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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与宿敌成婚后

    磅礴雨势洗刷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残卷黑云 夜雨如注,石桥之下,青衣而立,执着紫檀锦盒,踏着满池积水而来。白无常揉了揉眼睛,心念着是谁这么没心眼,大雨夜不擒伞,他再度定晴一看, 人影竟约莫有些熟悉只是此刻的沈浔,少了周身凛冽,怅然若失地走在雨夜之中,任着衰雨浸湿浑身。


    给人一种谁人皆可欺的错觉。白无常连忙迎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旁,询问着结果:“魑大人,可是找到了魅了?"“结果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您倒是给句准话啊"连串的问题抛出,皆无回应,看着沈浔神思游外,白无常心如火烧,正欲发作,又忽然看见沈浔手中捧着的紫檀锦盒,锦盒已经半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血红的母蛊躺在其中。白无常双眸圆瞪,顿时一扫阴霾,高兴地扬起声:“魑大人,这就是血滴蛊的母蛊,有了它,你就可以摆脱暗河的桎梏了,也再也不用担心毒蛊发作了。"


    “对了,这母蛊,您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对对对,这些都不重要了,有了母蛊,您那缺失的记忆都可以回来了!"


    “把母蛊给我,我这就为你解蛊。


    白无常兴高采烈地跟在沈浔的身后,刚想随之跨入门槛,随之冷气拂过鬓角,两扇木门将他隔绝在雨夜之中。


    “魑大人,魑大人,你这何意?"“别忘了,你体内的毒蛊未解,随时可能发作,赶快将母蛊给我啊.…这样你也能恢复记忆


    白无常使劲拍着木门,拍得手心通红,却不得回应。


    一门之隔后的沈浔似是被抽走了六魂七魄般,愁绪如丝,堵在胸臆.


    魅唤他“阿循”,循循善诱的循。


    沈浔麻木地噙起一缕笑意,望月长叹,不止一遍地问,为何偏偏这个“循’字?


    天下以循字为名的人数不胜数,可他却没理由地心惊胆颤。


    因为害怕一人的名字,魏国公,谢循。


    思绪如潮水,控制不了水流的流势,更控制不住沈浔将自己和谢循联系在一切.….他没理由地害怕,害怕自己是谢循


    沈浔心知肚明,如今执掌典狱的魏国公是假的,那真的谢循呢,又去了哪里?死了,失踪了,亦或者如他一样失去记忆了.


    沈浔亦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暗河阁主安插魉和在江湖,此为宫外,亦为外。


    而皇城之中,则为里。


    江湖和宫内形成里应外合之势,方可左右朝局,


    所以,暗河阁主又将魅送入皇城后宫。


    既然后宫亦安插了细作,那前朝呢?


    暗河阁主又怎会轻易放过前朝朝堂.


    前朝中人,与魅一般位高权重者,会不会就是谢循?百官皆知,圣德二十七年,左相收下一名义子抚养在膝下,此子名为谢循,谢循满腹经纶,在朝堂之上大论策变,舌战群儒,初露锋芒后受圣人赏识,更因破科举舞弊之案有功,名声大噪,后官路亨通,执掌典狱,成为一人之下的魏国公。


    而好巧不巧,十六岁之前的谢循竟无人知道他从何而来,经历为何?


    百官也从未在谢循口中得到过答案.


    事到如今。


    沈浔已经摸索不出答案,或许他隐有预感,但始终不敢确认…


    夜雨弥天,电光耀眼,坤宁官同样被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之下。


    明嫩的尸首被白布覆盖有着禁军侍卫拾出殿外,陆不语连忙跑入殿内,看着姜时愿仍然木跪在原地,神色呆滞,手心之上满是血色。


    陆不语猜,这应当是明嫩的血。


    “姜司使”陆不语在她身后唤她。轻落落的一句却似一根刺般扎入姜时愿的脊椎骨,她如梦初醒,缓过神来,怔怔站起身来。长时间的麻木,让姜时愿差点险些脚步趔趄,好在陆不语及时扶住了她,。“你为查明万寿宴一案尽心尽力,已经连续几夜未曾阖眼休息。今夜案情已经明朗,剩下的就交给我善后吧。”陆不语温声劝到,


    “我还可以"


    “滚被关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应当不会有事,可以日后再审,且明费妃已死,一切已经生埃落定。姜司使应当尽快休息,此案干系重大,现已告破,恐怕明日太子殿下以及整下听闻风声,都会亲自传唤你询问案情。


    陆不语将她的失神看在眼中,语气微微生冷:“姜司使,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跟进。”


    “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已备明日。”


    陆不语在此事上难得瞻前顾后,并且如他兄长一般稳重。


    万寿宴案告破,负责主审此案的姜司使必受传唤,是受奖惩还是借此获得圣人首肯重查姜淳冤案,皆在明日。


    所以,姜司使必须得打足十二分的精神,以对明日。


    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确实不宜面圣。


    姜时愿心知陆不语的好意,吩咐了几句,陆不语遂派人护送姜时愿回到典狱。


    回到典狱,已是子丑交界之时,姜时愿执着灯笼,八角灯笼中的烛火摇摇曳曳、几近暗灭,如同她此刻的心绪一般。


    她照亮自己的厢房,刚想推门又忽得停住脚步,转而走向西三房。


    姜时愿的脚步声在这无风之夜清晰可见,以儒、礼刻在骨肉之中的教养,往常她都会叩响三声再推门而入,如今的她却雾到连拾手都没有力气。


    于是,她毫无预兆推门而入,也因此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沈浔。


    月光如水,却洒不进窗棂之内。纱幔无风自飘而又落下,拂过佛龛上的玉面观音,玉面观音手打莲花,怜悯神伤,似望着帘后之人帘后玄衣,孤寂,哀伤,静得几乎与这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静坐在榻沿之上,衣衫全湿,低垂着眼眸。静谧,内敛,深邃地让人看不透。他如此警觉之人,却连厢房内已经闯入一人都浑然不知,更不知那人已经悄然靠近她。直至一股如覆上霜冻的草木根茎、梅香药香萦绕在鼻尖,沈浔才方如被泼了一盆水般清醒过来,他怔怔抬起眼眸,看着身前之人,声音轻喃


    “阿愿…"


    他的嗓音,砂砾,粗哑,仿佛在极力地压着哪些即将进发而出的情绪。


    可终喉结轻滚,压下苦涩。


    但姜时愿心细如发,察觉他话音中的破碎。


    是犹如魅方才一般的心死。


    她轻声问到:“阿浔,你怎么了?"


    她原本不觉得沈浔如此孤傲内敛之人会将脆弱和无助毫无保留地展现给看。


    可今夜的沈浔却鬼使神差地搂住腰,额首抵在她的酥腰。


    “我在。”姜时愿答道。


    “阿愿”沈浔的嗓音骤地低沉沙哑,甚至还有几声微不可查地抽噎:“阿愿永远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厢房几近无声,唯有沈浔苍白乞求的话语。


    “我没有丢下你,阿浔。”姜时愿不明所以。


    沈浔却搂她更紧,咬文嚼字:“我说的是永远,不是眼下。


    他的拥抱充斥着占有、桎梏,不留余情的力道像是无数的锁链般层层束缚着姜时愿,竟不容她有丝毫逃离的念头


    “永远不会丢下我吗,哪怕我是个不堪之人”


    纤腰在沈浔的掌中,阿愿微微被勒得微微有些气绝,但仍稳下心神,回到:“你口中的不堪是指什么”


    沈浔微颤着,心如火石上炙烤。


    姜时愿只等来了无尽的沉默,她方想卸下他的掌心,离开他的怀抱稍许


    而沈浔却似受到刺激般的,在姜时愿转身欲离开的一刻,骤然搂过她的腰,翻身而上,将她欺压在榻上,宽阔的身影遮蔽身下娉婷的女子。


    沈浔毫不在意她的感受,不顾她的仓惶、不安,双膝分立在她的腰侧,双手亦撑在她的双肩之上


    沈浔俯身靠近,身上清冽的白梅香也顺势欺压而上,浓烈的气味萦绕在她的周身,竟罕见地令姜时愿觉得自己如刀姐鱼肉,毫无自保之力,只能看着眼前的凶兽露出獠牙,步步逼近。


    沈浔的吻追随着她的朱唇而去。而姜时愿却极其讨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略占下风:“阿浔,我不喜欢这样她刚想避开,沈浔却察觉她的意图,两指捏住她的下颌,逼她正面自己,逼她接受自己的吻。雪白的下颌上落下红痕,不可压褪。沈浔害怕失去,他今夜似疯了,疯了地想让阿愿接受这个最接近本色的他。他本就是如此狠厉,霸道,危险。包括他此刻的吻一样,不顾姜时愿的拒绝和不愿。


    阿愿不想让他吻她,沈浔便咬上她的唇,逼她吃痛,松开银牙,强,迫她接受自己的索取。他沉溺其中,也不知道含着痛意、疯狂而又炙热的吻持续了多久。等着阿愿慢慢的顺服,也等到他不再甘愿亲吻之时,沈浔方才松开桎梏,松开阿愿的系带,青衫缓缓褪下寒意扫上如雪的肌肤,阿愿再度不安,沈浔便梏住她,单手将她的双腕扼住,锁在她的绣花棉枕之上。他炙热的吻,代替她的呻.吟,落遍全身。


    “沈浔!"


    姜时愿极力阻止他的不冷静,气急了,甚至去咬他。奈何沈浔如今半疯半狠,竟然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嘴角。五指深深地嵌入她的腰间,逼她妥协,逼她就范,逼她接受自己的全部沈浔将她视为唯一的救赎,他看着姜时愿,双眸殷红:“阿愿,你也知道的,我已经不可能再放你走了。黑暗中,喑哑的嗓音袭来。沈浔俯身在她的耳畔,含着浓郁的情意,说道。“阿愿,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