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闺蜜

作品:《汴京钓鳌客

    殿选?那珑哥儿还能见到天子?


    徐客遥有些羡慕,她还没有去汴京玩过呢。


    “过几日他家来下聘,你提前来,帮我选一身见客的裙子,我只相信你的眼光。”


    厨房知道二姑娘带了一群年轻人半夜在琴台喝酒,送来的早饭都很清淡。


    徐客遥选了一碗清汤面,烫了绿叶菜,喝下去暖暖的,胃里舒服多了。


    “好啊,我把绣扇也带去,她梳头好看。”


    “母亲给你家主母也递了帖子。”


    “我得过两天跟主母说,避避风头。”


    两人眼见要提起昨天晚上的事,都打住话头,不敢回想起有多失礼。


    除了徐舟远有王坦之陪着,她俩可都是待嫁之身。


    “你爱吃这个?这时节没有肥蟹上市,我家厨娘可会做蟹黄汤包了。”


    “你住在这边不知道,城里开了好几家专卖朝食的排挡,人人排队去尝汤包和胡饼。”


    “什么时辰开始排队?去你家那日我也要尝尝。”


    “卯时?让你家小厮排半刻也够了。”


    “人很多吗?等的时间倒不是很久。”


    “汤包都是半夜起来包好,放蒸笼里上汽蒸。来人买只要装油纸里就行。”


    “施家人送聘礼是坐船来?”


    “嗯,先到镇江,再从运河上来。”


    “都住在船上?”


    “是啊,双桅杆大帆船,好几层呢。”钱文妤故意唬她。


    “我还没坐过船呢!”徐客遥眼睛亮晶晶的,果然要上钩了。


    “那我出嫁的时候,你送嫁到金陵,我请你好好把江南玩转。”


    “好呀!我要男扮女装,你对外就说我是你哥哥。”徐客遥把自己想成话本子里的女侠准备行走江湖。


    不过,她这个“女侠”连彭城都没出过呢!


    等了两天,估计萧氏把自己喝酒的小事忘得差不多了。


    徐客遥才敢踏出书阁。跑去隐庐给主母请安兼打听消息。


    “母亲婚期定在哪天?大哥哥可要重新下聘?我没去过大嫂家呢?带上我罢!”


    萧氏不堪其扰,把账本子掷在案上:“你以为你半夜喝酒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吓唬她一顿才能长点记性,萧氏深吸了一口气:“从明日起,每天卯时起,吃完朝食来我这学管家,一天也不许停。”


    徐客遥这才懂了昨日三哥的痛,园子里花草都还好着,突然都崩解在眼前。


    萧氏见小女儿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缓和下语气重新说:“你的好姐妹也要嫁人了,你怎能一点都不急?”


    “我不嫌你在家胡闹,也不催你相看那些你瞧不上的儿郎,但你虚长二十岁,必须添点真本事,否则我跟你爹爹去了,谁来护着你?”


    “我没有二十岁,十七周岁都没过呢。”徐客遥被主母说得委屈,一大家子人呢,怎么就没人护了。


    “过了十八还没说亲,你就跟着你爹爹去跑商。”见她不知反省,萧氏更气了。


    徐客遥却面上一喜:“真的吗?我愿意!”


    “绿绮姐姐,主母说让我每日来是真的吗?”


    “小娘子听话就是了,可不能再惹主母动气。”


    绿绮也很无奈,这样的事反复上演多少次了。


    一个不舍得罚,一个不愿意改。


    没过几日,主母又要在教管家时被气倒,不许这个小女儿再来跟前烦她。


    果不其然,第二日她来隐庐学规矩。


    萧氏正为徐正瑾的婚事忙得团团转,看到徐客遥就心不静气不顺,又打发她回去反思。


    徐客遥一连几日都乖乖待在书阁里修身养性,上午净手焚香抄经,下午琢磨自己画的衣裳样子。


    上回萧氏让拿回去的夏衫图册,徐客遥挑了半天,只觉得俗不可耐。


    这会有空,想起来钱文妤的嘱咐,让家里小厮去城里聘两个绣娘。


    彭城里有名气的针线娘子除了在布庄裁衣裳绣花样,还会接不少外出定制的单子。


    正是各家准备夏凉衫的时候,徐客遥抢到的两位绣娘,工费都高,小金库默默奉献了大半。


    每日晌午后带着女红不错的绣扇画屏一起,围在圆桌前潜心钻研画稿。


    按照双方签订的契书,料子得徐客遥自己出,她翻了半天自己屋里的库房目录,选定了绉纱、提花绮罗和天香绢。


    只是东西都在城里徐府的地库,徐客遥又想将梅姨娘所绘的收藏画册一并拿来,只能派程嬷嬷走一趟。


    立夏将至,彭城是最容易聚暑气的地方。


    绉纱做了抹胸,绮罗做了裙面,袖口领口和裙摆要另外用月华缎滚边。


    绣娘有自己家总结的技法,细绒线劈开再绣渐变的荷花,在日光下看金闪闪的。


    新朝金银紧缺,朝廷是不让熔金为饰的,这样的绣法很适合没有功勋的富贵家庭。


    一整套做完,徐客遥觉得缺了些什么,拿金缕蝉衣的样子给绣娘看。


    绣娘从成衣铺子选了件蜻蜓蓝的罩纱送来,配上果然清丽如出水芙蓉。


    徐客遥专心做衣服这几日,清源书院锣鼓喧天。


    “瑶瑶!瑶瑶!在哪呢?”徐正瑞得了喜信直奔随安书阁。


    “二哥哥!这儿!”


    这几日渐渐热起来,徐客遥又发现书阁的一个好处。


    上头的几层轩窗都能打开,她在窗下坐着吹风,可凉快了!


    “你怎么爬这么高?不知道害怕?”徐正瑞看自己小妹妹在四楼探出头,忍不住紧张地教训她。


    “怎么跑这么急,你休沐日不是用完了吗?哪里来的假?不会有人偷偷翘课吧?”


    徐客遥掩嘴偷笑,二哥哥是不可能逃课的,但她偏要这样说。


    “书院又放了三天,你可知道那日的诗会?”徐正瑞一口气上了四层楼,放缓呼吸继续说,“官家给书院赐了亲手题的匾额!”


    徐客遥也来了兴趣:“还有呢?”


    二哥俊脸微红,有些害羞:“官家说我是少年天才,还说等我殿选要点我做侍读。”


    原本她以为是清源书院和钱家的喜事,没想到二哥竟能在新君那里挂上名号。


    徐客遥有些眩晕,仿若泼天富贵已然降临在眼前。


    “二哥可跟主母说了没有?”


    “打发小厮去了。”


    “不行,你快去找主母请安,问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全家只有萧氏有能耐运作二哥的锦绣前程。


    徐正瑞也听懂了内里,急匆匆地往隐庐去。


    徐客遥站起来,凭窗远眺,彭城的北面,河道越过五老峰,就是汴京城。


    二哥哥是不是有机会在那里安家?


    徐客遥浸染在几家的喜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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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睡醒起来都像只翩飞的蝶。


    五月是钱文妤生肖对应的行嫁月,要赶在五月前办完定礼、聘礼、财礼。


    钱家太太去兴化寺求吉,得了一个四月八日。


    施家人到了彭城后盘桓了两日,等吉日再正式举行下聘的仪式。


    前些年战乱不断,江淮一带都闹匪祸,两家离得若是远了,根本没法走礼。


    于是各地的婚俗都有些变化,彭城这边的三书六礼浓缩为了“议婚、纳币、亲迎”三个环节。


    今日钱家办的小宴便是纳币宴,主要在女方家举行,少有外客,都是熟悉的亲友。


    卯时初,徐客遥已经坐上了徐家马车。


    萧氏要中午才去赴宴添妆,她在隐庐门外请过安,就问绿绮能不能自己先去。


    绿绮透过门转告了主母的意思,让她自便。


    入城,画屏去找卖朝食的食肆。


    绣扇背了个斜挎包跟着徐客遥,里面是熨烫过的新衣。


    钱家太太在正堂听下人回话,厨房和摆件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下人处处都要吩咐,她忙得脚不沾地。


    徐客遥给太太问好,寒暄两句,也不能耽误她理事。


    便退下先去见今日的主角。


    “是谁来了呀?让我瞧瞧今日的大美人儿。”


    徐客遥撩起帘子要往里去,却见不着闺阁里有喜气。


    钱文妤还未梳洗,坐在床上遥望窗外的枝头。


    “文妤,怎么了这是?”徐客遥揽住她的肩膀。


    “瑶瑶,今日怎么没有鸟儿来报喜呢?”


    “都夏天哩,鸟儿也怕晒呀。”


    “我...真有些不想嫁了。”


    “离家太远了吗?你肯定会想我的,我知道。”徐客遥卖乖,想哄哄情绪低落的钱文妤。


    “家里我实在放心不下,幼弟还没你家璋哥儿大,家里只有一个男丁...”钱文妤拿锦帕掩住脸,“我若是个男子,也能为家里出力,不至于日后里钱家走向门衰祚薄。”


    “文妤,别这么想,家里的事还能变成藤蔓缠住你了。老翰林和山长都身子骨这么硬朗,哪里轮得到你和幼弟支撑家里的门楣?”


    “不一样,幼弟懂事,但终究不是亲生,母亲就我一个女儿,我出阁后,她如何在钱家立足。”


    “你在夫家若是过得好,得了诰命,没人敢欺负太太。”徐客遥懂了,钱文妤这是出阁前焦虑了。


    “下个月,我陪你去金陵。你可别操心了,钱家在彭城的地位,他们过得好着呢。你可是要一个人到金陵城过去了,比起他们,我更担心你。”


    钱文妤窝在她怀里,脆弱得像只小兽。


    徐客遥等她心情平复下来,赶紧拉起来坐到妆镜前。


    “画屏姐姐一早就去排蟹黄汤包,没到秋天呢,它们哪里来的蟹?”


    “哎呀,我忘记跟你说,那家食肆最近正被告呢。”


    “啊?吃坏了人?”


    “它家拿咸蛋黄冒充蟹黄呢,连着多日竟没有人吃出来。”


    “咱们这也不靠河鲜产地,说起来我自己都不记得蟹黄什么味儿呢。”


    “你还敢吃?”


    “又没下毒,试试它家怎么仿的鲜味,我可要学呢。”


    “妹夫这几日在彭城住的哪儿?你...派人关照过没有?”


    徐客遥又开始惹钱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