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 豪赌

作品:《蛇栖树

    裴曳站在人堆里,果然不再移动了。她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才解开了蛇链的禁制。


    裴曳抽回手,阴沉地看着她,“好用吗?”


    “呃那个……”她也知道这样做有些过分,过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说辞,“殿下,我早就告诉过你,蛇环还未成型,需要这几日按时来加固。”


    裴曳显然没有相信。但他现在兴趣在赌桌上,别开脸不再理会夙眠。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庄家娴熟地摇起骰子,“这位公子你都看了这么久了,下个注吧!”


    桌上的筹码有各式各样的宝物,有价值不菲的灵石。朔白拿着借来的筹码到了这桌,刚好看见裴曳和夙眠都在。


    他戳了戳夙眠,“你们还挺识货,都蹲这里。”


    夙眠用下巴指了指,“是殿下选的。”


    裴曳凝神扫了一圈,眼神停在了某一处。


    庄家一看知道有戏,没着急开注,眉开眼笑地问:“公子,押大押小?”


    “大。”


    夙眠一惊,没想到他真的要下注,见他取下了玉箫,急忙给按住了,“哥哥,别押这个。”


    她纵横赌场多年,这声音一听就是小。押了就是肉包子打狗啊。


    庄家见有人砸场子,冷笑一声,道:“不让他押,你替他押?”


    “我替他押。”从蛇皮袋里拿出一块灵石,“押小。”


    庄家笑道:“这位公子要押大,你不是替他押吗?”


    夙眠给他使了个眼色,问:“哥哥,押大还是押小?”


    “押大。”


    夙眠:……


    “听我的,哥哥,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其中深浅。”


    裴曳看她一眼,沉默,又将玉箫往前一放,被夙眠握住了。她心一横,将灵石往上一扔,“行行行,押大。”


    开注,庄家道:“小!”


    夙眠痛心疾首。


    朔白押了小,正好将她的那块灵石收入囊中,笑眯眯地冲她呲牙,“破费了哈。”


    裴曳拨开人群,在赌桌前坐下来。


    “再来。”


    夙眠心脏一紧。


    庄家摇起五花骰子,眼睛眯起一条缝,“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夙眠附耳低声道:“三二三小。”


    裴曳:“大。”


    她咬紧牙关,道:“殿下,你跟我置气别跟钱置气啊。”


    裴曳像是没听到,一意孤行押了大。


    夙眠捏紧拳头,粗暴地推开几人,坐在了裴曳对面,吩咐小厮取来一箱灵石。


    朔白目瞪口呆,吝啬土财主竟然舍得花钱豪赌了?


    “小。”夙眠扔出两块灵石。


    庄家莫名其妙:“你们两人不是一起的?”


    夙眠看着裴曳,没说话。


    庄家看看二人,道:“这可不兴啊,一伙人不兴起两注。”


    裴曳放下玉箫,道:“不是一起的,开注吧。”


    夙眠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庄家道:“开注吧,今日我要让这位公子输得一丝|不挂!”


    朔白嘴角一抽:“是一文不剩吧。”


    夙眠捏住灵石在手中把玩,她纵横赌场多年,鲜遇对手,更别提初出茅庐的裴曳。


    几个回合下来,就把他手上的玉箫,串珠、书和外套赢走了。


    朔白赌完三局已经收手,他小心地打量着对面的裴曳,有些忧心,忍不住提醒,“夙眠,你真要让殿下一丝|不挂?”


    “是他自己要赌的。”夙眠撇撇嘴,目光装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惨,还剩两件衣服,要是又输了这大庭广众的……算了放你一马。


    她把手一摊,道:“就到这儿吧。”


    “继续。”


    裴曳看着她,语气和最开始没有两样。他已经输掉了身上所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只剩下贴身的衣裤,但坐在那里,无人靠近,端方自持,丝毫不见窘迫。


    朔白糟心地说:“怎么办,殿下好像上头了。”


    夙眠揉了揉太阳穴。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庄家道:“姑娘不是放出豪言要让这位公子输得一丝|不挂吗,这就不继续了?还挺怜香惜玉啊!”


    鸢许走了过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豪言既已放出,就该做到才是。”她笑着说,“洞主不想做了,我可以代劳。”


    夙眠回视一眼,淡声道:“鸢姑娘说得对,还是得有始有终。那开始吧,我也累了,最后一局,就赌你剩下的所有,咳,开始吧。”


    “那你呢?”裴曳问,“你的筹码呢?”


    夙眠微微一笑,“若我输了,你可以拿走我的命。”


    朔白震惊:“你疯了。”


    “他赢不了。”


    裴曳忽然站起来,“既然是最后一局,我要换种赌法。”


    “你想怎么赌?”


    “每人六枚骰子,摇大小。规则……”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声音低沉有磁性,听的人忍不住发神。都是耳熟能详的规矩,她倒背如流,但还是等他一字不落的说完了。


    夙眠撑着下巴,等所有人都看向她了,才反应过来,“……说完了?好,就比谁摇出的点数最小。”


    “可以。”


    裴曳拿出六枚骰子,学着他方才所见的摇骰子方法,有模有样地摇出了花。


    鸢许笑了笑,道:“洞主,看来你要输了。”


    夙眠没说话。


    要说没一点紧张是假的,她觉得裴曳就是搁这儿等她呢。但见他摇骰子那气势,虽然挺好看,但略显生疏,的确是个新手。


    她摇了摇头,心里有点小期待。


    落,众人目不转睛盯着裴曳的手,等着他起蛊。


    夙眠却盯着手发神。她想起收入囊中的玉箫,那束青色的萧穗落在他手上的时候,刺眼的好看。


    开蛊,六个一!


    六点!


    众人拍手叫好。


    鸳遐楼有符咒禁制,赌桌上绝不能用法术,测灵珠纹丝不动,短短的时间里,他靠技术摇出来的。


    裴曳面不改色坐了下去,看着夙眠,很浅地扬了扬眉毛。


    朔白摇了摇头,道:“夙眠,你的命要交出去了。殿下应该不会直接送地府吧。”


    夙眠沉声不语,单手拿起骰子摇了三次,没有天花乱坠,没有五花八门,便掷地有声。


    裴曳微微皱眉,带着丝诧异,“你就要开了?”


    “嗯……嗯?”夙眠见他还看着,便道,“那再摇一下。”


    换作别人,可得不到这多一下的尊重。若是殿下嘛,可以再来一下。


    她果然再摇了一下,落桌。


    不着急揭开,她站起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按住骰蛊,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鸢许忽然道:“等等,若是平局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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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得要分出胜负才有意思。”


    “若是平局,算我输。”


    她缓缓抽起骰蛊,嘴角微微地扬起来,“公子,我的命你是得不到了,但你还剩下的都归我了。”


    六个一!


    全场倒吸口气。


    朔白惊掉下巴,“还能这样?”


    虽然是六个一,但却是重叠而上。


    一点!最小的点数。


    夙眠摊开手,在众人唏嘘中微笑着坐下。


    不得不承认,殿下作为一个新手,能摇出豹子六个一是小有天赋的。可还是嫩了点。


    裴曳靠着椅背,沉默地盯着那一绺重叠的骰子,又看了看测灵珠。


    直到有人提醒:“公子,该赔衣服了。”


    他抿着唇站起身,解起衣扣。


    庄家称赞道:“这位公子虽然赌运不怎么样,但赌品是一等一的好啊!”


    赌场中不是没有过输得倾家荡产,赤身露体的赌鬼,但眼前这个,却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以至于大多数人的眼神中不是笑话或嘲讽,而是不明意味的暧昧。


    “够了。”夙眠沉声制止,但裴曳没有停下,她走过去拦住,“我说够了。”


    他抽回手,淡声道:“愿赌服输,两件衣服我还脱得起。”


    “不止两件衣服。”夙眠严肃地看着他,“我记得我赌的是你剩下的所有,那不止两件衣服,包括人。”


    周围早已聚集不少看热闹看好戏的人,此时纷纷沉默住了,很快又低声私语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夙眠回头看庄家,“你坐庄的,你说是不是。”


    庄家被鸢许瞪了一眼,为难之下,还是选择了赌场底线,“是。好像是。”


    她收回犀利的视线,勾唇道:“既然如此就别在这儿脱了。鸢姑娘,我的上房,开好了吗?”


    朔白:这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


    他对夙眠使眼色,对方只是瞄了一眼,便跟着引路小厮而去。


    朔白隐隐察觉哪里不对,忽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便跟了上去。


    “夙眠,这样不好吧?”


    她眼皮不抬,盯着走在前面的裴曳的背影,“这是赌坊的规矩。”


    “你来真的?”朔白大惊,“他可是殿下,你疯了。”


    她沉默。


    他很少见到夙眠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果她真要做什么,他也没本事阻止,那事后魔尊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朔白快步跟上,只看到裴曳的侧脸,他急得冒冷汗,“夙眠,我跟你说,殿下他生气了。”


    夙眠掀了下眼皮,“是吗?”


    “你适可而止啊。”


    夙眠有些好笑,她倒是没想到朔白会急成这样,叹了口气,道:“我有分寸,你回吧。”


    朔白道:“要不你还是跟我去睡下房吧?”


    上房到了,夙眠摆摆手,示意他靠近,问:“你说殿下的赌品这么好,万一一会儿非要脱我拦不住怎么办?”


    朔白打量着她,森森道:“你会拦吗?”


    夙眠薅一巴掌过去,将门一合,把他关在门外。


    朔白愣站着,没一会,门又开了。


    “你走,别在这儿碍事。”


    他犹豫:“那你……”


    “我说了我有分寸。”夙眠沉下脸,“什么时候你要来教我做事了?”


    他耸了耸肩,最终放弃,挥挥手去了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