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选她吧

作品:《蛇栖树

    “殿下,还赌吗?”


    上房屋内华锦,纱幔是天丝制成,被褥是绫罗绸缎。夙眠慢条斯理穿过屏风,走到内寝。


    裴曳背对着外面,已经躺下了。


    夙眠站在床边,无言片刻,“这就睡了?是躲呢还是睡呢?”


    呼吸均匀,但并不是入眠的频率。


    居然不理她,火大。


    她拨开床幔,扯了扯被褥,“殿下,你不是赌品好吗?怎么还赖账了。”


    这对付赖账的办法,对他又用不得。夙眠开始感到遗憾。


    半晌后,裴曳伸出一只手,指着床尾,“衣服在那。”


    迟疑了下,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那两身衣服。


    这……


    裴曳余光扫见她还在,问:“怎么,你还要看吗?”


    她瞪大眼睛缩回手拉紧床幔。退到屏风后,捂着胸膛小口地喘着气。


    ……殿下的赌品,是真好。


    但,也就是这么多了。多的她也不敢开口要了。


    裴曳坐起来运息。


    那不是普通的衣服,是树皮伪制,如今皮没了,要重新再炼。


    没过一会儿,夙眠缓慢地折回去,站在纱幔外,她隐约的看到赤裸上身,眨了眨眼睛,轻声提醒道:“殿下,蛇环要加固了。”


    半晌后,裴曳道:“那你把衣服还来罢。”


    夙眠将刚刚准备好的衣服整齐叠放,然后拨开床幔呈上去,余光从他赤裸的上身往下扫,腰以下都被真丝被褥盖上了。


    抬头刚好和他冷漠的眼睛对上,尴尬地咳了一声。


    裴曳看了眼那红如烈火的衣服,皱眉:“这不是我的衣服。”


    “殿下,你的衣服已经输掉了,这是我送你的。”


    他一时无语,但此刻又不便起身,“你留着我的衣服也穿不上,何必?”


    夙眠摊开手,义正言辞道:“输掉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再得到,殿下,我也是好心才送你的。要么你就穿这身,要么不穿。”


    话落,夙眠惊恐地捂住嘴。


    该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话已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等了一会,便拨开床幔准备把衣服拿走。裴曳按住了,但眼神中没有感谢,他虽然拿起那套红衣,神色却不带一丝屈服。


    夙眠自觉转过身去,捏着裴曳输给她的琥珀把玩。


    “再赌一次。”身后响起裴曳的声音,“我赢了你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左眉上扬,“殿下是不是忘了刚刚都输掉了什么。”转过身去,愣住了。


    他穿上了那套量身定做的红衣,腰间缀着暖红色的玉佩,勾勒的腰线紧致贴合。如果说白衣清傲,那么红衣则是诡艳。


    夙眠不禁抬起手,咬着手指细细打量。


    裴曳道:“刚刚我们赌的是两件衣服。我跟你上来只是因为要和你单独赌一把。”


    这是不认账了?


    裴曳问:“赌吗?”


    夙眠凝视着他。


    对付这种赖皮不认账的,她有的是手段收拾……不过若是殿下的话,可以妥协一下。


    “那好,你只想要回你的东西,但我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你说。”


    “你助我修行化龙。”


    裴曳没有立刻答应。


    她现在只是蚺,还要经历化蛟的过程,再是历天雷走四海化为角龙,最后跃龙门才能化为金龙。如此漫长的时间,显然是一庄亏本的买卖,会立刻答应就怪了。


    许久后,他道:“你若是不想赌就直说。”


    她的确不想赌,但裴曳这样说反而挑起了兴趣。反正不亏,殿下的赌运也不见得好。


    “这样吧,你的条件改一改,东西只能拿回三样。若是输了,至少……”她眼睛里闪着亮,“让我再咬一次吧?”


    “好。”


    “原身。”


    “……可以。”裴曳越过她走到桌边。


    桌上有骰子,他只取了一个。


    他回头看夙眠,将骰蛊递给她,“你先来,就比谁的点数小。”


    夙眠在桌边落座,娴熟的摇了几次,便要打开。


    “等等,”裴曳按住她的手,“若是平局,怎么算?”


    夙眠弯起嘴角:“那就换个赌法,重新来。”


    她可不傻,她能摇出一点,裴曳说不定也能,平局的可能很大。


    她揭开骰蛊,“一点。”


    裴曳面色如常,沉静地思考着什么,他接过骰蛊,天花乱坠地摇了许久。


    夙眠的脸色逐渐变了,骰蛊落桌时她看着裴曳,心里一阵惋惜,失算了。


    她看也没看结果,挥了挥手,“你赢了。”


    裴曳将骰蛊揭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剩一团灰。他把骰子摇碎了。


    不等他催,夙眠将所有赢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衣服呢?”


    夙眠道:“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还你,包括衣服。条件是,你穿着这身衣服,就三天,可以吗?”


    裴曳无动于衷。


    她撇了撇嘴,哀怨道:“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啊,殿下。”


    这不是亏本的买卖,至少夙眠看来,不是。


    ……


    朔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正发神的想着是谁,门开了,他坐起来,看见来人,又惊又喜。


    “夙眠!”起身迎上去,“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不回来了。”


    夙眠越过他,一头扎进了硬邦邦的床榻,“我还真就不想回来。”


    朔白意味不明地弯了眼睛,道:“说实话,你这想法有点危险。”


    夙眠将腿踩在床栏上,右腿搭上来,手里举着青色琥珀,眯起眼睛数着里面的细纹。


    朔白打开窗户,接了一条小蛇。


    “夙眠,有消息说宣娇也来了鸳遐楼。”


    夙眠眉头一皱。


    她尾巴好了?不可能,自戕之法没那么快恢复。鸳遐楼有蛇族冬眠密所,她应该在鸳遐楼冬眠疗伤。


    她站起来,问:“你还有几日?”


    朔白摊开掌心看了眼,“就这两日了。”


    “你留在鸳遐楼过冬吧。”


    “啊?”朔白瞪大眼睛,连连摆手,“这儿可不便宜,我过不起。”


    “我出钱。”


    朔白震惊,盯着她沉默许久,勒紧腰带,道:“什么条件?”


    “你在这儿帮我盯着宣娇。”


    “就这?”


    夙眠道:“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她已成蟒,你斗不过她。若是发现她冬眠期结束,立刻来通知我。”


    朔白摸着下巴打量着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吝啬土财主怎么舍得给他花钱包下鸳遐楼的冬眠阁,他思考了会,道:“宣娇她难道知道殿下的身份?”


    夙眠深呼吸一口,道:“总之是个祸患。”


    朔白哦了一声,道:“对了,你离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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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这段日子,蜈蚣岭的来闹过几次,伤了不少族人,他们已经霸占了魔渊的北边三分地,看样子还想扩势。”


    夙眠眸色阴沉,冷笑着说:“把我化蚺的消息传回去,若还不消停,再通知我。”


    她又往门口走,朔白喊道:“你不睡了?”


    “谁跟你睡?”声音远远抛来。


    ……


    裴曳枕着手臂,盯着花型的床顶,屏风后光芒一现,熟悉的味道。


    穿过屏风,一个白色人影虚浮在空中。


    他愣了下,唤道:“母亲。”


    虚空中,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曳儿,为娘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孩儿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是没有人选,还是人不愿意?”


    裴曳垂下头,道:“是孩儿无能,说服不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惊:“蛇族之中竟有人不被你迷惑?曳儿,你不会把为娘教你的都忘了吧?”


    裴曳抿唇不语。


    裴婳摇了摇头,往前虚走一步,道:“曳儿,娘教你的都是为你好,迷惑一个蛇族为你所用,好过被千万的蛇族沾染。”


    她虚挽住裴曳的手,轻声说:“娘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可当初娘放开缺口让你爹绑你回魔界就是为了这个,话说你爹……有没有提起过我?”


    裴曳看着她欲言又止。


    见状,裴婳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接着道:“你听娘的,就试试。娘亲当年就是这么把你爹骗到手的……你呀不随娘亲这么丑,虽然也不太像你爹,但用上娘教你的方法,做什么容易得多了。”


    裴曳沉默半晌,沉着道:“母亲,蛇族冷血贪婪,和他们交易真的可靠吗?”


    裴婳神色严肃,“三界万物,蛇族是最能护树的灵物,你天生引蛇,不找蛇族,有谁合适?”


    “可待我突破天境,也可以像娘一样,不再受本体所累。”


    裴婳忍不住戳他额头,“傻孩子,你想破天境还早得很,难道在这之前你就能摆脱蛇族的骚扰?”


    他垂下眼帘,内心挣扎了一番,才抬起双手,虚空中出现一人一蛇。


    “此前,我遇到一条红蟒,曾夜袭过我。还有一个蛇族,是父亲的养女。两个,都知道我的命脉。”


    听到最后一句,裴婳神色一变,盯着他风轻云淡的脸,眼神闪动了几下,道:“是你父亲泄露的?”


    他抬起手,指着其中一个,道:“她是,另一个我不知道。”


    裴婳皱着眉,目光划过红衣少女的脸,时间流逝下,眼中的锋利逐渐地收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看看。”


    她伸手感应裴曳的根脉,忽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虎口当即见了红。


    裴曳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吃了一惊,“母亲你怎么样?”


    裴婳按住虎口,摇摇头,“无碍,娘皮厚。”


    屏息凝神,隐约看到一条绕着根脉游走的紫色小蛇。方才是入眠状态,但察觉到异者靠近,现在已经被唤醒。


    她若有所思,问:“这是你让谁放的?”


    “她。”


    裴婳看着虚空中那抹红衣,又瞥了眼裴曳身上的衣服。她说怎么觉得曳儿今日有点不一样,原来换了身衣服。


    红的,不像他风格。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有点急促。


    裴婳的虚影在空中消散,只留一阵余音。


    “你爹,应该不会害你。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