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剑神像
作品:《当上了武林盟主,但晕血》 白濯羽盯着手中的布条,陷入沉思。她知道死死攥着那布条,攥了一夜。她的回忆片段隐约在头脑中来回碰撞,但却完全抓不住任何线索,只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悲伤。
与此同时,她问到布条上那一点点熟悉的雪松檀木香,也基本上可以确定,云容章没有死,还来到了西原城。
她大概能想到,那份难以忘却的悲伤,应该和云容章相关。
当时是庄静融担保云容章确实喝下了毒酒,确实毒发身亡,还被她亲自埋葬。
但是从庄静融的表现来看,她像是在刻意帮助云容章,和他一起隐瞒白濯羽。
庄静融故意将自己的衣服撕坏,隐瞒了白濯羽昨晚见了云容章的事实。两件衣服的布料确实相仿,那被撕掉的地方的痕迹也真假难辨。
但是庄静融忽略了她异常敏锐的嗅觉。她可以辨别出任何人的气息,不会遗漏也不会错判。那件衣服绝对是云容章穿过的。
白濯羽思及此处,心情万分复杂。
她毫不怀疑庄静融对她的忠心,但是思及此事,未免有些许心寒。
自己想杀的人没死成,并且自己最忠诚的手下竟然欺瞒自己,这无论如何,对白濯羽而言,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按理来讲,她应该非常伤心非常愤怒,对庄静融大发雷霆叫她表忠心,再杀云容章一次。
但是在她用理智拼命压制着的潜意识中,她居然有一点点高兴,庆幸云容章并没有死,自己还能再见他一面。
意识到这一点让白濯羽万分恐惧万分愧疚。她并不想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
白濯羽抬头看向庄静融,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了些许。
她可以确定庄静融并没有恶意,因为她曾无数次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她,如果她真的对自己不忠,应该早早就现了端倪。她宁愿相信庄静融是出于某种曾经作为同伴的不忍,或者对归露门的某种保护,才决意如此。
或许是不忍心将这最后一个留在她身边的人推开,她并不想戳穿庄静融的谎言。
她点头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将布条扔在一边,抬头对庄静融道:“静融,我昨夜喝多了,现在胃里有些不舒服。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庄静融没有察觉到白濯羽的神色变化,只从桌前端来了一碗热粥,叫白濯羽喝下。
“先吃点东西。今天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你记不记得北巷那个死去的三娘?今日是她下葬的日子,巷子里的人都在参加祭礼。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去围观。”庄静融轻描淡写道。
白濯羽想起来那三娘是何人。就是那因为晕血症没有活过一年的人。
“静融,我们并不是北巷本地人,相当于是外来客。参与这种活动,恐怕不合礼数吧?”白濯羽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不合礼数的。你收拾收拾,找件合适衣服穿着。到那里我有话和你说。”庄静融语气严肃。
白濯羽犹豫了片刻,点头应下。
-
卯时,北巷众人集中在巷子正中央的剑神庙门前。那已死的三娘的棺椁便停在剑神庙的正中央。整个北巷的父老乡亲们都集中在此处,默念祷词。
站在三娘棺椁旁边的女子是宸二娘,也就是三娘的姐姐,是整个北巷地位最高的话事人。她面色沉重而哀恸,扫视四周,带头跪在剑神庙前,向神明叩首祭拜。
此时,庄静融面对着那棺椁和漫天飞扬的纸钱,低声问白濯羽道:“你知道那三娘是为何而死的么?”
白濯羽听见这一问话,心中一惊。她早就知道晕血会导致人死亡,但是一直瞒着庄静融。不过将此时此刻既然庄静融既然如此发问,便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知道,晕血,然后越来越恐惧,喝不了水,将自己渴死了。”白濯羽缓缓道,神色带着几分哀恸,“我知道我也会这样。”
庄静融也低声道:“你不用心急,我知道治疗之法。”
“你说。”白濯羽微微抬头道。
“只要你在北巷安安稳稳待半年,不见战事,不碰刀兵,像个寻常百姓一样度过一阵。不仅不会死,晕血的毛病也能治好。”庄静融低声道。
白濯羽听闻此言,先是双眼亮了一瞬,但是转而黯淡下去。
“静融,江湖能有几个半年?国家能有几个半年?北狄人贪得无厌无法满足,得了北境土地以后还会再向南窥视,恐怕半年之内,还会再起刀兵。”白濯羽思虑片刻道,“就算他们能等,我师父也等不了半年了。他日夜在北狄铁牢里面受苦,还等着我继任掌门,接他回家。”
庄静融插嘴道:“你现在拿什么救你的师父?北狄人一放血你就晕倒,岂不是白白送死?你自己想送死可以,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白濯羽慢慢冷静下来,但仍然坚持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要去找四皇子,先把遗珠城的事情问个清楚。”
“朝廷下诏,四皇子早就被遣送回京了。”庄静融道。
“无所谓,我去找他便是。”白濯羽道。
庄静融似乎知道劝不动她,也不强求一时之间说服她,只能无可奈何道:“可以。我建议你先在北巷待一阵,我已经为你在客栈租了一间屋子,交了半年的房钱。但是你答应我,如果找不到四皇子,你就乖乖回到北巷来。若是天下大乱,你是盟主自然必须出世。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安安稳稳在北巷中做好一个平民百姓。”
白濯羽不再反驳,算是默认。
她沉默了一阵,又抬头去看那剑神庙中供奉着的神明。
那剑神庙中的剑神似乎是本地一位非常特殊的神明,因为白濯羽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信仰。
无论在什么宗教当中,神明一般都是腾云驾雾的威武形象,即使不是人身,也或者是天地草木,或者是精怪灵兽。但剑神庙中所供奉的东西,只有一把剑,身后的执剑者不过是个陪衬,看不出男女,看不出年纪。
而那把剑通体雪白,不似人间凡物。
尽管从外表看来,它符合一切对好剑的定义。但是白濯羽用敏锐的视觉看出,那把剑的剑身中间有一道小小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裂缝。
白濯羽并不懂丧葬仪式,这应该是云容章的知识范围。她只抬头看向那剑神庙上的雕像,心中的疑窦又多生了几分。
她有些好奇,于是偏头低声去问庄静融:“静融,你说……这所谓的剑神到底是什么神明?我为何在史书典籍中从未见过?”
庄静融低声道:“据说剑神是从北境那边带来的信仰,在去年的一年里被北巷大部分人所接受。我并不熟悉这宗教,只知道北巷人夜夜都会来此处守夜,向剑神祈求战争的胜利。”
“战争?”
“北巷的人一半是西原郡本土人,有家属死在战场。另一半是去年从北境逃过来的难民,经历过北境之战。他们相信,剑神这个神明有一天终会显灵,带领他们打退北狄,获得战争的胜利。”庄静融轻声道。
“打退北狄?”白濯羽缓缓道,“但是我没看出来在北巷有任何武备的痕迹。我来此处几天,几乎没有看见这里有刀剑之类的兵器。如果你不说,我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人曾经经历过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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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在战争当中受到了太多创伤,北巷人对战争几乎是缄口不言。他们坚信一年前是他们心不诚。他们也相信,只要求得剑神的青睐,这位神明就会从天而降,为他们扫灭一切敌军。”
白濯羽向来是不信鬼神的,尽管知道在战争当中宗教最能鼓舞民众士气,但是对这种迷信行为仍然难以苟同。
与那穷凶极恶的北狄人相抗,不去备战也不去练兵,只靠求神拜佛。神明若是真的存在,在一年之前就该降临世间扫清所有的邪恶主持正道。
白濯羽唯一的信条便是,神明就算有也早就死了,就算没死,也只是冷眼旁观做壁上观的死物。
她瞥了一眼虔诚跪拜的众人,心中既同情又悲哀。她附在耳边低声对庄静融说了一句:“无稽之谈。”
这话声音虽然低,但一旁的罗婆婆站得离她们近,听见了此话。
罗婆婆转身,急切地低声对二人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传言剑神大人的耳朵非常灵,能听见你们说话的!”
白濯羽知道人在异乡要尊重当地风俗信仰的规矩,悻悻地点了点头,缄默不语。
此时远在前方的宸二娘念完了祷词,祭祀仪典结束了大半,中场休息。罗婆婆急忙将白濯羽拉到偏远角落,一边对着剑神庙的方向祭拜,一边对二人急切地用指责的语气道:“你们刚刚闯了大祸了!对剑神大人不敬,大人若是生气了,那北狄人打过来了,不保护我们怎么办……”
白濯羽含笑赔罪道:“对不起,罗婆婆。实在是我嘴太快,不懂规矩,希望您谅解。”
“小庄那孩子和我说了,说你们俩要在北巷住上半年。那你们不懂规矩可不行。”罗婆婆严肃万分,“我告诉你,剑神大人眼耳鼻都神通广大,能看常人不能看,能听常人不能听,你们在整个北巷都得谨言慎行!”
白濯羽连连点头,但是不禁心想,若是北巷众人都坚信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木雕神像的监视之下,那么他们的生活过得该有多么痛苦。
但她也不敢多言,只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罗婆婆见白濯羽态度还算是良好,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向剑神像的方向低声念诵道:“剑神大人保佑,剑神大人保佑……”
从她的声音和行为当中,白濯羽能感受到罗婆婆是真心信奉这个神明,也是真心为了白濯羽着想。她似是非常恐惧那所谓剑神的降怒,又非常虔诚地期待剑神能如神话所言解脱众生。
白濯羽想起此前她刚来北巷那天,罗婆婆那些老人为了剑神彻夜不明,在庙里守夜。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讲,一夜不睡显然是一件对身体伤害极大的事情。但他们虔诚的信仰足够弥补这一点。
见白濯羽不言,那罗婆婆似乎默认了白濯羽对所谓剑神非常感兴趣,便继续喋喋不休道:“孩子我和你说啊,这剑神大人英明威武,传言几百年前,那把剑便会保护天下所有好人,保佑大家永远太平……”
白濯羽敷衍地点了点头,她并不愿意细听那些宗教上的神明故事。她虽然尊重他人信仰,但却觉得盲从神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委婉地反驳问道:“那一年前北境之战,为何剑神大人没有来护佑自己忠诚的子民们呢?”
罗婆婆听见此问,似是怒不可遏。她眉头倒竖,带着怒气道:“因为那时有奸人窃取了剑神的神力!”
白濯羽只将那些事当作神话传说来听,于是满不在乎地问道:“却不知这奸人姓甚名谁啊?”
罗婆婆双眼圆睁,悲愤道:
“前任武林盟主,凌五岳!”