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吵架

作品:《她死后,相国杀疯了

    吟潇一时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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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混乱的思绪在此刻清晰......不告诉他,是因为,她十分笃定,若沈砚得知此事,一定会倾力帮她。


    她确是不想连累任何人,尤其是深陷龙潭虎穴的沈砚。


    本打算好,此次若能全身而退,便快马赶去甘州与秦让汇合。


    可是这小子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又如何能一路从京州追到忻州呢?


    目光望向沈砚,那张脸已然不似她脑海中那般白皙阳光,几日的风尘仆仆在他面上留下暗沉和沟壑,脸颊也相较从前瘦削,一副沧桑的模样。


    沈砚感受到自己的失态,气势瞬间软下来,又磕磕巴巴道:“我,我的意思是,你太过自以为是。”


    一阵裹挟着湿润的秋风吹过,两人的身上皆是凉飕飕的,从头凉到了脚底,止不住的打寒颤。


    二人面面相觑,距离虽近,却像是隔着一条鸿沟。


    心中的某处莫名被点燃,吟潇冷哼一声:“你怎知这不在我的计划之中?若说我自以为是,那你呢,几日不吃不喝孤身赶来,难道就不自以为是吗?”


    身体似乎缓了过来,他扶着礁石慢慢站起,眉头紧拧,声音有些急切,“可你为何不同我商议,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可靠吗?”


    “可靠”二字,于她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只相信成也自己,败也自己。


    沈砚对她的心思,她并非全然不知,若她身上并未背负这么多条人命,或许可以和他过上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只是如今,须得再等等......


    低垂的侧脸有些冷硬,旋即恢复如常:“没有,只是我不太习惯......”


    沈砚有着一双鹰眼,总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洞察出她所有的情绪。


    “潇潇,你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曲吟潇:“你是来同我吵架的吗?”


    沈砚默然。


    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想着再见到她时,会是重逢的喜悦和关切,却没想到说出这许多混账话来。


    他只知道,得知吟潇替嫁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抬头扫视吟潇全身上下,厮杀留有的血污被河水冲刷干净,余下星星点点的新伤,远看如同绽放的红梅。


    天空渐渐染上了墨色,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远处的虫鸣,秋风变得更加湿润,仿佛即将有一场暴雨来临。


    良久,吟潇沉声开口:“快下雨了,我们还是找个山洞躲躲吧。”


    身子还未转过去,便听见耳下赌气般忿忿一句“我走不动了”。


    吟潇挑眉,转过头瞧着瘫在礁石上可怜兮兮的少年,于是用衣服揩了揩双手的泥沙,摊开掌心伸过去。


    少年不再任性,狠抓住那只手顺势起身,站定后,也迟迟不松开。


    虽说被冲出了几里地外,却还是被山群环绕着,此处山地朝阳,山南水北,沿着河流往北走,植被茂密之处,寻个山洞避雨大抵不难。


    雷声轰轰作响,幸得二人力气用尽之前,蹒跚着在西南角的平崖旁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洞里结了蛛网,碎石遍布,熄灭的柴火堆在深处,看样子已是很久未有人至。


    雨下的紧,两人趁着雨还未倾盆,四处寻了点散落的树枝,打石,生火,一气呵成。


    火苗闪烁,映着幽暗的山洞中如黄昏落日一般明亮,也映着二人心事重重的脸庞。


    二人在火堆旁烤着火,并非相对而坐。


    吟潇微微偏头,光影浮动,只能看见他半张脸,高耸的鼻梁挺直俊秀,脖颈线条流畅,喉结轻动,像是月光下令人着迷的剪影。


    沈砚眸底波转,对上她的眼神。


    “对不起,方才我失言了。”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释然道:“你能来,我很感激。”


    吟潇说着,沈砚便低头从胸口掏出一只精致完好的玉瓶,又拉过她的胳膊,仔仔细细将护甲一带一节拆下来。


    “还好带了伤药。”


    少年的动作轻柔,全神贯注地上药,即便是浸过水的伤口如今也并未撕裂般疼痛,他扯下内里一层衣襟,包扎过后,打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结。


    吟潇瞧着,这蝴蝶不像蝴蝶,花儿不像花儿的,揶揄道:“真丑。”


    “那你自己包。”


    “哎!包都包了,怎么还能拆呢?”


    闻言后他轻声一笑,觉得颇为滑稽。


    吟潇又将身上的护甲脱了下来,露出里衣,戏谑地朝沈砚勾了勾手指:“这里也包上。”


    她指了指后背,那处被鸳鸯钺所伤的月牙状伤口。


    少年红着脸,乖乖绕去她身后,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伤口周围泛紫红的皮肤,眼底悄然生起一抹心疼。


    衣领忽而自脖颈处滑落,她身体微抖,身后的人也跟着震了一下。


    那只白皙的肩膀柔美又不失力量,只是定睛看去,几道淡淡的伤痕交织着,如同她的赫赫战功。


    气氛逐渐温热。


    她将里衣穿好,用那白狐大氅将自己裹起。


    雨气氤氲,越下越大,噼里啪的打向洞口的地面,洞里却十分安静,静得能听见……沈砚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我饿了。”他毫不掩饰,已是几天未进食,饿得快要前胸贴背。


    吟潇望向洞口外的树林,“等雨停了,兴许能抓上来几条鱼。”


    沈砚摇头:“我不去。”


    吟潇白眼:“不去就饿着。”


    沈砚:“……”


    吟潇想到今日在水中,他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狐疑着把脸贴过去,问道:“你为何这么怕水?”


    “不会水自然怕水!”他争辩。


    吟潇努努嘴,故作思考:“非也,我第一次浮水时,也没见像你这么怕。”


    沈砚没什么可对她隐瞒的,干脆道:“不过是儿时掉进池塘里,留下的心结罢了。”


    她暗道奇怪,这些个俊俏公子的癖好果真是不同于常人,偏爱往那脏兮兮的塘水里跑。


    常说雨过天晴,如今秋浓,一场秋雨过后紧接着,便是骤冷的温度。


    天空不再似方才那般黑沉沉,残阳透过薄雾,射出几层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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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色的光。


    吟潇披着已然染成灰白色的大氅,去河边挑挑拣拣了一根树枝,做成简易的渔叉,没等多久便叉到了两条肥美的河鱼。


    这边洞中,沈砚也在忙碌着生火,待吟潇带着鱼回来时,烧的正旺。


    两个人喜滋滋地守在即将喷香的烤鱼旁,却也不忘交换情报。


    吟潇率先开口:“你自京州而来,可知那刺客的来历?”


    沈砚一怔,摇了摇头。


    片刻,他又道:“依我看,此事八成和顾允承有关,且是冲着你来的。”


    吟潇大抵也是如此猜测。


    “半路截杀和亲队伍,公主若未按时到达北襄,北襄帝狂放,自是会认为大宣使诈,间接挑起两国战争,首当其中的便是西北,甘州境内。”


    看这迫切的架势,必定是她先前打破了顾允承的计划,拉拢孟家不说,还暗中调查荣王党羽,在京州迟迟不走,这才威胁到了他。


    他便只能以此计,将她调离京州。


    以这种手段挑拨离间,却没有必要杀害公主,只绑架即可。


    吟潇道:“所以山脚下的那批杀手,是顾允承的人。”


    那么第二批呢?


    第二批的杀手皆为夺命而来,而上一世,恪宁公主和亲途中,也是惨遭截杀,并没有生还,是意外,还是有人特意安排?


    她看向沈砚,眸色冷了下来。


    未等她开口,沈砚便先一步坦白道:“是我义父。”


    原来是他。


    方才甚至还怀疑过沈砚,当真是有些狼心狗肺。她恍然明白:“那你此番前来,岂不是乱了裴寂的谋划?”


    “义父手眼通天,发觉你替嫁之后,才派我来阻止的。”他翘起眉毛,不以为然道。


    吟潇眼白转动,仿佛一阵无形的奚落:“少骗我,你一介病弱书生,裴寂怎会派你来阻止他的手下,且那些杀手对你毫不客气,倒不像是会听命于你的样子。”


    “哎呀!”他大叫,“糊了糊了……”


    迅速将架在火上的树枝挪开后,鱼皮果然是糊成黑黑的一片。


    他吹了吹上面烤焦的灰渣,笑吟吟塞到吟潇手中,“剥剥皮,趁热吃。”


    见吟潇依然抱着胳膊,一副凛然的样子,他耸耸肩,又道:“唉,好吧,其实是我发觉之后才赶来的,不过我已修书一封,义父知晓后,你我便能安然回京了。”


    这个小狐狸的话,向来不能全信。


    真香啊……果然,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况且是肥美的鱼。


    一顿饱餐过后,二人惬意地倚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不像是亡命天涯才沦落此地的人。


    熄了柴火之后,洞中瞬间冷了几分,吟潇裹着大氅,依稀感到一丝阴冷。


    她淡淡问:“你有没有觉得冷?”


    “有点。”话音未落,行动力异常的迅速的沈砚便起身贴住吟潇,半个身子钻进了白狐大氅中。


    二人挤在一处。


    “不是湿冷,而是风吹的那种……”


    余光似乎能瞥见飘扬的发丝,好像是山洞深处吹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