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这是鲲鹏的任务。”


    办公室里，Beast和V两人同时静默，半晌后，Beast才意识到什么。


    “你投靠鲲鹏了？”Beast问：“你不要命了？”


    “这只是协助任务而已，和投靠没有关系。”V说：“而且还是你上次狙杀杀手的延伸。”


    目前，帕拉丁带着3队已经拿下了漏网之鱼，可惜的是对方嘴巴太严，不肯吐出V想要的情报。


    代熹给他的那串号码，他不可能带着一张白纸拨通。


    “你让Alcor去的任务就是这个？”Beast想到了什么：“这次金乌人也在吗？”


    “他回去了，你这次的任务是审讯。”V说：“如果你还是不肯去，那我换人。”


    “我去。”


    Beast思考了一下：“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内情？你也怕我先杀了金乌是吗？”


    V皱眉：“也？”


    “算了，”Beast撤回问题：“什么时候走？”


    “20分钟后。”V说：“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给你2天时间。让他吐干净，生死不论。”


    有了V这句话，Beast便没了负担。由于时间比较紧，他甚至没跟代熹道别，而是先看了任务情报，在上飞机前又叮嘱了V一句。


    “别让那个记者欺负她。”Beast说：“否则你们海军司令可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V：“闭嘴吧。”


    送走了Beast这个瘟神，V又想起这个还在基地里各种采访的记者——她又盯上了其他基地的工作人员，问的还是那些。后勤的人一直盯着她，V稍微放松了些，本想中午把代熹叫过来聊会儿天，又怕她们俩对上，只能作罢。


    Fox怕再打起来，带着苏珊先跑了。


    他怎么就没想着把代熹——算了万一再遇到枪击案怎么办。


    回到办公室，V打开电脑，思索片刻，开始搜国内相关专题，过了一阵子自己提笔写了起来。几小时后，Hush敲门，说代熹已经回去休息，V才写了一半。得知代熹不打算对Alcor下手，V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V看Hush还没离开，问。


    “没有了，队长。”Hush说：“那位记者还走吗？”


    “她的专题写完就走。”V看了看屏幕：“希望如此。”


    但记者很快踢到了铁板。


    在注意到养伤的Alcor后，记者拿着录音笔就坐在了阅读室里，想听Alcor对于C国势力扩张的意思。


    “解释一下势力扩张。”Alcor很闲散地自己和自己对弈，玩的还是五子棋。


    “C国利用自己的政治、经济、文化甚至军事优势对周边国家造成威胁，迫使它们听从自己的指令，作出符合自己利益的举动。”埃文斯说：“这难道不是对世界和平的威胁吗？”


    “如果我没记错，C国距离暹国远比欧洲距离暹国近，而巴别塔的队员们，都是NATO成员国的作战部队。”Alcor看着棋盘：“这里可没有C国人。它们的军事威胁在哪里？”


    埃文斯一噎：“C国在本土就能对邻国造成威胁啊！”


    “明白了，C国在自己本土对邻国造成威胁。”Alcor说：“而NATO的作战部队在暹国本国国境内都不会对暹国造成威胁，是这个意思吗？”


    “你！”丽塔问：“你说这种话，意思是作为NATO成员国的军人，内心是反NATO的吗？”


    “作为军人，我忠诚于自己的祖国。”Alcor回：“并且反对蠢货。”


    他全程甚至没有抬头，气得记者一把掀翻了棋盘，转身就走。在记者离开后，过了一阵子，代熹的脑袋才从书架后探出来——苏珊总跟Fox粘在一起，其他人都有训练任务，Beast也不在，代熹便来阅读室看看书。


    刚刚记者来时她躲了起来，现在看来，躲着是对的。


    “我来捡吧，”代熹说：“你的手臂还受着伤。”


    Alcor并没有推辞，但他帮忙分开了混在一起的黑子和白子。等将一地狼藉收拾好，他想了想。


    “知道怎么让她更生气吗？”


    代熹：“你还嫌她不够生气？”


    Alcor眼睛里闪过坏主意，邀请代熹出去走走。


    代熹：“附近山上有狼。”


    Alcor：“我有枪。”


    Damn.


    代熹被说服了。


    不多时，记者带着V不依不饶地到阅读室时，看到的就是无人且整洁的地方。V摁着太阳穴问后勤Alcor人在哪里，得到的是Alcor出去爬山的回复。


    “抱歉，队长，我只想找个清净地方发呆，没想到这样也能被扣上反NATO的帽子。”Alcor在电话里说：“惹不起我总躲得起。”


    V：……


    V：“早点回来。”


    Alcor：“收到。”


    Alcor：“我一定带她平安归来。”


    等等。


    V还想问话，Alcor就挂断了。听着手机里的忙音，V一肚子火，碍于记者在身边不好说什么，只能请记者继续采访别人。由于明天还有胡子给的那个接待任务，他不得不忍到那时。


    丽塔：“他需要为他对我的冒犯而道歉。”


    V其实很不明白丽塔的这份理所当然为什么如此底气十足，他也懒得深究，命令直接给了Alcor。KSK的杀神只是看了一眼，就向爬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代熹伸出手。


    “我最近可能缺少锻炼，”代熹解释：“平时我的体能没这么差。”


    Alcor：“我不建议您将自己的锻炼强度和拿它当吃饭的家伙的人比。这里的山有些陡峭，能跟上我已经很厉害了。”


    代熹有些不服气，但没说什么，更努力地踩着地面。只是这山的确陡峭，代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向后摔去。


    代熹：！


    她闭上眼睛。


    她当然没摔倒。


    Alcor用力将代熹一扯，手扶住旁边的树干，稳稳地撑着身体，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代熹只觉得一晃，落在Alcor身上，心脏砰砰直跳。


    风吹来了树叶摩擦的声音，还有小鸟在其中喳喳地叫。


    她闻到草木的苦味，不知道是Alcor的，还是这片树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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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Alcor问：“如果有那么一点的话，我……很能保守秘密。而且，我一定会回德国，绝对不会纠缠您。”


    “我不想成为你们两个人互相攻讦彼此的工具。”


    代熹抬起头，白皙的肌肤透着粉色：“你们的问题应该内部解决，不要牵扯我。”


    “这和Anton没有关系，我本来就应该先见到您，然后喜欢您的。”


    Alcor说：“只是命运对我实在不算垂怜，所以我来得太晚。如果我在中学时和我养父到了云京，或许您也会叫我哥哥。”


    他低下头，一点点地，隔着面罩，碰到了她的嘴唇。


    “你应该把面罩摘下来。”代熹说：“我并不害怕你的脸，你也不需要害怕自己的脸。”


    Alcor任由代熹摘下了他套在头上的面罩，他的皮肤久违地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和空气的流动。细腻的指尖有着滑腻的触感，微微地凉。


    她的触碰带着甜味。


    “如果我那时候遇到您，您会害怕我的脸吗？”Alcor问。


    “爸爸带我去看过他受伤的战友，还有一些基金会的活动，用来支持任务中受伤的军人、警察和消防员的。”代熹说：“我觉得，人不应该害怕伤痕，只是需要习惯，别人和你都是。”


    Alcor：“如果不能习惯呢？”


    “那面罩就戴着吧，”代熹即答：“自己开心就好了。”


    是她的回答。


    Alcor再次吻了她。


    这次，并没有隔着面罩。


    博尔赫斯写过，两个灵魂不会偶然相遇。


    在这个时刻，Alcor想，他可以释怀那些错过。


    因为他还是得到了一个美妙的必然。


    当然，这个必然会更美妙。


    如果他不是处男的话。


    “我以为你在立人设。”


    代熹穿着他的外套，忍不住发笑：“男人女人你都不喜欢，最好离你远点——这种人设。”


    Alcor有点恼羞成怒，咬了一口代熹的脖颈。


    “说一个会被拆穿的谎，这本身就负有极大的风险。”他说：“尤其是基地里有一个情报条线出身的长官的时候。”


    “V知道你和Beast的关系吗？”代熹说：“我觉得他知道，但他装不知道。”


    “聪明人会这样。”Alcor说：“而他，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那你不担心他收拾你吗？”代熹问：“Beast就被收拾得，嗯，有点惨。”


    “我有很高的服从性，公主。”Alcor说：“而聪明的长官，只收拾那些不服从的部下。”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代熹勾起嘴角，任由Alcor休整过后开始下一轮。


    有过经验的男人用近乎恐怖的效率上了手，显得刚刚的失败都只是一场盛大烟花的铺垫。他似乎记起了自己还算个艺术家，拨动代熹的情绪和感受，就如同拨动琴弦，奏响着一曲隐藏在树丛下激烈的和声。


    树林里有扑腾着翅膀的鸟群飞过。


    太阳快要降下，风隐隐生凉。


    有什么在潜滋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