走神,想起谈雪昼的脸孔。
他冷白的皮肤,汗湿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柔软滚烫的唇舌,身上浅浅的汗水气息。还有喉结克制不住地滚动时,那个突起起伏的弧度。他的腰腹肌肉线条,以及再往下一点……
不行了。
宜夏烧起来了。
她捂住脸,用脑袋疯狂磕电脑键盘。
突然想起来网上的说法,说鼻梁高的人那方面会比较强。
是混血的缘故吗,他的鼻梁高得离谱,整容都整不出的高度。
不行不行。
不能再想了。
宜夏揉了下耳朵,坐直,继续看屏幕上渲染出来的视频。
-
幸好男狐狸精有工作要忙,不能每天都待在家里打扰她工作。
《牺牲者》后期已经快做完,《天幕之下》搭景快结束,剧组将要进场拍摄了。
先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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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塘岛和江流的摄影棚里拍部分剧情,接下来要转场去非洲某小国,拍大场面戏份。《天幕之下》的组讯最近特别火,网上各种小道消息乱飞,不过保密做得好,就连宜夏也只知道男主定了路昭野。
宜夏这边呢,校庆的宣传片剪好,提交通过了学校的审核。
宗老师问宜夏要不要去参加校庆,在校友论坛做个简单的发言讲座,很短,二十分钟就行。
校庆的校友论坛主要是邀请各个领域比较有成就的校友分享自己的工作,如果宜夏没有《清塘山岛日记》获奖,估计还轮不上发言。
宜夏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她突然发觉,她好像没有那么恐惧江流中学,没有那么厌恶自己的高中时光了。
因为知道在这所学校里,有一个人沉默温柔耐心地等待着她,守候着她,她甚至给那一段时光,也蒙上了一层玫瑰色的滤镜。
第一次想真正回去看一看,承载了那段记忆的校园是什么样子。
也想看一看,国际部,小卖部,操场,网球场,体育馆,送给她花的那条主干道,以及从国际部走到本部教学楼下的那条漫长的通道。
他守望过的地方。
校庆日当天,校友论坛发言被安排在晚上。
宜夏去得早,独自一个人,把校园认真逛了一遍。
到晚上,她前往图书馆报告厅。
校友论坛宜夏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发言,她简单分享了《清塘山岛日记》的创作过程,回答了一些学弟学妹们感兴趣的问题就下台了。
影视行业天生受关注大,下台后不少学弟学妹们来加她微信,她一一通过,埋着头摁手机。
中场休息五分钟,紧接着要轮到最后一个嘉宾上台做讲座。
宜夏抬头,看见大屏幕上放映的PPT。
《传媒投资行业实践》
下一行。
“主讲人:于璟于氏传媒执行总裁”
明明坐在人声鼎沸的会场里,宜夏却产生了强烈的空旷不适感。
她轻轻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弓着身从过道出去,打算从报告厅后门退场。
后门通向学校的小树林,有一条小径通向学校的操场。两侧种满高大的香樟树,树影浓黑,影影绰绰,平常是学校小情侣们偷偷幽会的去处。
小径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宜夏在走神,没注意对方,正要与人擦肩而过,却突然被来人一把攥住了手臂。
宜夏抬头,看清人脸那一刻,生理性的恶心再次上涌。
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喉头,她用力挣扎起来。
那人正是于璟。
于璟死死钳着她的手臂,直接把她往树林里拖,宜夏刚要开口喊人,他却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宜夏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几个深深的牙印,他顿时怒火沸腾,把她按在树干上掐住她的脖子:“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态度都这么差?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
宜夏简直不可思议。
从于璟回国起,她就觉得他好像不太正常了,是不是在英国吸了不该吸的东西脑子坏掉了,听不懂人话一样。
她瞪着他:“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我除了那件事之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还要对思程也下死手,她抑郁症了你知不知道?”
宜夏更加不可思议了:“所以呢?”
于思程这样的人也会抑郁,太好笑了吧。
恶人恶报,宜夏不仅不怜悯,反而痛快。
于璟深呼吸两下,暴戾的情绪依然压不住地往上扑:“谈雪昼又是什么意思,在股市恶意收购于氏是什么意思?下死手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宜夏不知道。
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于璟的。
她昂着头,眼中火焰熊熊:“这是你们应得的!”
于璟被她的态度激得更加暴怒,抬手扯她,宜夏挣扎的时候衣领被扯开,于璟瞳孔一缩,目光锁在她的锁骨上——那里,是两个鲜明的红色痕迹。
他又惊又怒:“你和谈雪昼上床了?你们做了?你不是——草,你他妈,你这个贱人!”
宜夏已经挣出了他的束缚,反身一肘子撞在他的腰腹上。他捂住肚子,反应过来要立刻再次揪住她,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怎么回事!”
学校的保卫科几个保安正打着手电朝这边看过来。
于璟有头有脸,在乎面子,立刻停手,退开两步,示意只是争执。
宜夏擦了下脸颊蹭出来的痕迹,低眼看见手指沾上濡湿的红色血迹。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举起手机,冷冷说:“我报警了。”
于璟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下意识上来抢她的手机,却立刻被冲上来的保安揪住,而宜夏已经在此刻接通了报警电话。
于璟试图挣脱保安的束缚,跟他们强调自己是受邀请来讲座的嘉宾,身份贵重,警告保安不能耽误学校的讲座。
保安们确实注意到了,他西装革履打扮得很像成功人士,然而,刚刚纠缠一个女孩子也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于是一直压着他没有放开。
领头的保安迟疑地问宜夏,究竟是怎么回事,跟他是否认识。
宜夏说:“我已经报警了,我会跟警察讲的。”
于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保安立刻压住他:“老实点!人家姑娘都报警了!”
最近的派出所离江流中学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民警七八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出警。
而于璟也在同时接到了秘书的电话,问他是被什么事故耽误了。他没能开口,民警就夺过他的手机:“老实点!”
宜夏跟着警察一起到了派出所。
于璟从进入派出所起,就保持了沉默,只有一句话:“我要见我的律师。”
宜夏平静了一下情绪,才注意到刚刚争执时,脸颊似乎被划了一道伤口,脖颈也被扼青了。一个女警察也发现了这点,立刻带她去最近的医院验伤,再回来做笔录。
过程中宜夏接到了谈雪昼的电话,她迟疑了下,低声说了自己在派出所里。
于璟那边,由于一直不肯说话,一直在等律师过来,警察没能做上他的笔录。
几个警察去查了学校的监控,发现小树林那一块也没有监控视频,于是不能对他有进一步的控制。
他的律师到得很快。
然后就代表他全权跟警察交流,他一直保持沉默。
宜夏坐在另一侧,平复下来之后,安静地低头看手机。
想了下,慢吞吞地安慰那头的人。
——谈雪昼从她说她遇见于璟出了点事起就一直没吭声。
宜夏说:
【没什么大事,快结束了。】
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连轻微伤的标准都够不上,只能算挫伤,加上几个证人没有看见他们争执的具体经过,又没有监控,所以证据不足,没有办法立案。
一个女民警过来安慰她,同时也跟她解释了一下缘由。
正说着,一阵雨打树叶似的冷风拂过,谈雪昼从外面进来了。
他在宜夏旁边蹲下,握住她的手:“我带了律师过来。”
宜夏抬起头。
他身后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律师,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冲她点头。
民警也第一次看这种阵仗。
肢体上的小冲突争执,立案标准都够不上,怎么一方一个另一方两个律师,这是干什么,打算把小纠纷辩成刑事案件吗?
……
由于不能立案,双方律师也没有用武之地。
最终民警口头对于璟进行了教育,就把人放了。
宜夏已经被谈雪昼带出了派出所,正要上车时,于璟从里面出来,隔着一段距离,阴沉地说:“宜夏,我会让你后悔的。”
宜夏头也没回坐进了车里。
反而是谈雪昼单手压着车顶,扭头看了他一眼。
眉压眼压住了许多戾气,片刻后,他冷冷说:“你可以试一下,看看明天开盘后到底后悔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