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2B上(1)
作品:《宫城县警局工作实录》 对于不信上帝的人来说,这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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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的二层小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压抑。
审查组雷厉风行,不仅控制住了我们所有人的通讯设备,连去趟洗手间都感觉有一道如芒在背的视线。楼上的清水前辈和嶋田科长暂时停职在家,但不想也知道,肯定做什么都得报备。
被扣在队里的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就算三班倒也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我和成田分别和田中西谷一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管住两只容易暴走的单细胞,不要一念冲动再生枝节——也幸亏队长这样安排,不然我都害怕田中饭碗不保。
根据保密原则,我们是不能和任何人透露案件任何细节的。但是冴子姐一连三天都没见弟弟回家,打电话也语焉不详,直接风风火火地杀到了队里,开着小卡车在门口和审查组的人撞了个正着。
冴子姐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审查组打太极的功夫一流,半天也没听见一句准话。急性子的人根本受不了这个,跳下车跟人拉高了调门理论了两句。刚打算泡个泡面对付一下晚饭的田中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冲出来。
审查组的人虽然各个嘴上功夫了得,但也是上过警校,受过专业训练的。冴子姐被几个人挡在门口,显得瘦小又无助。
田中顿时气血翻涌,我一把没拽住就往门口冲,嘴里还喊着:“你们几个别欺人太甚!”
我天,这还了得!
我伸手就要捂田中的嘴。哪知田中疯起来连自己人都咬,差点把我害成队里第一个被人咬去打狂犬疫苗的倒霉蛋。
眼看着冴子姐推开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审查组就要过来,我连忙喊住她。
趁着这个空档,捏着田中的后脖颈,在他耳边咬牙说:“你给我老实点。”
田中还是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德行,但也没再乱嚷嚷。
我跑过去,当着审查组的面,跟冴子姐说了一些诸如“最近有点忙,田中眼神好,被队长摁着看监控”之类的太平词。
冴子姐叉着腰听着,还算给我面子,没好气地说道:“泽村是年纪大,老花眼了吗?自己不会看啊!”
我赔着笑,默默祈祷冴子姐的大嗓门千万别让队长听见。
这时田中也默默从我身后出来,闷声道:“姐,我没事。”
冴子姐从上到下打量了弟弟几遍,确认胳膊腿都还齐全,除了圆寸长了点别的都没啥,于是也微微放下心:“没事就行……我就是来看看你,”她仰着头又扫视了那几个在旁边站着的审查组,“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说罢,跳上车,甩给我们所有人一脸汽车尾气。
我和审查组的人又寒暄了两句,推着肚子里还有半瓶子邪火的田中往屋子里走。
“你打算干什么啊,”我压低声音,“队长求爷爷告奶奶才弄来的机会,你作死别带着大家吃瓜落儿。”
“我就是憋屈!”田中邪火还没发出来,半压嗓子喊着,“是,我们是疏忽了,但是旭前辈做错了什么啊?凭什么对人家冷嘲热讽啊?”
我闻言一愣,没想到田中这股火原来还是历史遗留问题。
旭前辈因为老家太远,错过了214案的侦破。等到年初八复工,来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拦在大门外,直接通知人家回家继续休假等通知。旭前辈不放心,隔天就给我们这些闯祸的崽子们带点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每次被审查组的人拦下不说,还说什么“这么娇生惯养,怪不得犯错误”之类的小话。
好巧不巧,我和田中去收发处拿东西。风向正好,这小话就飘进了我们俩的耳朵。
我只觉得是句莫名其妙的酸话,没想到田中还上了心。
“你与其在这说这些,不如多看两个路口的监控,”我搓了一把田中毛茸茸的脑袋,“我们早点出去,也省着旭前辈和冴子姐担心。”
田中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回到电脑前撑着眼皮看我和西谷拐进工藤明光小区的监控。
“诶!缘下!”田中突然坐直身子,语气却意外地有点犹豫,“你看这个车,他一直跟着你们到小区门口。”
我的眼睛已经被折磨得干涩不堪,狠狠地揉了揉,发现是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本田。
“能确定吗?”我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田中没有暂停监控,那辆黑色本田在我们拐进小区之后开始莫名其妙地倒车,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我越看越不对劲,突然灵机一动,喊道:“这个地方正对着工藤明光的厨房窗子!”
也就是说,跟上我们的车不仅知道我们出警的目的,还知道工藤明光的住址!
我后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这一嗓子声音不小,连带着副队都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怎么了?”
我激动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前言不搭后语地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一圈人都对着电脑面沉如水。
西谷最先开口:“缘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逐渐冷静下来,但又突然想到什么,雷劈一样愣在当场。
那天是我和西谷去工藤信鸣那里问的地址,又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工藤明光的小区。如果说有人指控我和西谷中有人是内鬼,放出消息放跑了真正行凶的人的话,我们俩就算满身是嘴,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不、不是,”我前一秒的结巴是兴奋,后一秒就成了下意识的辩解,“那段时间,我、我和西谷……”
审查组的人闻声也过来了,所有人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光是呼吸都觉得有点困难。
队长搓了一把脸,副队也难得撑着脸颊沉默,脸色很不好。
“这样,”队长艰难道,“你俩先、歇一段时间…等、等我们,查清楚了……”他没再说下去,递给我们一个‘你们能理解吧’的眼神。
我五味杂陈,从腰侧卸下配枪放在桌上,和西谷一前一后地走了。
站在晚五点的大街上,灯火霓虹绚烂无比,却看得我有点眩晕。
“咱俩真是,”我偏头看向西谷,很拙劣地起了个话头,“难兄难弟哈。”
西谷又像叹气又像笑地嘿嘿两声,抖了抖肩膀,踮脚揽过我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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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陪我去泡个澡——这么多天闷在队里,臭死了要。”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为西谷敏锐的嗅觉而暗自神伤,不禁苦笑着摇头。
风水轮流转,我的灵机不动则已,一动则是一口毒奶,把自己奶到停职了。
写到这里,你会不会以为有什么反转,比如我或者西谷的手机通讯录的确藏着有关暗网的联系方式——那你是真的高估我了,至少我现在还是缘下警官。
西谷也是。
隆冬时节的澡堂子无疑是天堂,温暖如春不说,还仙气缭绕。
我在湿漉漉的空气里突然想到了工藤明光崩溃时的那句他买凶杀人是顺了自己哥哥的意。
“工藤信鸣……”我念叨着,一不留神差点滑倒。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置物架站稳,在无人处松了一口气。
最近真是水逆,我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把工藤秋山之流通通抛之脑后,很认真地思索起来,满天神佛哪位能帮我转转运。
我和西谷从澡堂子里钻出来,又一头扎进了拉面店。暖暖和和的食物下肚,算是把一天坐八百回过山车的心放在肚子里。
按理来说,为了不给人添麻烦,我们俩最应该做的就是各回各家,深刻反省,最好时时刻刻报备自己的行程,前一秒有人要了解情况,下一秒就得坐火箭飞到队里。
但是从个人感情来说,我这口闷气才疏散了一半,还不想回我那个和空巢老人没什么两样的家,孤零零空落落地看八点档,之后睡觉。
正当我想着接下来拉着西谷去哪的时候,旭前辈的电话打了进来。
“缘下,你在哪?”旭前辈那边很安静,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结结巴巴地说:“我和西谷……刚吃完晚饭,现在……”
旭前辈非常善解人意,听出了我的欲言又止:“那你们要不要来我家?”
旭前辈是非常有生活的那类人,家里的书架上堆满了时尚杂志,我甚至还有幸喝上了一杯据说漂洋过海来的咖啡豆磨出来的咖啡。
旭前辈站在自己家的迷你水吧前忙碌着,和我科普这个咖啡会有一种馥郁的花香。我和西谷对视一眼,他还非常山猪地打了个豚骨拉面味的嗝,对手里的细糠属于是附庸风雅都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最终西谷还是找旭前辈要了一杯加冰可乐。前辈一边难过地念叨自己的瑰夏咖啡所托非人,一边还给西谷的可乐吸管抻长打了个结。
“你们看起来还不错,”旭前辈把西谷那杯只抿了一口的咖啡端进厨房,“停职的滋味不太好受的。”
“你怎么知道!”西谷的神经元勾连得过于发达,草木皆兵地站起来,头发差点不靠发胶也能站起来。
旭前辈被他的动静吓得不轻,巨大的一坨但显得可怜又无助:“你你你……你别多想——”
西谷游移不定地坐下。
“在你们还没毕业的时候,菅原有一次也被停职审查,他差点告别警察这个行业”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旭前辈的眸光柔和且平静——
“我不想你们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