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实啊。我之前得了抑郁症，和她演出来的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霸凌狗还演什么啊这不纯纯丢人嘛！她仗势欺人的时候估计也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女鹅干得漂亮！】


    【我们女鹅就是坠棒的！她会摆脱掉那些不好的事情，越飞越高，飞到霸凌狗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霸凌狗下地狱去吧！】


    伴着满屏弹幕，节目仍在继续。


    “看得出，你是个体验派的演员，”柳筝同样满眼欣赏，“我很欣赏你的那句话：一切都会转化成你前进的动力，支撑你成为一个更好的演员。”她话锋一转，“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瑕疵，最后一幕你掉眼泪的时候，太唯美了，美得不太真实。这还是偶像剧的演法，你只想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但人太过伤心的时候是顾不上哭得好看不好看的。你下回可以试一下，想想自己最痛苦的事情，别演，真真实实哭一场，也许会更打动人。”


    康郎看了她一眼，不赞同地皱眉，“我倒不这么觉得，表演到底不是真实，表演是要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加工。我们不能把什么脏的臭的都一股脑儿拿给观众看啊，对吧？所以哭得美一点，有什么不对呢？我反而觉得更能调动起观众情绪啊。”


    “没关系的，柳筝老师说得也有道理，谢谢您的指点。”施心瑶谦卑鞠躬，仔细向特写镜头展露出自己最美的四又三分之二左侧脸。


    柳筝耸耸肩，没再说话。


    “我倒是有点好奇。”第三位评委开口，“你刚刚说经历过‘很痛苦的事情’，可以具体讲一讲吗？”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弹幕轰然炸开。


    【这个……戳人伤疤不太好吧？】


    【啊，对不起各位，我老公就是心直口快了一点，他不是故意的，抱一丝啊抱一丝。】


    【抱走老公塞进被子里，谁要想说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只要脸长得好，自有脑残粉为我辩经，是伐？】


    【得了吧，颜肖出了名的我行我素，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要家世还有家世，啥时候在意过啥粉不粉、黑不黑的？】


    不错，第三位评委正是颜肖。他套了件宽大的黑色机车服，长腿交叠随意又帅气，坐在发福的油腻中年康郎旁边，对比极为惨烈。


    施心瑶嘴唇抖了抖，小声嗫嚅道：“颜肖哥哥……”


    【嗯这个称呼？有情况！难道他俩之前就认识？】


    颜肖语气平静，“有惨就直接卖，我给你机会。《千面演员》是拼演技的，不是比惨的。而且我不觉得，”他声音冷寒，仿佛掺了碎冰，“一个能成功勾引别人男朋友的人，会可怜到哪里去。”


    施心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颜肖哥……颜老师您在说什么？不管您是从谁哪里听到的谣言，我只能说一句，我没有！”


    颜肖冷淡地打量她，看得她娇美的小脸青白交加，突然一笑，“别紧张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一直说自己曾经过得很惨，但是一点点具体的细节都没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从没什么你的同学朋友之类的站出来说一说，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所以就当我做个小实验吧，看看无凭无据地抛出一句话，会不会也广为流传。”


    施心瑶一怔，泪水涌上眼眶，“您……您太过分了。”


    弹幕也是一片哗然，【女孩子的名声是可以这么糟蹋的？这什么恶臭直男，取关了取关了。】


    【额……总感觉他话里有话的样子。好像确实是这样，一直传施心瑶被施予非霸凌，但是是怎么霸凌的？这消息到底打哪儿传出来的？】


    【颜肖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他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据可靠消息，京都颜家和施家有婚约！可两个都姓施，到底是谁啊？】


    【造谣死全家！】


    【谁造谣？！我邻居表姐婆婆家的侄子的同学的爸爸可是在施家当厨师的！消息绝对保真！】


    【呵呵，不过是看施予非漂亮，替她出头罢了。没想到影帝也这么肤浅！】


    【虽然施予非霸凌没证据，可是耍大牌、演技烂大家都看在眼里啊！】


    【霸道影帝×黑料糊咖，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是饭吗你就端上来？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自己！】


    弹幕沸反盈天，录制现场却是一片死寂。施心瑶蹙着眉只是流泪，心下却是慌乱已极——颜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在为施予非出头？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康郎打圆场，“年轻人，就是做事毛糙，你看看，这么水灵的小姑娘都给你弄哭了。这不得给人打个高分赔罪啊？”


    柳筝也急忙跟上，插科打诨，这才算把事糊弄过去。


    下一场就是施予非表演，舞台上却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寂静许久，久到现场的观众都开始交头接耳，“这是怎么着？觉得自己打不过，干脆临阵脱逃了？”


    “不至于吧，这样的舞台都敢耍大牌，以后还混不混了？”


    “且慢封棺！”一道清亮女声刺破寂静，满座皆惊！


    也不知道她那台词是怎么练的，竟像最顶级的话剧演员一样，清清楚楚字字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直让人感叹一句，舒服！


    舞台上燃起一道追光，演对手戏的富豪儿子站在光束里，表情愤怒，“谁？！谁这么有种，敢来砸我高家的场子？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要死啊！”


    “正是知道，才要来。”伴着咏叹似的语调，灯光半昏不暗，施予非缓步踱出。她随意披着件暮云灰的鹤氅，拎一壶酒，手执拂尘，眼底尽是悲悯，“世人蒙昧，不见真仙。只可怜高老一生积德行善，到了到了，竟为奸人所害。”她眸光一扫灵堂前黑衣肃穆的众人，“而你们！愚昧！无知！要不是我来，高老险些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


    有观众低低地笑出了声，看过电影的都清楚，这死去的香江富豪和“积德行善”四个字，可是半点扯不上关系。


    “我爹寿终正寝，不晓得你在胡说什么。”富豪儿子显然也很懂自己爹，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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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这骗子掰扯，一扬手，“愣着干什么？把这个骗子拉下去打一顿，搞点声响祭祭我爹，也让我爹黄泉路上别太寂寞。”


    “倒是个孝子。”施予非似笑非笑，在众小弟不善围过来的包围圈中，一把把手中酒壶掼进了火盆里！


    惨绿火焰冲天而起！映得在场众人都是面无人色。施予非脸蛋绿莹莹，神情说不出的诡异，“高公子，这怨气可都冲了天了，你还要坚持令尊是无怨无恨、寿终正寝吗？”


    “……”


    富豪儿子满脸懵逼难以言表，生怕自己张嘴就会吐出一堆国粹。他爹是不是寿终正寝他当然清楚，那氧气管可是他亲手拔的！但这个骗子是怎么知道的？她还知道些什么？难不成是董事会其他几个老家伙派出来搅局的？


    于是他摆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犹疑道：“可是……”


    “可是你不愿为令尊伸冤？可是你宁肯让高老——这么一个大善人——含恨而终？！可是？为人子，你居然跟我说可是？！”施予非指着富豪儿子咄咄逼问，手指尖几乎戳到了他脸上！


    “我……”富豪儿子张口结舌。


    “罢了！无量天尊！各人自有缘法在此，是贫道多嘴了。”她一甩袍袖，转身便走。不过三步，便有小弟惊恐地叫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富豪儿子雪白的孝衣上，赫然浮现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印！


    “啊！”富豪儿子终于控制不住，胆丧魂惊尖叫一声，一把扯下沾血的孝衣远远窜开，活像一只疯兔子。


    看来有短跑天赋的人不少啊。施予非轻轻叹息。


    “当——”巨大钟声响彻整个舞台，霎时间灯光大亮。现场安静片刻，然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场众人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观看一场表演，直到谢幕的钟声响起，才从紧张惊惧的氛围中回过神来。施予非眉目秾丽，漂亮的过分，身上也就是随便披了件鹤氅，形象和江湖骗子天差地别。可自她出场的那一刻起，那执拂尘的姿态，那低眉敛目的神情，甚至那一连串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逼问……


    几乎让人错觉，她就是个在街头混迹多年的江湖骗子！


    施予非向四下里抱拳，“献丑，献丑。”


    得，更像了。


    柳筝拿起话筒，好几次想开口，都被经久不息的掌声打断了。她无奈一笑，等观众们沸腾的情绪终于平息了些，这才开口，语气复杂又惊叹，“不得不说，真是超乎我的想象……那天彩排好像效果都没有这么好……施予非，你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她目光扫过坐在等候区、脸色发白的施心瑶，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演员，一看就能让人知道她演技很好。而有些演员，观众甚至看不出她演的痕迹，不自觉地就会被她带进剧情里，并且信服这段剧情。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这种‘不演之演’，所以这一场我愿赌服输，我的票投给你，施予非。”


    康郎嘬着牙花子，“台词还可以，但那些绿火啊，血手印啊，怎么搞的？原剧情里有这些吗？有点哗众取众的嫌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