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偷车贼往事(5)
作品:《宫城县警局工作实录》 我掀开盖子唆了一口泡面,被辣油呛了鼻子,惊天动地地咳个不停,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我慌忙去找纸,回来就发现田中和西谷正围着我的泡面鬼鬼祟祟。
“干什么呢你们俩?”我不疑有他,结果把田中吓得手一抖,从我碗里偷走的卤蛋刚让西谷咬了半个,就咚的一声掉到桌子上。
可怜的卤蛋被田中买来,泡在我的碗里,最后被西谷吃了半个。
新时代三姓家奴啊。
“想吃自己买呗,”我无语,“赶紧把桌子收拾了。”
田中嘿嘿一笑。
西谷腮帮子里揣着半个卤蛋,滴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得了便宜还卖乖。
打发完两个糟心崽子,我终于能安安静静吃会饭了。
刚又把一口泡面揣进嘴,就听见副队一路火花带闪电地从楼上窜下来,连门都不敲直接闪进了队长办公室。我隔着会议室的玻璃,默念了一声我的亲娘,之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塞个半饱,赶紧擦嘴收拾垃圾。
泡面兄,你所托非人啊。
我刚打算敲办公室的门看看咋回事,结果差点就被推开的门拍成法斗。队长脸像黑锅底,略过我直奔会议室。副队跟着后面路过我的时候还拍了拍我的肩:“孩子你又有活了,”他走得也快,过去了还回头冲我大喊,“把人都叫来,开会!”
这次的会是痕检和法医的专场,外勤的走访已经差不多了,我们把动机推测得再合理,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嫌疑就只能是嫌疑。
副队一连在白板上贴了一串证据照片:“酒吧LED屏后确实就是第二现场。墙面渗进去的油脂经过DNA比对,确认是伊藤健三郎。又根据当时地面灰尘痕迹和死者肺部的解剖结果发现,死者是死后被放到LED屏后的,也就是说——”
“又是被挪动过了。”队长脸色臭得可以,我们所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田中凑过来跟我说悄悄话:“干嘛啊这是,击鼓传花呢。”
每挪动一次,死者身上的证据就少一分,现在留给我们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我从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两声,没让队长听见。
等等!挪动!
我灵机一动:“我好像知道第三现场在哪!”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看齐,我咽了一口口水:“那个……伊藤文野的笔录…笔录呢……”笔录的文件夹刚好压在了花卷小哥的笔记本下面,我拿过来,“他说酒吧后门出人命官司,所以这至少能证明伊藤文野见到死者的时候,他在后门。”
“酒吧的后门是露天的吧,两年风吹日晒下来,就算有证据也早就没了吧。”花卷小哥的嘴很快,手里的中性笔转得风生水起。
副队从桌子上拎起一个最小的证物袋:“还真有点。”花卷小哥凑过去,仔细得看了又看才发现里面装了点泥土。
“我们对死者的衣物进行了取证,他的上衣这一块,”副队在自己的腹部右侧比划了一下,“有一块泥土的污渍。形状看起来很不规则,应该就是几次挪动尸体的时候剥落了。”
岩泉一接过证物袋看了看:“成分检测了么?”
副队抬手看了一眼表:“正在,嶋田老师回来了,二楼实验室呢,”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更关心一个问题,污渍是怎么弄上的。”
其他地方干干净净,唯独腹部有一块泥土的污渍。
“有人踹他!”西谷举手抢答。
“是啊,有人踹了他一脚,”副队捂住自己的肚子,“他没有其他外伤,被踹的地方也没有明显的出血,他是没有反抗,面对面让一个人踹了自己一脚。”
这个形容太熟悉了,几乎有点办案经验的人都能反应过来。
这一脚绝对是死者的熟人踹的。
可死者的熟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是漫无目的地排查下去,过两天上面就要催着立军令状了。
大郎、次郎和伊藤文野,我在笔记本上写上了这三个人名。
我直觉这件事和次郎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说了也不算,证据说了算。
“还有别的么?”队长埋头苦记,随口问道。
“还……”
“咣当!”副队还没来得及说话,嶋田科长推门就进来,他急得连白大褂都没脱,眼镜也差点撞歪,“泥土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前辈你慢慢说。”队长拉了把椅子,科长摆了摆手。
“氮元素含量很高,有机质含量也远高过城市泥土的平均水平。所以要么是花土,要么这个土来自乡下。”嶋田科长没跟案子,所以说完结论紧盯着队长。
副队和我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伊藤大郎!”
副队跟着西谷去大郎家采样,顺便去传唤大郎来一趟队里,我和花卷小哥原地待命等消息。清水前辈连夜二检,希望能再挖出点线索。
这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今天是个晴天,夜空也很清澈。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点了根烟,心情很复杂。
一个上午刚见过一会又要见的嫌疑人,想想都会觉得造化弄人。回想起大郎那间和监狱单间也没什么区别的房子,在某种意义上,我觉得很像不打自招。
人真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他羡慕甚至嫉妒着被偏爱的弟弟,可是又在伤害他之后自我惩罚。
我猛吸了一口,甚至能听见烟叶燃烧殆尽的声音。
与其说这是血脉的羁绊,不如说是孽缘。
花卷小哥找到了藏在背风角落里的我,我递给他一颗烟,他接过来闻了一鼻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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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别到了耳朵上。我奇怪地看着他,他发觉,不好意思地腼腆笑笑:“打算戒,还没成功。”
我点点头,没继续说话。
“你觉得,”花卷小哥沉吟了一会,“伊藤文野和健三郎到底什么关系?”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我觉得不是爱,如果是,也是不值钱的。”
突然想起一会还得去问一嘴,明天到底是去提审文野,还是继续跟大郎。
烟只剩最后一点了,嘬完就催着花卷小哥一起进屋。
加班是很痛苦的,我的傻白甜女主估计已经要和男主订婚了。今年的雨水格外少,每天都干冷干冷的。
队长纠结再三,决定还是让我去审伊藤文野。
我抬手看了眼表,将近凌晨一点,没准回家还能再睡一会。我进屋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家了。
工作日的午夜马路上空无一人,我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发呆。
“刚下班?”司机看起来就是个很健谈的人,四五十岁,一笑起来眼尾有很密集的鱼尾纹。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搭话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司机不死心,继续没话找话:“我看你从刑侦大队出来,是警察么?”
“嗯。”我裹紧了外套,“刑警。”
“看着不像啊,”他果然找到了话题,“我以为你就是个文职呢。”
我心说什么叫就是个文职,这年头考文职的分也高的很好不好。脸上依旧做出我很擅长的憨厚谦虚:“我是不像。”
“你们是不是就查什么杀人放火啦、□□抢劫啥的啊?”车走过一个环岛,导航叫着走过好几个出口,“天天抓反社会人格的那种。”
我被这个形容逗笑了:“也不是,这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
其实队里每年处理的谋杀案子绝大多数都是情杀仇杀,像国外猎奇电影里经常搞出来的反社会人格八百年都遇不到一次,况且更多的还是激情杀人。在和平年代,我们警察需要直视的除了遮遮掩掩的人心,就是对抗时间的洪流,绝大多数痕迹和证据都经不起消磨。
拐出环岛再过一个路口就进小区了,我在门口下车,想慢慢晃回家。
我能大致猜出来大郎的审讯结果,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两年前的那一天,他见到了已经失踪一年的弟弟,可能因为什么事情,怒火攻心,兄弟对峙的时候他一脚踹到了弟弟的肚子,健三郎后脑着地,立即死亡。
但是他当时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
今年过年尤其晚,但也就在一周之后了。我咳了一声唤醒走廊里的声控灯,希望这个案子能在年前结案吧。
屋子里有点热气但不多,我快速抹了把脸,钻进被子,一夜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