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偷车贼往事(2)
作品:《宫城县警局工作实录》 青城的编制和经费规模都比我们要大。
队长及川彻是泽村队长在公安大学的同期,后来留校读了个研,毕业之后先是进了总队,后来到了青城基层。俩人假模假样地寒暄了两句,我在旁边悄悄交代了小林那边的进度。
及川彻探头过来,没等泽村队长说话就抽走了我手里的文件夹:“是画像么?——不用麻烦总队,我给你搞定~”
队长的场面话堵在喉咙里,及川彻身后的人一个肘击正中自家队长肋下三寸:“抱歉,及川刚来基层,不懂要走的程序,”说着就要把文件夹还给我,队长按住了:“没关系,事急从权,反正走了程序也是要回到你们手上。”
两边人都笑了。
我围观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眉眼官司,跟队长打了声招呼跟田中去了二楼。
临走前我多看了刚才替及川彻说话的人一眼,一身黑的便衣,整个人矫健得像一头黑豹。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去年宫城县警界运动会的散打冠军,青城支队的副队长,岩泉一。
二楼痕检科和法医室挨着,我和田中先去了一趟痕检科,嶋田科长已经回来了,副队还在底下收尾。进了法医室,清水前辈已经开始录音了。见到我和田中只略点了点头,我们赶紧放轻动作,偷感十足地关上了门。
“伊藤健三郎,男,26岁,身高176,体重70公斤。死亡时间约为两年前,致死原因系钝器击打后脑,造成颅底骨折死亡……”
我看着法医床上那具已经被人为展开的木乃伊,静静等着清水前辈做完记录。
“他来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田中摆了个侧躺的动作,“这样?”他之前一直忙着排查小林野平的人际关系,正等时间合适上门走访。
清水前辈看了他一眼:“右侧卧,蜷缩着。”
“是蜷在后备箱里?”我忍不住发问。
“不是,”清水前辈摇了摇头,比划了个只有七八十厘米的长度,“他来的时候只有这么长。”
我想了想:“行李箱?”
“有可能,但这尺寸挺奇怪的……”话没说完,成田就打电话来说下一楼开会。
我和田中帮着抓紧收拾了东西,去了会议室。
我们是最晚到的,青城那边来了三个人。除了刚才见过的及川彻和岩泉一,还有个粉色头发的卷毛,正双手插兜坐在窗台上。
清水前辈投屏了尸检报告,特别提到死者蜷缩的大小和后备箱明显不符,可能还有第二甚至第三现场。菅原副队和嶋田科长排查了那辆银色捷达,除了小林的指纹,还有死者的毛发和个人物品。
“后备箱里有半瓶已经过期了的玻璃水,不是我们附近修理铺进的货,可能是网购或者是跨区买的。”副队拿了物证袋,蓝色的液体已经浑浊,里面还有一些絮状物。
“不能是在4S店买的么,菅原君?”及川彻撑着下巴问。
副队语气熟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有钱的,大少爷——4S店的一瓶玻璃水赶上死者两天的日薪了。”
及川彻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我抬头看了一眼西谷,他一向消息灵通。此时他也一脸莫名。反倒是平时不论是谁发言都认真记录的队长左右摸索,欲盖弥彰地钻桌底捡笔盖。
奇也怪哉。
平心而论,自家副队和别的支队队长私交甚笃,宏观上来讲有益于整个宫城县治安,微观上来讲有利于乌野支队内部团结——敌人釜底抽薪,策反己方定海神针,这谁还能坐得住?
一瞬间乌野所有人脑袋里警铃大作。
青城摸排了死者的社会关系,死者健三郎的确有大郎和次郎两个哥哥,不过现在一个在乡下务农,一个在青城区继承了祖辈的寿司店,都是十分本分的人。
说话的是那个粉头发的卷毛小哥,原本在窗台上坐着没看出来,站起来的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巨人。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帮青城的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都这么高。
这边我还没回神,就听见队长头也不抬地问:“他父母呢?”
粉毛小哥一噎,不咸不淡地继续说:“伊藤家父母去年相继去世,销户手续是伊藤次郎办的,说是自然死亡。”他切了一张幻灯片,“死者性格孤僻,在上大学和工作期间都没有来往很密切的朋友,暂时也没排查出什么仇家。”
一直都没出声的岩泉一突兀地开口:“他家里不是务农就是继承祖业,他怎么会出来当酒保呢?他——”
“上大学上得脑子瓦特了呗。”及川彻转过办公椅,撑着下巴对自家副队长抛了个媚眼。
我坐的角度刚巧能看到青城副队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
“伊藤大郎、伊藤次郎、伊藤健三郎,”菅原前辈摆弄着桌子上的照片,把它们整齐地码在自己面前,“家里身体不好的小儿子,父母稍微纵容一点也是合理的。”
大家都看向菅原副队,一时没人说话。
菅原抬头看了一眼粉毛小哥,又看向及川彻:“现在青城有大致的思路么?”
及川彻不答,偏过头问小哥:“花卷,你怎么想?”
“目前有两个思路,走访死者的两位哥哥,以及提审死者生前工作的酒吧老板……”花卷小哥唰得一下拎出一张A4纸拍在桌子上,“伊藤文野,酒吧老板,一年前因涉嫌非法集资入狱,刑期七年零三个月。”
我猛然一惊,转头就看见同样震惊的成田。
小林野平提到的那个“伊藤大哥”也叫伊藤文野!
及川彻立刻根据小林的描述画了伊藤文野的画像给监狱那边,反馈是同一个人。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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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的伊藤大哥锒铛入狱,一时之间张大了嘴,呆愣愣地说不出话。
我拿着青城队长画出来的画像左右端详,怎么看都像个儒雅随和的大叔,长得很像婆媳剧里永远和稀泥的公公。
一点都看不出非法集资八位数,祸害了几百家人倾家荡产。
打通了这个联系,泽村队长立刻申请成立专案组,抽调了两个支队的人互通权限,也免得动不动开会还要打报告。
我被安排和副队一组,走访远在乡下的伊藤大郎。我们踏着朝霞出发,天气好得让我以为我们是去远足。
五十多公里的车程走高速也不过一个小时多一点,我开车,副队歪在副驾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你说这伊藤大郎,三年前突然就和妻子离婚,孩子的抚养权也不要——好奇怪啊!”副队看着资料,“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我想了想,说:“没准是突然了悟了呢?”
“哼,”副队被我逗笑了,“那他应该出家,而不是种地。”
我们又就种地能否修身养性这一话题说了一箩筐。
“诶菅原前辈,”我斟酌着开口,“你和那个…青城地队长很熟么?”
前辈笑了,歪头看了我一眼:“我们大学是一个系的,还是同班,经常在一起上课,”他顿了顿,“怎么,缘下也觉得他厉害?”
诶?!
我吓得差点从驾驶座上站起来,扭头看向副队,又要看路,一时手忙脚乱,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舌头在嘴里炒了四菜一汤。
“不不不不不,”这不是结巴,就是单纯激动,“我不觉得他厉害,不不不,他厉害,他不厉害也当不了队长;我、我、我就是好奇您、您怎么——”
副队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大得要把车顶棚掀起来了。
我自诩脸皮颇厚,但还是感觉被笑得发烫。
他笑够了,诶哟诶哟地抹了抹眼泪:“知道了知道了,逗你的,要到了精神点儿。”
我一口气哽在脖子里,一直沉默到下了高速。
乡下的路窄得离谱,我们一直从柏油马路开到河堤边的水泥路才到伊藤家。远看上去很大,但走近了才发现院子里荒得厉害,到处都是枯萎的藤蔓。
我按响了门铃,副队去旁边信箱处看了看。
“在家。”他对着我比口型。
开门的是一个不高但很敦实的男人。我看过资料,就是伊藤大郎。我和副队说明来意,男人侧身让我们进来。
“现在穿木屐羽织的人可不多见了。”副队和伊藤并肩走,寒暄道。
男人的眉头有刀刻一样的川字纹,看起来很显老:“是啊,这件羽织还是我……家父留给我的。”
“您节哀。”
伊藤摇了摇头,替我们拉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